樁鈴覺得自己的心好像碎成了細小的碎片,而某人在她哭泣時狠狠踩過了碎片──這就是她在鏡音連發現她在廁所裡雙手滿是鮮血時的感覺──或和下巴也有──當然還有空氣清淨劑和白山茶花香混合的味道。
「教、教授──您怎麼會在女廁裡──」
「我在大廳裡等待的時候聽到有些女生說有人在廁所裡吐,所以我就急忙趕過來了。」他聽起來好像是被催眠似的──鈴發覺男人無法將視線從她張開的掌心上那些被捏碎的花瓣移開。
她眨了眨眼,滾燙的眼淚滑下臉頰。
啊,這樣啊。還有其他女生也在這裡──我為什麼沒注意到她們呢?是因為痛覺的關係嗎?還是是因為心碎呢?
鈴只能這樣想,完全忘了她是以自己最糟糕的狀態站在鏡音連面前。她被鏡音連輕聲呼喚她名字的聲音和從手上感覺到的溫柔碰觸給拉回現實。
「來吧,樁小姐。先把自己整理好──我會在外面等妳的。」金髮男子用陌生的嘶啞嗓音說完後就靜靜地離開了。
她僵硬的點了頭──因為她感覺不到任何感情所以感到有些怪異。她整個人空空如也,她轉向洗手台看著紅色的液體被捲入排水口的時候腦袋什麼想法都沒有。她的眼淚就這麼突然停下了。臉頰因為乾涸的淚痕而有點黏。
確認她的臉和手都清乾淨後,鈴最後一次吐了口氣才從廁所走出來──她的心臟在胸口跳動著,緩慢的,她能感覺得到自己正被拉回正常狀態。
鈴停在她的教師跟前,直愣愣地看著他──但所有人都能看見那對無生氣的藍色眼瞳後方所隱藏的迫切。她什麼都沒有對他說──不,她無法信任自己開口說話,她知道在這個狀態下說話絕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所以,她決定讓這個男人開頭。
「來談談吧,樁小姐。」
她想過這句話或許會在某一天從這男人的口中說出──但是她沒有想過會這麼*快。
---
鏡音連幫他們訂位的是一間印尼餐廳。如果鏡音連剛剛沒有在廁所裡看見她吐花瓣和鮮血的話,樁鈴現在應該在欣賞餐廳裝潢或因為空氣中瀰漫的香料味而流口水。
她在看起來很高級的桌子下緊抓著手。她的教師就坐在她對面,因為鈴不想說話而正在點兩人的晚餐──她的喉嚨因為剛才的嘔吐所以正在痛。她一想起黃山茶花瓣就在內心深處皺起了眉頭。
「好的,樁小姐。妳現在不能說話是因為妳的喉嚨──它正在痛,我說的對吧?」金髮男子開始說話,發覺自己在句尾有點破音後清了清嗓子。
鈴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而男人對她的回應皺起了眉頭。
「那麼,在我和妳提起花吐症之前,妳已經知道這個病的存在了嗎?」他嘶啞的嗓音包覆著一層她不知該如何形容的語氣。
他的問題再次得到了一個點頭作為回答。
他重重的嘆了口氣後將手肘放在桌上,接著將手掌抵在他的額頭上。
「樁小姐,我對正因為花吐症*而受苦的患者說了那麼多不好的話──那也包括妳在內──但妳沒有阻止我?」
在幾秒的沈默之後,又一個點頭。
「我該怎麼請求妳的原諒?」此時此刻,他聽起來像是為自己過去的作為感到後悔──但鈴不想假設這句話有其他意思。
鈴鼓氣勇氣開口,不想再讓男人陷入更加尷尬的情況。
「您不需要這麼做,教授。我什麼都沒說是因為您那時說的全都沒錯。我不認為我該和您爭論。」她的聲音裡有些許嘶啞的跡象,但鈴並不在意──她很高興自己終於能說出口了。
這一次,他陷入了沈默。
「別擔心,教授。不管我是不是因為花吐症*受苦,這都不是您的──」
「哪種花,樁小姐?」
鏡音連完全不想因為另一件事再開啟爭端。
她緊閉雙唇,感到有些遲疑。
「樁小姐,哪種花?」她再次將問題推向她,這次加重了語氣強調。
鈴覺得自己不該無視問題或對他說謊──不管她多麼努力,她都無法逃離這個問題。
「花朵。」
那個詞以嘶啞的低語被說出口,──但對面的男人絕對聽見了。
YOU ARE READING
花吐症 Hanahaki
Fanfiction白色山茶花 等待 她不懂 她究竟在等什麼? 原作者/Original:mochiinen 原故事連結/Link to the original story:https://www.wattpad.com/story/172432462-hanahaki-花吐き病-lenrin *已獲得作者授權翻譯 這次的文不是我的作品,是mochiinen大大的同人小說! 雖然我現在幾乎不讀戀愛小說了,但由於個人還蠻喜歡他的作品所以就去請求了翻譯許可,希望我的翻譯不會讓原作崩掉(・・;) 作者的話以及所有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