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魂之約I (The Covenant Of The Soul , #1)

抉擇(Choice)

十三人在晚餐結束後全隨著祭司和麥克爾來到靜修場地，她的心思卻一直在外頭離去的聲音，連吃飯時都心不在焉。

雖然王子告訴她的時間會是午夜開始，但有沒有可能埃蒙斯記錯？如果她錯過了獻舞，她一定會很失望。

走進靜修場地，一種悲傷的壓迫感讓她的雙眼與喉嚨無比疼痛。像是有人把燒至發燙的石子塞在她的咽喉，她卻無法剖開拿出。十三人和麥克爾的腳步聲隨著祭司的腳步融為一體，聽起來就像是只有一人進入靜修場地。

聖火已經被歸回原處，照亮整個神廟和蓋亞神像的面容，莊嚴又柔情兼具一面，鬼斧神工的技術可見雕塑蓋亞神像的雕刻家能力如此不同凡響。

但她一直視蓋亞神像的臉就不自覺的繃緊全身。

而這感覺到靈魂儀式結束之後都沒消失。

靈魂儀式比她想像中的簡單，只是拿出小刀對蓋亞起誓忠誠之後，將血滴進聖火之中就算完成。但第二次的發誓也同樣會加重誓言的約束力與對蓋亞的連結。

他們給予了一切來換取機會，也交出自己的命運。而蓋亞什麼時候索取這些，他們無從得知。

在儀式進行的這段期間後，湯姆斯沒有跟她說過任何一句話。雖然早就有心理準備，內心卻仍感到遺憾。

如果感情都像這樣如此簡單，她就不會一直掛念著家人，不會在意東方大陸的狀況，更不會此刻還在想著已死去的坎瑞德。她不清楚湯姆斯對她的情感有多深切，但她相信自己的選擇是對的。

儀式結束後，某些人就率先離席了。

綺莉兒望著伊薩克·拉夫考斯基大步走向門口，他是十三人當中年紀最大的斷刃師，雖還未過中年，但在一群十幾、二十幾的斷刃師當中，他的成熟穩重令人仰慕。

她會如此在意伊薩克無外乎是因為坎瑞德，在坎瑞德成為領導人之前，伊薩克也曾是最優秀的斷刃師之一。

望著伊薩克沈重面容，她感覺不到他的野心或是羞辱感，只有平靜與黯然綜合後成為他的表情。她知道伊薩克的勇猛與睿智不比坎瑞德差，因此最終試煉他無疑是個麻煩。

但率先離開的人不只有伊薩克，她很意外伊蓮娜在儀式結束後沒有來找她麻煩，而是靜靜的與雨果·赫威離開。她的神情在離開靜修場地前都侷促不安，不停的與雨果說悄悄話，但就算她仔細聆聽也無法聽見他們的談話中有什麼。

祭司跟麥克爾都沒有如前兩次一樣說明試煉的目的，儘管如此所有人都很明白，現在斷刃之社面臨什麼危機。斷刃的遺失和領導人的空位讓斷刃之社已經瀰漫了一股恐懼與驚慌。

所以不用猜測，她知道這次的目標無疑是找到蓋亞斷刃的人能當上斷刃之社的領導人，在藍月時獲得蓋亞的祝福且得到能使用斷刃力量的資格。

但目的不是問題，試煉不只是評斷誰是最優秀的斷刃師，也是將自己的命、秘密與一切都當作籌碼，競爭者會不計代價獲得勝利，這樣也導致試煉才會這麼多人死亡。

她忘不了第一試煉時感受到的恐懼，而現在她感覺那股恐懼找到了她，緊緊攀住她的心臟讓她無法呼吸。綺莉兒看著蓋亞神像，手中長型的傷痕正隱隱作痛，神像的乳白色雙眼散發著沈靜，但聖火卻比平常更加暴躁。

我會獲得勝利。

她會為坎瑞德贏得勝利，她會證明給蓋亞看坎瑞德的教導多麼成功，要祂對導師之死感到懊悔。

離開靜修場地，她立即前往迪拉奎亞廣場，一路上她的心跳加速，雖然還未有任何歌曲出現，她卻無法停止步伐，像是有人用小刀抵著背脊逼她行走。

夜色昏暗無參雜其他色彩，天空彷彿被黑曜石的色彩染盡，她看不見星辰或是明月，只有遠處廣場點燃的篝火引人注目。

在她快到廣場時，鐘聲剛好響起，這次的聲音低沈到令人有種窒息的感覺。她奔跑的穿梭擁擠人群，許多士兵圍成一個圈擋在篝火旁邊，用語言和表情喝止人民的推擠。

綺莉兒硬是鑽到最前面，還來不及喘氣她就在臨時搭建的台上看見了與國王瑪斯泰爾·泰倫斯交談的亡靈法師身影。

亡靈法師的地位自遠古時期就很重要，他們別於諸神，在古文資料中亡靈法師的身影甚至早於某些諸神——如蓋亞與祂的三胞胎兄妹。

人們總是會為自己的靈魂祈禱，渴望成為夜空上一顆絕美的星子。而亡靈法師的存在就是保護人的靈魂完成旅程，他們擁有不可思議的強大力量，能夠影響靈魂甚至人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