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吐症 Hanahaki

第十三章 - 痛苦

上一次兩人共進晚餐後，鈴因為鏡音連得處理一些「重要的工作」而自己回去。

但這一次，這男人又對她在晚上獨自走路回家這件事上固執己見。因為她不想當個，「壞」學生，她就乖乖聽他的話並上了他的車。

他在發動引擎前放了首夜晚咖啡屋的歌。鈴保持安靜，自從她在廁所吐完花瓣回來後，她的喉嚨就一直在痛。她決定閉上嘴避免喉嚨繼續痛下去。

「怎麼了嗎，樁小姐？」他突然問，雙眼稍稍向她望去。

她眨了眨眼，一個疑惑的表情終於浮上她毫無感情的臉龐。

「啊，沒有，教授。為什麼這麼問呢？」女孩硬是擠出微笑。

「我發覺妳從洗手間回來後......就變得很安靜。發生了什麼事嗎？」她看他皺起眉頭，雙眼依舊盯著道路。

她保持沈默，看著前方雙眼是空洞的- 對旁邊的男人連看都不看一眼。

「什麼都沒發生，教授。我只是在吃完晚飯後覺得有點睏罷了。」她說話的聲音聽起來很空虛。

他輕笑著，沒有在意她突然轉變的語氣。

「這樣啊。那是頓挺大的晚餐，對吧？」金髮男人看著車上小螢幕裡的地圖。

「的確是。」她強迫自己笑出來，想著胸口中的花園帶給她多大的痛苦。

在廁所中發生的是個惡夢。她通常只會咳花瓣，因為她已經度過了花吐症的初期階段，她很少嘔吐- 幾乎從來沒有，平均上來說。

但是剛剛她吐出了非常大量的花瓣，那讓她很痛苦，真的很痛苦。

她的胸口很緊繃，而且感覺像是有人拿刀捅她似的。花瓣持續從嘴裡跑出來的同時，她的喉嚨就像被火燒一樣。

眼淚也跟著流了下來，但鈴並不知道它們事悲傷還是同情的淚水。她對哭泣的自己感到生氣，因為是她決定要保留這個被詛咒的病- 是她抽了這張讓她人生不幸的卡片。

全是為了那個完全不知道她單戀的鏡音連。

鈴想可憐她自己，但因為覺得太過噁心而放棄。

「樁小姐，妳明天下午有課嗎？」他低沉的嗓音總能讓她的心飄飄然。

鈴搓了搓臉，避免自己有太多負面的想法。

「我中午後都有空，鏡音教授。」她回答，但比之前聽起來更有活力一些。

金髮男人輕輕哼了一聲。

「那妳的工作呢？明天的動作幾點開始？」他再次開口問。

在這一刻，鈴覺得他似乎在和一台答錄機說話，雖然就是她的意思。

「我的工作四點開始，教授。」她無視了自己加速的心痛，說實話，飛速的心跳只讓她胸口更痛了。

「太好了。我明天有很多要完成的工作，我希望妳能來幫忙，樁小姐。」他展開笑顏。這一次他並沒有瞥向她來確認她的表情。

看吧？總是和工作有關。他永遠不會以那種樣子看待妳！而且這個？？這趟車程？？這對他來說什麼都不是！為什麼妳不直接放棄就好！去動那個該死的手術然後永遠把這個被詛咒的病從妳之中移除啊！

她腦海中黑暗的聲音尖叫著。她閉上雙眼，試著讓它在正面的想法著沈溺。這並不是她第一次自我掙扎。

「當然，教授。我會在中午後去您的辦公室報到的。」她透過起霧的窗望著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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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在幹嘛？」

她聽到了未來的問題，現在她們正坐在學生餐廳裡的老位子。未來現在還在吃，因為她吃飯總是慢吞吞的，有時候鈴對她這點會感到不耐煩。

等待她的摯友吃完飯的同時，鈴打開了手機上剛下載的找工作用的app。

這個app會從她的位置尋找職缺。這對她來說是個很方便的app，因為她每週幾乎都在找新工作。同時，這個app也會顯示別人對這個職缺評論的星級，還有評論居- 但鈴認為這種app有這個功能很奇怪。

「找個能佔據我大部分暑假期間的新工作。」鈴一邊用沒情感的聲音回答、一邊滑著app，想找一、兩個能引起她興趣的職缺。

未來在聽到後皺起眉頭。

「妳暑假不回去探望妳的家人嗎？」她在塞下最後一大口飯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