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如泡沫

第二十六章

我徐徐地睜開眼睛，看到君弦趴在床邊熟睡。我看了看時間，才發現原來我已經睡了兩天了。

我本想著別吵醒君弦，但當我準備起來喝水時，還是不小心把他給吵醒了。

'起來了？'他擦了擦眼睛，蒙蒙糊糊地問我道。

'嗯。'我輕輕地回答道。

我們倆都默契地沒提到鄭浚，因為我們知道那是一條永遠都不能碰的傷口。

'你是想喝水嗎？'他溫柔地看著我道。

我點了點頭。

看著他倒水的樣子，我抿了抿嘴唇，問道：'你怎麽突然對我那麽好？'

他楞了楞，然後笑了笑，沒作任何回答。

見他不願意說，我也沒追問下去。

'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我問道。

'如果你想的話我現在就可以幫你辦出院手續。'他回道。

'那好，我現在就走。'我毅然決定道。

'你有什麽要做嗎？為什麽那麽急著離開？'

'我......我要回英國。'我帶有一絲逃避地回道。

只見君弦默默地看著我，眼睛似乎不帶一絲情感。

看到他這個樣子，我雖心裏難受，但還是咬了咬下唇，繼續道：'所以，請你幫我辦一下出院手續。'

'逃了五年，還沒逃完嗎？'他忽然看著我道。

我楞了楞，咽了一下口水，裝傻道：'你在說什麽？'

'你還愛我的，對嗎？'他似乎帶有一絲哀求地問我道。

我的心仿佛被揪了一下，我還愛他嗎？如果我不愛他，我怎麽會在提到他時，心裏那麽的疼？

'我不知道。'可我最後還是選擇了這個回答。

他的眼睛黯了下來：'也對，這麽多年了。就算當時是為了我而離開，現在早就對我沒感覺了吧。'

空氣仿佛凝結了，直到君弦轉移話題道：'那我現在去幫你辦出院手續。'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我嘆了口氣，低聲道：'對不起，我不想連累你。'

待回到家後，我立馬問我媽要不要跟我一起搬去英國居住。而老媽也聽我說過最近發生的事，雖不太願意，也不想再給我添一樁麻煩事。

然後，我就上網把機票給弄好。

回到房間，我思前想後，還是決定打個電話給藝雲。

'藝雲，我下個星期三就走了。'

'為什麽？你想著一參加完鄭浚的喪禮就走嗎？'

'嗯。我......我對不起君弦，更對不起鄭浚。我再也沒臉留在中國了 。或許，我這種人，也只配到處流浪了。'

'希嵐，你還沒逃完嗎？'

又是這句，又是這句。我心裏糾結了好一陣，冷道：'如果可以，我希望可以逃一輩子。'

'希嵐，君弦他不介意！'藝雲快被我給逼瘋了，急忙大喊道。

我心裏好像閃過一絲預感，問道：'你什麽意思？'

藝雲好像也發覺自己說漏嘴了，連忙辯駁道：'沒什麽啊，我只是說他不介意你這壞脾氣而已嘛。嘻嘻。'

'別扯開話題，你是不是跟他說了什麽？'

'我......我......'藝雲結巴道。

我也不說話，等待她的下文。

'好吧，我就坦白跟你說了吧。我在你昏迷了的那幾天，把五年前發生在你身上的事全都告訴君弦了。就是......你被那賤人......'

我翻了個白眼，我就知道。

'你別生氣，好嗎？'

'我沒生氣，只是無論他介不介意，我都不想拖累他。'

'那你還愛他嗎？希嵐，說實話。'

這次，我沒選擇逃避，坦白道：'愛。'

'哎喲，愛不就行了嗎！你愛他，他愛你，你們還猶豫什麽呢？就算你的第一次不是給他，他不介意就行了！希嵐，你不是認為他已經不愛你了吧？'

我沒回答。

'希嵐，如果他不愛你，他就不會在你五年前去了英國後，瘋了似的買機票，飛去英國找你。希嵐，他在那裏待了整整兩年！'

'兩年？我沒見過他啊。'

藝雲嘆了口氣，苦笑道：'他去，只是想確保你在那裏過得快樂。'

我咽了咽口水，感覺鼻子酸酸的。

'希嵐，別再鬧脾氣或者覺得自己配不上君弦了。他是真心愛你的，他嘴上不說，不代表他討厭你啊！'

我抿了抿嘴唇，還是沒說話。

'希嵐，別辜負了君弦的一片真心，人本來就不完美，只有兩人互相包含，接受，才能達到完美的。'

她頓了頓，繼續道：'希嵐，你已經傷了一個人的心了，難道你還要再傷一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