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氣濃烈,懷揣著野心要把人燻醉,傅北應當喝了不少,現下就不太清醒,抵著喬西不放。
喬西一身家居服布料薄而緊身,腰側有一條細長的菱形鏤空,本來挺襯腰身的一處設計,此時卻方便了這人。傅北的指節仍舊微涼,從鏤空處摸進去,就撫到了她精瘦的腰肢,滑溜溜的,膚質細膩,像名貴的絲綢一樣。
樓下有燈光,可照不到十二樓,天上繁星遍布,沒有圓白的月亮,薄弱暗淡的光從窗口泄進,卻在不遠處止住,這里暗沉昏黑。
耳後濕濕的,被溫.i.熱的氣息燻染,喬西幾乎下意識收緊小腹,呼吸都慢了半拍。或許是每次都習慣了掌握主動權,這回被突襲就分外不自在,她掙脫不了,乍一恍惚間就被抱到了沙發上。
傅北力氣大,輕松就能鉗住她。
人字拖在掙扎間甩掉了,喬西赤著腳空落落的,無心蹬了一下,可被忽地攥住腳踝。
這樣的傅北過于陌生,她心里一緊,面上還算鎮定,輕聲問︰"不跟他們一起?"
"提前走了。"傅北說,卻沒要放開的打算,甚至把人壓著。
喬西有些不舒服,察覺到對方想做什麼,當即偏了一下頭,略帶潮濕的唇便落在了臉側,她的一顆心都懸著,只想遠離,傅北不讓,修長的手指勾住她的下巴,強迫她對著自己。
"放開我,壓著難受。"她說,不願意再放任下去。
傅北好似听不懂話,伏身抵在她唇邊,近乎親密無間,昏暗的光線里,誰都看不清楚,可喬西卻像被看了個完全透徹,暖的熱的,一股腦兒燻在唇齒間。這人緩慢地湊近她的耳側,在耳廓上不輕不重地吻了吻,喬西輕微顫抖,有點排斥。
她以為這人會做什麼,已然做好了使力的準備,隱忍著,隨時要推開身上的人。可傅北沒再繼續,而是把她抱在腿上坐著,一只手牢牢控在她的背後。
"那個穿藍裙子的,是你的朋友?"
問的唐藝。
傅北出國太久,基本不認識她身邊的人,那天見到唐藝和她親昵逛街,看樣子不像是有多余的關系。
喬西不明白她什麼意思,于是不回答。
在酒吧里,別人來要電話號碼,她就隨便編了一個號碼,當時傅北眼神就不太對,沉沉的,藏著她看不懂的情緒,現在四下黑,這人把掩藏在深處的念想毫不遮掩地袒露出來,糾纏著她。
她不說話,傅北也不急。
喬西的背打得很直,脊背線弧度分明,隔著薄薄的衣料就能摸到,身子過于僵硬,防備著傅北。
兩人僵持著,誰都不先走出一步,客廳里靜悄悄,針落有聲,沉寂像密不透風的無形圍牆,將她倆困在其中,空氣逐漸被抽離,外界像是被隔離了一般,相互都能听到對方輕緩勻稱的呼吸聲。
喬西先發制人,在傅北動作的一瞬間騎到這人身上,居高臨下地看著,氣息有些不穩,語氣沉重︰"你別想!"
下面的人有一會兒沒動,大約在考慮她的話,黑沉的眼眸山雨欲來,里面有著無盡的繾.i.綣,可終歸沒做什麼,許久,低沉著聲音反問︰"我想什麼?"
語氣曖熱又飽含深意。
听懂話里的深層含義,喬西只覺得有些惱,這一晚她沒管傅北,不管這人要發什麼瘋,徑自回房間把門反鎖。
關門的一霎那,回頭望了一眼,傅北就那樣坐在沙發上,身形稍微佝著,或許是醉了亦或許是有點疲倦。門被徹底關上時,傅北偏頭望這邊瞥了下,眼神分外意味深長.
那種態度令喬西心里不爽利,可能是心里的叛逆因子起了作用,之後一連幾日,她都沒踏足過大院或者大學城那邊,專心顧著店里。
開店做生意就是有一就有二,熬下來就會逐漸好轉。紋身師不是清閑的職業,紋一個圖案短則一兩個小時,長則幾天,長期低著頭工作,脖子酸痛腰也僵。
周一那天,喬建良過來了一次,帶著一堆吃的過來,好在沒帶上周美荷和便宜弟弟周林,不然喬西鐵定不會讓他進店門。
"上個星期你沒回家,就只有給你送過來,都是熟食,帶回去熱一熱就可以吃。"喬建良表現得非常關切,樣樣準備齊全。
喬西不咸不淡,看在他不膈應自己的份上,留人吃了一頓午飯。
喬建良很高興,即便只是吃兩菜一湯的外賣,整個人都樂呵呵的。中午送他離開,望著車子遠去的影子,莫名其妙的,有一刻喬西覺得他可憐,活了大半輩子活不出個名堂,還是拎不清,不過他要是拎得清,當初就不會娶周美荷。
她不同情喬建良,後果都是自找的,末了,想要回頭,哪有那麼容易。
任何事情都是如此。
喬西不太關注大院那邊的情況,只是唐藝話嘮八卦,時常提起傅北。江大似乎很重視這人,各種大型會議和活動都少不了她,應該是上面有意關照提拔,到底是重點培養出來的人才,還是重金直聘回來的,走的路子自然與尋常人不同,嚴格來講算不上開後門,人家本就走的一條光明無量的康莊大道。
"像我們這種怕是再奮斗三十年都趕不上,這人跟人的差別還真是大,羨慕不來。"唐藝感慨,普通民眾都俗世,時常艷羨生活中有能力的人。
每當這時候喬西都不怎麼說話,沉默地攪著杯里濃i.稠苦澀的咖啡。
那天晚上好像沒發生過一般,傅北不知道在客廳里守了多久,五點多睡醒起來人已經不見,應當是半夜離開的。喬西向來沒有良心,走就走了,都不會過問一句,客廳的垃圾桶里有煙頭煙灰,她嫌棄地處理干淨,不喜歡家里被弄髒。
唐藝還在念,她听不下去,打斷說︰"人不僅要看實力,還要看品行。"
孰知唐藝說︰"見過兩次,感覺品行還不錯。"
堵得喬西啞口無言。
傅北在大眾眼中總是無可挑剔,哪兒都完美,一點瑕疵都沒有,無人知曉她的惡劣。喬西知道,在沙發上,這人輕輕撫著她的脊背線,跟摸什麼似的,動作很慢,力道不輕,最後揣著話說了句︰"長大了......"
她一貫吃軟不吃硬,不再喜歡這種做派,所以離傅北遠一些。
喝咖啡時是白天,白天酒吧不營業。
上次那間酒吧里,一道高挑的身影坐在吧台前,老板莊啟楊正在調試新品,閑得沒事做,調好酒推給面前這人,他問︰"難得來一趟,學校事情應該挺多的吧?"
"還好。"傅北漫不經心地說,手肘支著台面,長腿交疊點地。
莊啟楊抽支煙遞給她,也給自己點上,吞雲吐霧吸了半支,隨口說︰"試試這杯酒怎麼樣,給點意見。"
傅北接了煙沒抽,倒是嘗了嘗酒。
她其實不怎麼抽煙,沒什麼不良嗜好,身處這個圈子不該踫的盡量別踫,煙酒還有別的見不得光的東西,嚴于律己才不會被抓把柄,今天過來只是無聊,來看看莊啟楊。
出國太久了,摯交好友差不多都變得生疏,如今還能說話的真沒兩個。
跟莊啟楊有一句沒一句地聊了會兒,莊啟楊忽然說︰"今年真是趕巧,你前腳一回來,歡姐後腳就跟上,她應該還沒告訴大家,我都是听家里說的,趙家托人競標下西郊那塊地,看樣子是打算要回來發展。"
傅北還真不知道。
"什麼時候的事?"她淡聲問。
"上周四。"
趙家早在六年前就舉家搬離江城,去了京都,當時趙爸得到貴人的幫助,生意蒸蒸日上,去京都是為了打拼更廣闊的生意市場。回來的事沒個準信,都是莊啟楊的猜測,他對此很是高興,期待趙拾歡能回江城。
傅北沒回應,酒喝到一半時兀自點煙,白色的煙霧在指間裊繞飄散,連同將她的眸子都染上霧白.
再一次相遇是在陰雨天。
天下著雨卻不冷,反而煩悶燥熱,七月的江城像蒸籠,熱浪一陣又一陣,涼快不下來。喬西趿著人字拖出去買冷飲,露臍緊身黑背心搭配牛仔短褲,一雙玉腿吸楮無數,也招來不少非議。
紋身,穿著暴露,一看就不是好姑娘。
她充耳不聞,臉皮厚得可以,被人指指點點都不會紅臉,就跟听不見似的。
邁巴赫跟在後面緩慢行駛,她都未曾發覺,邊走邊低頭看手機。
直到車窗打開——
"喬西。"
車里的人是傅北。
喬西停頓一瞬,隨即反應過來是誰,又繼續走,沒有回頭,一步一步走,全然不著急,當身後的人和車是透明。
邁巴赫一路跟到小區門口,終于停下。
車上,傅北沒急著下去,靠著座椅獨自坐了很久,記起小孩兒從小到大就這性子,干脆任性,狠的時候也是真的狠,一點不留情。
打小就是這樣,從未改變過。
當時僅僅因為周佳琪,喬西與兩個人疏遠,連上學都不坐傅家的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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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肖想已久 - 讨酒的叫花子(完结)
General Fiction大院里的人都知道,傅北素来稳重,性子温和,跟打小就离经叛道的乔西是两种人。 乔西年少无知,情窦初开的时候总是不大清醒,没有自我,傻愣愣缠着傅北不放,不会看脸色,殊不知早被厌弃过无数次,连周围人都看不下去,私下里说过不少难听的话。 那会儿就是有情饮水饱,惹人厌,处处讨嫌,还不自知。 后来就懂了。 她倒挺看得开的,离经叛道到底,把不该招惹的也招惹一遍,然后干干脆脆走人。 再后来,斯文正派的傅北情难自控地抱着她,克制而隐忍,占有欲那么强,完全变了一个样。 她没所谓地笑笑,问:"怎么,舍不得啊?" 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