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人性格不同,在面臨突發事件時的反應自然不同,依照趙拾歡一貫的處事方法,她沒問是非對錯,而是在中間打圓場勸和,給雙方台階下。
從理性方面來看,這是最正確的。
周圍人一直持旁觀態度,沒人插手,不關心誰會委屈。
他們亦從來不在乎對錯,在一個重利益的圈子里浸淫久了就會變得麻木,做的一切都與利益掛鉤,譬如現在,他們不會幫任何一個人,安靜圍觀全過程,因為不論幫喬西還是周佳琪,都可能得罪任中一家,而保持沉默則不會。
周佳琪似乎早料到會是這種解決方式,所以有恃無恐,趙拾歡在中間勸和時,她表現得十分大度,懂事中透露出委屈,好似真是喬西不對。
"好了好了,多大點事,你們兩個小女生一人讓一步,今天都是出來玩的,別不開心。"趙拾歡說,往喬西那里靠了些,抬手想摸摸喬西的腦袋,可對方躲開了,她一愣,手僵在原地。
周佳琪這種人生活中可真是太多了,從不覺得自己做事有問題,受不得一點憋屈,以為所有人都圍著自己轉,現在听到趙拾歡的話,她斜眼瞧了瞧喬西,眼神中帶著一閃而過的輕蔑。
捕捉到那眼神,喬西面上沒有什麼表情,她浮在水里,感受著晃動的水流,長腿在底下劃了劃。
傅北就在她後面,暗暗托了一把,引她扶著岸邊。
喬西單手扒著池邊,冷靜得不像話,睨了周佳琪一下,又看了看其他人,沉聲說︰"是你先拖的我,剛剛我差點溺水了。"
別人下水的時候突然過來拖一把,不是蠢,是真的壞,得虧喬西水性好,換個水性不好的來,指不定就落水底了。
"你的好心好意就是這個?"喬西說,眼里沒有溫度,她頭發全濕了,全部搭在後面貼著光潔白皙的背,眼神銳利,直直盯著周佳琪的臉,睥睨著。
周佳琪臉色一變,辯解道︰"什麼拖,只是拉了一下,大家都看著呢,你別亂說!"
喬西不想廢話,簡明扼要地說︰"跟我道歉。"
平時周佳琪再怎麼作都忍了,但這次不行。
"跟你道歉?"周佳琪一臉不願意,看看周圍,硬氣低說,"憑什麼?"
然後喬西用行動告訴她憑什麼,拽著人直接往水里拖,讓周佳琪也體驗一下。
不過沒有真!真下狠手,沒將人完全拖進水里。
然而周圍的人都嚇到了,誰能想到她會做出這個舉動,連跟前的趙拾歡都傻了眼,立馬過去搶人,趕緊把周佳琪扯出來。周佳琪嚇慘了,出水後臉色蒼白,整個人都哆嗦了下,又哭又鬧的,扒在趙拾歡懷里淚眼漣漣。
喬西又被推了一把,只是這回沒有撞到池邊,而是被後面那人一手勾著,箍在懷中不讓動。
"放開。"她執拗地說。
傅北沒有放開,而是將她摟抱著。
"听話——"
傅北摟住她說,在水里柔柔貼著,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肩。
這麼多年,如此明晃晃地護著還是頭一回,這人自始至終沒有插手,可一開始就選擇了立場。
小姑娘偏執不低頭,冷冷看著周佳琪哭鬧。
至于其余人,先前不會幫喬西,現在也不會幫周佳琪,不會有一絲改變,不過圍觀了一場戲而已。
鬧了一場,是傅北把她帶出泳池。
喬西不曾解釋一句,臉上沒半點委屈,只在傅北帶她進換衣室後,在狹小封閉的空間里驀地一下子抱住傅北的腰。
她身上濕漉漉的,還在滴水,一進換衣室面上就染上些許頹和失落,可不再像小時候那般死倔,將臉抵在傅北頸間,鑽進懷里不肯松開。
傅北頓了頓,遲疑半晌,還是將手放在了她細瘦的腰後,另一只手安撫地掌在她背後。
許久——
喬西動了一下,悶聲道︰"我不喜歡他們......"
傅北薄唇闔動,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一會兒,安慰地說︰"我知道。"
懷里的人一頓,把她抱得更緊了。
"周佳琪故意拖我的。"
"嗯。"
十來歲的女孩子,終究還是不夠沉穩,以暴制暴肯定不對,可傅北什麼都沒說,有時候誰對誰錯並不重要,抬手摸了摸喬西的後腦勺,再添了句︰"不用管她,沒事了。"
從這一天起,喬西漸漸與趙拾歡淡了,倒不至于絕交,就是關系不復從前,中間總隔著距離。喬西還是一如既往地跟趙拾歡相處,只是沒有那麼親,也不會專門為趙拾歡做什麼,就像對待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朋友。
這就是公平,選擇的同時亦會被選擇。
趙拾歡想不通,跟傅北單獨處一塊兒時,問︰"你說,我是不是!得罪喬喬了?"
傅北不點明,只道︰"那是你的事。"
"該不會是因為游泳館那次吧。"趙拾歡懊惱,"我推了她一下,然後記仇了?"
"不知道。"
傅北垂眸,往外望了眼隔壁的房子,喬家的大門緊閉,今天一個人都沒有。
趙拾歡叨叨個沒完,大概是真後悔,和事佬難做,顧得了一個顧不了另一個,可她終究不明白自己哪里做得不對,只當喬西是小孩子心性。
直到新年伊始,趙拾歡和喬西的關系都不曾緩和過。喬西總是晚上過來找傅北,有時候會賴在這邊睡,她不會打攪傅北,輕手輕腳的,偶爾不等傅北做完事上床,她就早早睡著。
到第二年炎夏,喬西與周佳琪徹底鬧崩,原因是喬西動手打了對方,周佳琪哭得聲音都啞了,鬧得整個大院人盡皆知。喬媽為此氣得不行,不問緣由就狠狠收拾了喬西一頓,喬西連一滴眼淚都沒流,硬氣地站在院子里,倔 地任喬媽打,之後還是老太太過去攔著。
夜里,小姑娘湊過來挨著,主動說︰"周佳琪先惹事,她罵我。"
傅北沒問這些,想起白天喬媽下那麼重的手,問︰"痛不痛?"
喬西一時沒反應過來究竟問的什麼,理解錯了,回道︰"她還手我都躲開了,沒被打到。"
看起來全然不在意被喬媽打了。
"下次離她遠點,別讓阿姨知道。"傅北說。
喬西這才明白,擰了擰身子,嗯了聲,一會兒,補充說︰"我媽沒用力,打得不痛。"
喬媽可是用荊條打的,哪可能不痛,傅北默了片刻,還是抬手給她掖了掖被子。
那段時期,趙家已經在計劃要北上發展,趙拾歡給喬西又買了一堆小玩意兒,喬西收下禮物,客客氣氣的。趙拾歡不太高興,心知已有了隔閡,在與傅北閑聊時,笑著調侃︰"喬喬脾氣挺大的,這都記半年了,還不消氣。"
一件小事喬西都那麼在意,何況後來的不辭而別
疲憊地揉了揉眉心,將電腦關上。
順手將今天新買的電話卡上到另一個卡槽里,按下早已熟稔于心的號碼,思忖了良久,還是沒打。
夜深時分,等處理完工作,!,傅北才進浴室洗澡,身無余物躺在浴缸里,兩條長腿交疊放在另一方,躺在里面,肩頭上的咬痕在水下清晰可見,她輕吸了口氣,胸口微微起伏著。
溢滿的水晃動,不斷地流出,浴室里熱氣繚繞,玻璃鏡子上積盈起水霧,變得模糊不清。
她有些乏累,興許是最近壓力太大,整個人松懈不下來,在水里躺了幾分鐘,沒有一絲贅肉的性感長腿分開......
水波輕漾,隨著起伏溢出,在地上緩緩流動,流進一角的地漏里消失不見。
江城的晚間新聞播報了保健品相關的通知,果不其然,上面從健康問題入手,用兩家質檢不合格的小公司做典範,再引出最近的天價騙局事件。
周家沒在電視新聞上被通報,還算幸運,不過在網上的通報名單里赫赫在列,夾在一堆名字中間,周家的生意自是受了打擊。
可能是運氣背,也可能是同行要找擋箭牌轉移視線,有小道消息流出,扒周家的老底,把各種虛的實的東西往網上發。
網絡最不缺湊熱鬧的人,尤其是那些喜歡搞"階層"矛盾的,有人帶節奏周家搞特權,明明出了問題卻一點沒事,這可點燃了某些憤憤不平的網民的怒火,把高度上升到不整垮周家不行,更有甚者把周家旗下的公司都一一扒出來,反正鬧得不可開交。
網上的鬧劇只持續了兩天,熱度逐漸降下去,這事就此翻篇。
晚上,傅北十點多過來,面上帶著倦怠的神色。
喬西剛剛看完劇,見她來了沒半點表示,問都不問一句,直至躺床上了,手反撐在身後,倏爾想起什麼,才開口說︰"沒那個了。"
早就用完了,沒買新的。
傅北撫著她的臉廓,低頭吻了吻她敏感的耳後,把人攏在懷中,低聲說︰"上一次不也沒用。"
喬西忍不住縮了下白皙的脖子,往後躲了躲卻不是真躲,反而抓住了傅北的衣角,"還沒洗澡......"
對方直接將她抱起來,朝浴室中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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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肖想已久 - 讨酒的叫花子(完结)
Ficción General大院里的人都知道,傅北素来稳重,性子温和,跟打小就离经叛道的乔西是两种人。 乔西年少无知,情窦初开的时候总是不大清醒,没有自我,傻愣愣缠着傅北不放,不会看脸色,殊不知早被厌弃过无数次,连周围人都看不下去,私下里说过不少难听的话。 那会儿就是有情饮水饱,惹人厌,处处讨嫌,还不自知。 后来就懂了。 她倒挺看得开的,离经叛道到底,把不该招惹的也招惹一遍,然后干干脆脆走人。 再后来,斯文正派的傅北情难自控地抱着她,克制而隐忍,占有欲那么强,完全变了一个样。 她没所谓地笑笑,问:"怎么,舍不得啊?" 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