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昨晚留下的,前兩次喬西受不住時弄的,傅北從不阻止這些,都任由著,喬西情動時亦完全不顧忌,兩人只有在這種時候最契合,將平時的冷淡都化作似火的熱切。
因為一離開小區就來了學校,還沒來得及仔細收拾,已經盡量遮擋住,但還是被看到一點,好在邱主任並沒有發現。
新老師上任要做的事情雜多,各種流程都要走一遍,公家的事業單位就是如此,得按章程來辦。傅北今天過來蓋章,晚些時候還得去交文件,不成想會遇見秦肆。
秦肆也是江大學子,準備給母校捐款,被邱主任請過來坐著面談。
邱主任為人和善,見誰都笑眯眯的,知曉面前的兩個都不能得罪,還泡了壺上好的龍井茶,一面招呼地說︰"傅老師坐這兒。"
又一面相互介紹。
秦肆面上冷淡淡,眼皮子一掀,連站都沒站起來,明擺著不給面子。
傅北在人前還算知禮,聲線清冷地喊了聲︰"秦小姐。"
邱主任有些尷尬,一眼就能看出來面前的兩人不對盤,都不知道該怎麼緩和氣氛,他干笑了兩下,把熱茶推到兩個人面前,連連說︰"喝茶喝茶,最近天氣涼快,喝點熱的。"
對著坐,邱主任仍舊看不到傅北被衣服遮擋住的鎖骨,可秦肆坐在她旁邊,稍微一偏頭就能瞧見衣服下的曖昧痕跡,足以見得昨晚的狀況。傅北這種人,一看就不是濫情的,太自律太克制,對象是誰很明顯,不用猜秦肆都能想到,何況昨晚自己發的消息喬西至今沒回復。
捏著椅子把手,秦肆的指節都發白,隱忍不發,面上的神情晦暗,隨時都快爆發,不論邱主任說什麼,她都一概不應答,偶爾才嗯一下。
秦肆和喬西一樣,太傲氣,甚至更上一層樓,她性子過于孤高不羈,不把身邊的人或事放在眼里,以為什麼都可以掌控,以至于在幾年的相處過程中,即使對喬西有了別樣的感情,也從不表現出來。她都不關心喬西,更不清楚原來喬西以前心里是有人的,直至上次在奶茶店遇見傅北,她才亂了陣腳。
喬西對別人都不是那個樣子,獨獨對傅北會外露情緒,過于直白。
面前兩個煞神,一個白一個黑,邱主任幾近硬著頭皮說話,見秦肆都不理會自己,便漸漸轉而跟傅北談,麻利把章蓋了。
傅北沒閑聊的心情,蓋了章,婉言先離開。
辦公室只剩下兩個人。
秦肆瞥了眼遠去的高挑身影,細長的手指摩.挲著瓷白的茶杯,眼里的沉抑加深兩分,掀起眼皮子看看邱主任,冷硬著聲音問︰"邱主任,剛剛那位傅老師,教哪個年級哪一科的?"
見她終于主動發話,邱主任可算是松了一口氣,心里念著可別把捐款搞砸在自己手里。
"傅老師現在教大一的高數,她剛剛來,學校派的教學任務不多。"
秦肆若有所思點點頭,倒不過多詢問傅北的情況,三言兩語扯到捐款事宜上.
七井街。
正值工作日,加之昨夜下過持續不斷的小轉大雨,今天街上的人流量比平時低,喬西慢悠悠出門,去周邊的店里隨便吃了點東西才回店里。
昨晚太過放縱,現在大腿內側總是酸澀,腰背也酸,她有點疲憊,覺得乏累,回到店里又睡了半個小時的午覺,起來後洗了把冷水臉提神。
鏡子里的自己,雖然眼眸里透著疲乏,可面色卻紅潤,尤其是嘴唇,紅得跟上火了一般,水潤潤的。她拍了把臉,不知怎麼地,突然記起早晨起來洗澡收拾,也是這麼站在鏡子前,當時什麼都沒穿,胸口處的痕跡簡直駭人,一大片一大片,都沒一處好的。
傅北不會把這些痕跡留在能一眼就看見的地方,全留在隱蔽處,起先那兩晚還算收斂,昨晚不知發什麼瘋,故意這麼干。
那會兒喬西都沒在意,以為不會太顯眼就沒攔著,孰知成了這樣,暗暗在心里罵了對方一番,不解氣又無奈,平復了半分鐘心情,低頭再洗把臉。
今天店里沒生意,就先處理之前的單子,天空陰沉沉,一直沒有太陽,烏雲遮蔽在上面,看起來隨時都會再下一場雨。
風大,涼快,吹得街道上的葉子到處飛卷。
忙活了兩三個小時,一份外賣訂單送進店,是一份熱粥,是誰買的再明顯不過。喬西覺得她有些煩,但還是把粥喝了,正好懶得出去買吃的,閑暇時刷刷手機,想起自己早已把對方拉黑,便擱下手機。
粥還沒喝完,趙拾歡發來一條消息,問今晚有空要不要一起吃飯,有認識的人一塊兒。
趙拾歡最進退有度,這陣子忙完才想起喬西,約出去吃飯怕被拒絕,都要附帶幾個所謂的共同認識的人,然而喬西不喜歡大院那些所謂的"朋友",跟這些人一點都不熟,想了想,委婉拒絕了,說自己今晚沒空,店里有一堆事要忙。
對方許久沒回消息,約莫一個小時後回︰【那下次有空再吃。】
喬西象征性地客套幾句,大致問一下近況。
趙拾歡似乎很忙,忙得連回消息都沒時間,簡單聊了兩分鐘就再也沒動靜了。喬西知道她最近正在奔波工作,听說天天都在搞應酬,忙得影兒都看不見,便識趣不打攪。
從小到大,三個人里,趙拾歡都是最迂回的那個,她對誰都好,性格大方,正因為如此,明明該成為最不受束縛的那個,長大後卻截然相反,不論做什麼都依照既定的人情世故來辦,心思內斂。
喬西一點沒在意,回完消息就忙自己的事,不料還沒到晚上就等來了秦肆。
秦肆跟往常沒區別,還是老樣子,一來見她認真在低頭畫圖,就沒立即打擾,而是徑自去休息間拿喝的,出來時還給喬西拿了罐可樂。
"怎麼又過來了,有什麼事?"喬西問,仍低著頭畫圖。
目光從她頸間和鎖骨掠過,秦肆單手拉開易拉罐,隨便找了張凳子挨著坐,"沒事就不能過來了?"
"可以。"喬西回道,笑了笑,拉開飲料喝了口,又放遠一點避免不小心打倒了會打濕圖紙,看看一旁的人,問,"你自己沒事做嗎,這一陣總是過來,馬上要入冬了,不出去滑雪?"
秦肆的愛好之一就是滑雪,往年的這個時候已經在準備去瑞士或者日本了,今年似乎一點要出去的打算都沒有,喬西不免好奇,以往可是雷打不動天塌了都要去的。
"你想去?"結果秦肆問。
她眨眨眼,偏著腦袋瞧去,"我不怎麼會,摔了就慘了。"
"我可以教你。"秦肆說,毫不遲疑。
愣了愣,喬西感覺今天的她怪怪的,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以前對自己從沒這麼好過。
或許是察覺到自己的異常,秦肆斂了斂情緒,解釋說︰"我今年還沒找到人一起,你要是想去也可以,教你紋身都能教,多個滑雪就當順帶了,反正你那麼笨。"
語氣真夠勉為其難的,帶著幾分不情願。
這才是她平常的樣子。喬西哂道︰"算了,出去還要辦簽證,太麻煩了。"
這句話不知戳中了哪個點,秦肆眼眸一暗,隨即恢復,"交材料上去就行了,有什麼好麻煩的。"
喬西用心畫圖沒管她,亦不多談這些,還是不願意去,她本就不喜歡滑雪什麼的,何況要出國,再者已經答應了唐藝過年要一起吃飯,而且跟秦肆出去旅游,真不敢想會是什麼樣子,對方那個暴脾氣怕是得氣一路,感覺還是不適合一起出游,換成唐藝她還會考慮考慮,畢竟跟唐藝合得來。
秦肆不死心,問︰"真不去?"
她婉拒︰"再看吧。"
秦肆沒了聲,眼神幾番變化,站起來後,一個不經意間,臉色變得難看無比。喬西穿的衣服領口比較寬松,她正伏在桌子上畫圖,難免會低頭彎腰,站在旁邊就能看到些許領口里的光景,那白嫩柔軟的皮膚上,密密麻麻的痕跡著實惹眼。
傅北留下的東西一點都不少,佔有與侵入的痕跡都快刻入骨子里。
陰天光線不夠明亮,喬西順手將燈摁亮,不曾發現旁邊的人的異常。
直到秦肆壓著情緒問了句︰"昨晚去哪兒了,不在家?"
一提到昨晚,喬西難免生出兩分赧然,不過沒表現在臉上,手下頓了頓,下意識要解釋一下︰"在家,昨晚下那麼大的雨,不回家還能去哪兒。"
听到"在家"兩個字,秦肆抓緊易拉罐,眸光晦暗不明,臉上有些漠然,"那後面怎麼不回我的消息,今天都沒回,在家里忙什麼?"
問得這麼細......
那時回了之後秦肆又發了消息,可喬西沒能回復。
記起昨晚的場景,喬西緊了緊手,摒除掉心里那些雜念,干巴巴回道︰"沒事做,就早點睡了,還能做什麼。"
說這些話的時候,她自始至終沒有抬頭看過秦肆,更別說與秦肆對視了,她就這毛病,心里發虛就不敢直視其他人。
旁邊人許久沒出聲,久到她都回過神了。
剛要偏頭看去,秦肆只是抬手幫她理理散亂的耳發,又輕又低地說︰"畫圖吧。"
她不由自主想避開,不讓觸踫,卻被按住了肩頭.
時間到傍晚時分,天上的烏雲滾滾洶洶地翻了幾回,昏暗將整片大地都籠罩住,不多時,一場斷斷續續的小雨襲來。
因為正在下雨,街上到處都沒什麼人,大學城都沒多少學生在外面晃悠。一下班,傅北就回去了,在書房里對著電腦處理事情,她一向效率高,可自從雨開始落下後,就有些分神。
興許是想起昨晚那些繾.綣往事,心頭有點煩躁,做事沒頭緒,不自覺地就點了一支煙。
還沒抽兩口,煙就燒了半支,二指夾著煙身點了點,抖落煙灰,在猩紅的火星子中,思緒驀地飄遠,總是會想起喬西。
昨晚愉快又不愉快,兩個人都在享受沉溺,可不曾真正地相互敞開過。
第二次的時候,喬西伏在她肩頭,雙腿半跪著,一直緊緊抱著她。傅北像哄小孩兒一樣,耐性十足,"放松些......"
喬西抵在她頸間,輕輕喊了聲︰"傅北——"
"嗯。"
"傅北......"她還是不停地叫她的名字。
空氣像會流動的水,卷噬著她倆,傅北想打開喬西的心扉,可無濟于事,喬西不願意,她將自己牢牢包裹住,不讓觸踫。
當時的雨比現在大些,淅瀝沒完沒了。喬西定然是有感覺的,不然不會那樣,可傅北再也摸不準她的心思,她不再是當年那個會把所有情緒都表現在臉上的小姑娘,不會那麼順從乖巧,會因為一點點親密的觸踫就把自己完完全全舒展開,把心里最深的最柔軟的地方露出。
煙快燒到手指,溫度高得灼燙,一恍神,傅北再抖了抖煙灰,而後把煙捻滅在煙灰缸里。
面前的電腦界面就沒換過,打開是哪樣現在就是哪樣,她現在沒心情去顧及這些,背抵著椅子緩緩精神,合上眼,休息一會兒。
身心都暫且放松下來時,莫名其妙的,想起那一年也是這麼一個雨夜,喬家沒人,就喬西獨自留守,時間差不多也是這個時節,她在房間里剛洗漱完,站在窗口就瞧見了斜對面亮著燈的房間。
喬西就站在窗口,穿得單薄,趴在窗台上直勾勾地看著自己。
她一怔,還沒回過神,小姑娘突然跑進屋里,接著燈熄滅了,不多時兩家之間的路上出現一抹飛快跑動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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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肖想已久 - 讨酒的叫花子(完结)
Fiction générale大院里的人都知道,傅北素来稳重,性子温和,跟打小就离经叛道的乔西是两种人。 乔西年少无知,情窦初开的时候总是不大清醒,没有自我,傻愣愣缠着傅北不放,不会看脸色,殊不知早被厌弃过无数次,连周围人都看不下去,私下里说过不少难听的话。 那会儿就是有情饮水饱,惹人厌,处处讨嫌,还不自知。 后来就懂了。 她倒挺看得开的,离经叛道到底,把不该招惹的也招惹一遍,然后干干脆脆走人。 再后来,斯文正派的傅北情难自控地抱着她,克制而隐忍,占有欲那么强,完全变了一个样。 她没所谓地笑笑,问:"怎么,舍不得啊?" 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