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死了,未來。我發誓如果我在他面前吐花瓣──」樁鈴深深吸了一口氣,不想把話說完。
未來在電話的另一頭聽到後立刻叫她安靜接著安慰她。
「妳會沒事的,鈴。還記得妳說過什麼嗎?只要他沒做什麼會讓妳的心像墜入愛河的蠢蛋一樣飄飄然,妳就不會吐花瓣。」
鈴突然對之前說過那句話感到後悔。她閉上她的眼睛後顫抖地吐氣,期望一切都會照她想的進行。
「嗯。妳是對的。我做得到。我是個臭女表。」她傻傻的說。(註1)
她能感覺到她最好的藍綠髮色摯友在聽到她的用詞後翻白眼。
「沒錯。這就是妳之前消失的那份精神。」未來說話的同時用鼻子哼了一聲。
當行人號誌一轉綠,鈴就跟著人群前進。她試著別去撞到人的同時也掙扎著把手機貼近耳朵。
「聽著,別說得好像是妳之前沒說過一樣。還記得妳之前有一次約會跟海──」
「好了。停下。」尖銳的高音從另一頭傳來,迫使鈴把手機從耳邊移開。
說真的,她的朋友真的有個令人非常難以置信的聲音。
「你們要在哪見面?」
鈴的意識飄回她工作的麵包店發生的事件,也就是當鏡音連拿過他點的香蕉麵包時,他告訴鈴在學校碰面──特別備註,他的辦公室。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看了看自己的手錶,希望自己不會遲到。
「他要我去他的辦公室找他。他說他有很多工作給我。」鈴邊想、邊皺眉頭。
「還真是辛苦妳了啊,明明工作才剛結束。」未來聽見後輕笑著。
鈴對未來聲音裡假裝同情的語氣翻了個白眼。
鈴確認了一下時間後便瞪大眼睛,她耗了太多時間。在大學生涯中最不該做的一件事;別讓你的教師等待。
但是當你必須讓他們等待而且有夠合理的理由時,你需要趕緊把手邊的事處理掉才不會讓他們等太久。
而鈴現在做的就是完全相反的事。
她掛了電話,立刻快走前往大學- 不,她不該跑,她會撞到某個人,而且只要其中一個人對此感到不滿,又會發生另一個問題導致她的教師等更久。
樁鈴祈禱她還能再被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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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理解妳才剛下班,但是樁小姐,讓我等二十五分鐘就有點太久了。妳不這麼認為嗎?」
鏡音連的食指不斷敲著桌上的文件。鈴吞了吞口水,在她做為大學生的生涯中,別人都因為她可怕的外表和行為而懼怕她。她是個冷酷的女生,罵的髒話量有點多 (不對,她知道自己罵太兇了),以及常常嘴噴火砲──意思是,她時常諷刺事情而且對於所有東西的看法都非常生硬。
但是現在,當鏡音連無表情地看著她、一邊用細長的手指點著紙張時,她覺得那是她看過最有威脅性的表情了。她真的不懂究竟那些幼稚的公主病女生是怎麼每天靠近對他,甚至還開玩笑似的跟他調情。這男人真是天殺的恐怖。
鈴深深一鞠躬致歉。
「我真的非常抱歉,鏡音教授。我的班沒有即時結束。麵包店非常忙碌所以我必須待在那邊幫忙。」她真誠地說。由於理由非常合理,所以她的一點緊張感也被信心沖走。
她面前的男人在聽完後可憐的嘆了一口氣。
「如果那是妳遲到的理由,那我也無法對妳發怒了。」他在她要道謝和道歉之前投以一個宛如要刺穿人的凝視。
「但我希望這只會發生一次。」
「當然,教授。感謝您的理解。」鈴點頭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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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不是個戲劇化或是有類似性格的人──儘管她的主修是戲劇。她周遭唯一戲劇化的人就是她的老闆─艾拉。但當她和鏡音連一起工作時──她發誓時間變慢──真的太慢──鈴發誓。
在男人原諒她第一天的助手工作就遲到的事後,鏡音連立刻指向旁邊桌子上的文件。他要她整理和分類文件,放進紅與綠色的文件夾。不知為何,鈴第一次看到紅色文件夾的時候感到有點害怕。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感到脆弱、害怕、又緊張。也許是因為她之前惹他生氣。又或者是因為她暗戀他,以及對方是讓她痛苦的花吐症的病因。
也許第二個事實就是原因。
鈴望向忙著在筆電上打著東西的男人。他的細框眼鏡滑下了他的鼻樑。她看了看辦公室,其他教授在幾分鐘前就都回去了──只剩兩人獨處。有些教授看見鈴在整理小山一樣的文件後向她打招呼。大部分則是用可憐的眼神看著她,知道她正在做的絕對不是簡單的工作。
她將整理好的文件在木製桌面上疊好並將手伸向綠色文件夾。鈴低聲抱怨著,關於第一天來幫忙就把她扣留超過一小時還不放人回家的鏡音連是個虐待狂。
但之後她發覺,她正是自己受苦的主因。媽呀,她甚至還求說只要他不把她趕出去,她願意做任何事作為處罰。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她這個笨蛋在那一天在課堂上爆出迷因歌曲。
「樁小姐。那疊文件是要放進紅色文件夾的。」他的聲音將她從白日夢中拉了回來。
鈴眨了好幾下眼睛,盯著那個視線從沒離開過筆電的男人。
他到底是怎麼──?
鈴立即將文件從錯誤的文件夾移到正確的那一個。
「抱歉,鏡音教授。」她嘟噥著道歉,不想和他有眼神接觸。深怕視線相交的那一刻她就會吐花瓣。
等等,天啊。突然意識到這一點,一陣突如其來的灼燒感從胸口爬上她乾渴的喉嚨。鈴用不停出汗的手緊抓著桌邊,她緊咬下唇,試著壓下她交雜的感情和緊張感。
X的。拜託不要。不能在這裡。不是現在。不要是我和他在一起的時候。
「樁小姐,妳還好嗎?」熟悉的低沈嗓音讓她的感覺更糟了。她強迫自己擠出微笑並朝他點了頭,但那男人對她明顯的假笑皺起眉頭。
「妳的臉色很蒼白。確定真的沒事嗎?」他從自己的位子站了起來,兩人的座位距離並不遠。
不要。站在那裡別動。看在老天的份上別靠近─
鈴緩慢地將自己坐著的輪子椅往後退。當她的呼吸轉為較為急促的喘氣時,那股灼燒感好像糟了一千倍以上。而那個男人突然收拾了四散的文件和兩個文件夾,和鈴整理的厚厚的文件通通疊了起來。
「看來我留妳在這裡太久了,樁小姐。妳可以回去了。」鏡音連將文件夾搬到自己的桌上,放在另外兩個厚重文件夾的旁邊。
鈴的呼吸依舊不平穩,但她還是逼自己講出聲來。
「真、真的嗎教授?我可以回去了,現在?」她問著,儘管這金毛女孩已經背著背包站了起來。
她看見那男人幾乎翻了個白眼,知道鈴現在真的很想回去,
「是的,樁小姐。妳現在可以回去了。」他又轉回電腦打字。
鈴深深一鞠躬致謝,當她看到他桌上一疊文件時卻又猶豫著停下腳步。但喉嚨那股灼燒感威脅著她-──她必須在那些該死的花瓣衝出嘴巴前離開這裡──所以鈴還是快步走向門去。
當她顫抖的手放上門把,她聽見他又再次開口。
「今天做得很好,樁小姐。」
僅僅就讓她宛如置身溫暖當中、心跳加快。天啊,她如此受制於他到一個連自己都想哭的地步。
沈重的呼吸和開始疼痛的胸口讓她無法回答,就好像某人帶著恨意拿刀刺向她的胸口。
樁鈴能感覺到當白山茶花瓣強行從嘴裡掉入馬桶時,眼淚不斷在眼角堆積起來。她哽咽著─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想哭。她不懂為什麼愛─人們認為生命中的美好事物─會讓她如此痛苦。難道愛和單戀不一樣嗎?她再次感到不解。她面對鏡音連所經歷的一切也是愛。
對吧?
白色山茶花。等待。
她在一生中不知道對自己問了第幾千次。
「我到底在等些什麼?」她嘶啞的低語融入周圍的寂靜。山茶花的味道很強烈,令人作嘔的填滿了她的鼻腔直到她感到厭煩。
註解:
1. 原文是bish也就是bitch的意思,其實就是跟我們說「他喵的」來代替「他媽的」是同樣的道理。所以翻譯的部分故意把婊拆成女、表。
P. S. 情人節快樂
BINABASA MO ANG
花吐症 Hanahaki
Fanfiction白色山茶花 等待 她不懂 她究竟在等什麼? 原作者/Original:mochiinen 原故事連結/Link to the original story:https://www.wattpad.com/story/172432462-hanahaki-花吐き病-lenrin *已獲得作者授權翻譯 這次的文不是我的作品,是mochiinen大大的同人小說! 雖然我現在幾乎不讀戀愛小說了,但由於個人還蠻喜歡他的作品所以就去請求了翻譯許可,希望我的翻譯不會讓原作崩掉(・・;) 作者的話以及所有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