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落在了樓房的另一面,照不進房間,這里原本是黑一片,沒多久就亮起了燈,柔白的光將整個房間照得清清楚楚。
八月的天,即便到了下半夜也是無比悶熱,燥意在空氣中流動,吹著涼爽的空調風都不能夠平息,將人攪得無法安寧。
喬西背對著柔亮的光,眼皮子半垂著,緊隨傅北起伏的呼吸,兩人身上都被鍍了一層光暈,顯得柔和而親密。
傅北支起身子,緩了緩氣息,湊過來尋她的紅唇,她就順勢接納了,綿密的吻拉近了距離,將彼此的感受捆綁互通,更能感受到對方的需要和存在。
......
直至凌晨兩點多,兩人才睡下。
喬西被傅北從背後抱著,勾住腰肢,相互貼合在一起。
燥熱的氣溫下降,逐漸涼快,吹著空調睡覺更是舒適,這陣子她倆都生活在高壓之下,時時刻刻都緊繃著神經,終于放松下來,整個人就松懈了。
喬西早給陳秘書打過招呼,明天上午不會去公司,一切事宜交由兩個秘書處理,借口有急事下午才去。陳秘書不會多問,照做就是。
窗簾在睡之前就被拉上,雙層厚厚的布料將外面的一切遮擋住,讓房間里的分辨不清時間,隨著時間推移,外面天光大亮,里面卻依舊黑沉,床上的兩個人紋絲不動。
昏昏沉沉睡到十點,喬西才醒,不過沒有完全清醒,她只動了下身子,隨後又合上眼睡覺。
半夢半醒時分,會感覺到時間過得十分緩慢,同樣的,感受會變得遲緩又清晰,朦朧迷糊間,覺察到頸後有溫潤濕熱的觸感,喬西身形一僵,隨即動了動,當感受到後面的人又再親了一次,她呼吸都短暫地一滯,然後不由自主地抵到對方懷里。
傅北亦在這時就勾攬住了她細瘦緊實的腰身,細密的吻一個接一個地繼續落在她頸後,再往下移,在白皙光滑的肩上吻了吻。
喬西依舊閉著眼楮,不過意識比方才清醒多了,她抬抬臀,往後再挪了些,幾乎嚴絲合縫地貼合著傅北,她很享受這樣的親吻,被溫柔地呵護,全身心地投入,身體的每一個部分都在輕顫悸動,暖熱的滿足感充斥在心口。
明白她喜歡這般做法,傅北再親了下她的肩頭,然後將濕潤的唇貼到她耳垂邊上,用微微倦啞的聲音輕輕說︰"早......"
如此平和親密的時刻,比之當年還要溫情,大抵是經歷了一番事,那些能放下的或是不能放下的,都不再是問題,那些隔閡與矛盾都悉數消散,誰都不會再提及。
細細想一想,都經歷了那麼多了,以前的事已經發生無法改變,早已是定局,當年參與了事件的人都造到了報應,連喬建良都放下,也該讓這些事過去了。喬西曾經有諸多不甘心與慍怒,可這半年多以來,全都被孤寂的時光消磨殆盡,偶爾她想起老太太,記起老太太在去世的前一天讓她打的那個電話,遺憾難補。
喬西睜開眼,目光所及之處都是黑暗,只有身後是溫暖的,她有些貪戀這個溫度,側側上半身,對著那個隱約可見的身形說︰"早。"
傅北準確無誤地捕捉住她的唇,淺嘗輒止。
"下午要去公司?"這人問,手往上,在鎖骨下方停留了會兒,不慢不緊地摸到喬西的頸部,在喉嚨處輕柔地撫了撫,再向上鉗著喬西的下巴。
雖然是比較強勢的一個動作,但做出來卻溫柔細膩,沒有用力,倒像是勾住了喬西的下巴。
喬西側側頭,就躲開了。
"嗯,還有事情要處理,晚上還有一個飯局。"
傅北本是想再親她一下,見她躲開了亦不執著,手收回被子里,緩緩往下,嗓音故意放得又低又沉,說得極緩慢︰"跟誰?"
有意弄出曖熱感。
若有若無的灼.熱氣息擦過耳廓,有點癢,又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別樣感覺,喬西來不及躲,感受到這人的下一步動作,忽然就不動了,不受控制地一下子就抓住了被角,平復了︰"成宜的老總。"
是傅北認識的。
這次是去談合作,簡單地接觸一下,至于能不能談成,則是之後的事。喬西做生意一向佛系,盡力而為,實在談不成就算了,卑躬屈膝地做小沒意思,反正人家沒都合作的意向,做這些多半也是白費功夫。
"這人還不錯,挺好的。"傅北在她頸側親了下,說。
喬西不由自主地想再往後靠些,可惜兩人已經挨在一塊兒,已經近得不能再近,一絲縫隙都沒有,她只能抵靠在傅北胸口,微仰著頭,半撐著胳膊半枕在傅北肩上,留戀對方的溫度。
傅北跟她說了些有關成宜老總的事,教她該怎麼做,譬如這位老總人品端正,對合作方一向大方,唯一的缺點就是好酒,只要滿足了他的口腹之欲,就相當于成功了一半。
其實生意場就是交際場,一半看公司實力,一半看管理者,會為人處事很重要。
喬西都听著,時不時應一聲。這樣的場景還真是怪異,行動上那麼親密無間,嘴里聊的話題簡直不要太正經。
被子掉落下去時,她回頭親了傅北一下,堵著對方的唇,暫且打住這個奇怪的場面。
結束後,她休息了大半個小時,期間傅北出去弄吃的,等到收拾齊整出門,已經快一點。
陳秘書在十一點半左右打來兩次電話,大抵是想提醒她早點去公司,然而她那時不得空,根本沒接到,待上了車,她才回撥過去。
敬業的陳秘書已經吃完飯並午休結束,鈴聲一響就立刻接起電話。
喬西正準備發動車子,听到接通了,腦子一卡殼,竟主動解釋︰"早上有事情耽擱了,沒接到電話。"
她聲音有點低啞,像是著涼了。畢竟昨晚到現在一直暴露在空調底下,幾乎沒怎麼蓋過被子,相當于大半時間都在吹冷風。
對面的陳秘書還以為她是身體不舒服,體貼地關心了兩句,喬西心里有數,反倒有些臉熱,沒好意思解釋,就順著陳秘書的話接。
到公司差不多一點四十,正式開啟忙碌生活。
喬西還記著傅北昨晚的提點,一進公司就叫陳秘書去大院那邊,拿兩瓶好酒過來,讓晚上帶去飯局。陳秘書還比較意外,驚訝喬西突如而來的轉變,不過還是立馬去辦。
在兩瓶好酒的幫助下,晚上的飯局不要太順利,成宜老總性格豪爽,人確實正派,不像以前那個陸老板那樣油膩惡心,他說話做事有誠意,一是一二是二,不會搞虛偽這一套。
看這樣子絕對可以成。
喬西斟酌著怎麼提及到敲定合同的事,不料成宜老總先說了,簡直爽快至極。喬西意外又驚喜,高興是肯定的,連連協同一眾員工敬了對方兩杯酒。
成宜老總笑呵呵地回敬,言語間提到了李敘年。
原來這樁合作還有李敘年的功勞,是他在中間牽橋搭線,上回幫著介紹了季老板,這次又拉成宜老總過來。
喬西知恩圖報,回去的路上趕緊打個電話給李敘年,想著約個時間去看看他,畢竟人家幫了這麼大的忙,孰知李敘年直接告訴她,這件事是傅北撮合的,他只是中間人而已,讓喬西謝傅北去,他過兩天要去國外,估計要明年才能回來。
李敘年這人向來直白,一點都不拐彎抹角,他一直都看重傅北,即便傅家出了事,依然不改變,他就是個寫字的,不摻和那些有的沒的。
喬西抿抿唇,還是再三向他道謝。
城市的霓虹燈閃爍,街道一如往常那般熙攘,燈紅酒綠,處處繁華。
她本是打算先去大院看看再回小區,現下改變主意,買了一袋吃的回去。
傅北這兩天不會走,她知道。
一進小區大門,就能看見自己的房子亮著燈,喬西提著吃的上樓,開門進屋,傅北正窩在沙發上敲電腦,看起來是在做報告或者論文什麼的,這人做事認真,知曉是她回來了,一面認真看著電腦屏幕,一面問︰"談得怎麼樣?"
"還行。"喬西把東西放下,"吃飯沒有?"
"吃了。"傅北說,她似乎挺忙的,手下就沒停過,不過再忙,還是會分些精力給喬西,一會兒,她抬頭看,瞧了瞧喬西。
忙成這樣肯定有要緊事,喬西不打攪這人,默不作聲進廚房做夜宵,在里面待了將近一個小時才端著東西出來,彼時傅北快要忙完。
她坐過去,才問道︰"成宜那邊是你談的?"
有話就直接問了,沒有藏著掖著。
傅北也不迂回,嗯聲,"李老師說成宜老總最近在找合作方,就讓他牽給你們家了。"
見她承認得這麼快,喬西沒說什麼,瞥了眼電腦屏幕,果然是在做論文這些。其實不難想到傅北為何會盡心盡力幫忙,無非是在補償,當初傅家把喬家搞成那樣,如今能順手搭一把就搭一把。
喬西心頭挺復雜的,都這種關頭了,對方還要幫自己......默了半晌,還是沒吭聲,等傅北做完事,把夜宵端給對方。
復合不可能一下子就完完全全和好,一夜之間就能把從前的罅隙修補上,都是一步步慢慢來的,在相處中改變,先是接受,再細細體會。
傅北吃完東西,喬西收拾碗筷去洗。
"我去吧。"傅北說。
喬西不讓,"你忙你的,先把工作做了。"
傅北還是跟著進廚房,在喬西洗碗的時候由身後把人抱住,喬西愣了愣,然而沒阻止,繼續洗碗。
就兩個碗而已,卻洗得特別慢,動作溫吞。
傅北突然抵在她頸間,"譚二爺說,你去找過他。"
喬西動作一頓,但不是很意外她會知道這件事,隨即點點頭,沒說話。
當時她去找譚二爺,將證據交給對方,所做的交易並不是要把梁晉城或者傅家怎麼樣,而是讓不要對傅家趕盡殺絕。趕盡殺絕這個詞不太恰當,其實就是婉言告訴譚二爺,不要把其余人卷進來,再說得直白一點,就是不要禍及傅北。
鬧罅隙的時候話說得那麼狠,到底還是心軟舍不得,這麼多年的感情要是真的可以干干脆脆就放下,那她就不會再糾纏傅北,更不會有這些事了。
人有時候總愛口是心非,不肯承認自己心里那點執念,然而行動總是最真誠的。
事態發展到不受控制的地步,當時喬西表面再如何鎮定,心底里還是怕的,牽連之下誰能討到好果子吃,一人犯事全家遭殃,哪有那麼容易脫身。打梁晉城,她一點都不後悔,可就是怕。
這些事譚二爺都跟傅北講了,一點都沒隱瞞。
傅北雙手摟在喬西腰上,蜻蜓點水般親了下那敏感柔嫩的耳垂,喬西瓷白的手捧著碗,僵直著沒動,任由水流沖刷.
募捐會之後,傅北回到江城內的消息早已傳遍各大家,好些人都在暗中觀察局勢,以為這是傅家要重振旗鼓了,也有看熱鬧的,巴不得傅家能徹底垮台。
可惜沒能如所有人的願,很長一段時間內,傅北沒有再出席過任何聚會,甚至在公眾場合都很難見到身影。
喬西還是兩頭跑,有空就看看喬建良,不過由于工作忙,又要趕著回公寓那邊,去大院的次數就愈發少了。
喬建良又不是傻子,早就听到傅北的消息,哪會猜不到這些,只是他裝作不知情,只字不提,僅在喬西又一次急匆匆過來急匆匆要離開時,問︰"最近在忙什麼?"
父女倆鮮少交流,喬西並未察覺喬建良已經發現端倪,邊收拾東西邊說︰"還不就那些,剛剛跟成宜簽了合同,過幾天有新品要發售,正在籌備階段。"
她不是做生意的料,但在兩個得力秘書的協助下,還是能坐穩領頭人的位子,不算突出,但也沒惹亂子,還算可以。她以為喬建良問的是公司那邊,就想也不想地回答了。
喬建良一噎,不好直說。
他以前不關心女兒的成長,等後來察覺到不對勁時,喬家出了變故,傅北也出國了,這些年看著女兒的轉變,他這個不合格的父親真不知道該怎麼說怎麼做,也許是愧疚感作祟,所以他沒臉阻攔喬西的事,只不過眼瞅著現在這樣,心里到底怪怪的,有點接受不了,有點矛盾。
喬西渾然未覺他的變化,走前還提醒記得吃藥,明天還會再過來。
喬建良嘆氣,還是把話咽回肚子里。
第二天喬西來了一趟,半個小時都沒待到就離開了,之後是周末,不用上班,可以放松一下。
那是周六的下午,唐藝中午就打電話說待會兒要路過這邊,來借一套禮服,過幾天要去參加一個比較重要的聚會,喬西自然一口應下。
結果唐藝路上耽擱了,直到兩點多都沒過來,喬西給她打電話,手機關機了,可能是人在外面剛好沒電了,喬西倒沒多在意,找了幾套適合唐藝穿的放客廳沙發,屆時等人到了就可以省點時間,直接選就行了。
選完,她還給唐藝發了條微信,讓到了直接自己開門進來就是,想著對方開機了就可以看到。
之前有一陣沒時間過來,喬西給過唐藝一把這里的鑰匙,讓有空幫忙看一下。
她沒曾想過會發生"意外"。
唐藝來的時候,已經日落黃昏六點多了,彼時某人正在房間里用力挾著她,將她抵在冰涼的牆壁上。
ŞİMDİ OKUDUĞUN
【GL】肖想已久 - 讨酒的叫花子(完结)
Genel Kurgu大院里的人都知道,傅北素来稳重,性子温和,跟打小就离经叛道的乔西是两种人。 乔西年少无知,情窦初开的时候总是不大清醒,没有自我,傻愣愣缠着傅北不放,不会看脸色,殊不知早被厌弃过无数次,连周围人都看不下去,私下里说过不少难听的话。 那会儿就是有情饮水饱,惹人厌,处处讨嫌,还不自知。 后来就懂了。 她倒挺看得开的,离经叛道到底,把不该招惹的也招惹一遍,然后干干脆脆走人。 再后来,斯文正派的傅北情难自控地抱着她,克制而隐忍,占有欲那么强,完全变了一个样。 她没所谓地笑笑,问:"怎么,舍不得啊?" 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