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過,委屈,要死掉了......
林澗在她微信發的東西實在太多了, 一大串一大串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文字,鹿眠索性把她拉黑了。
還留着她的電話號碼,貓不能直接扔走廊上不理, 還得養在家裏等她來拿。
三天之內, 如果林澗沒有來拿的話, 那就把貓送人了。
鹿眠是這麽打算的。
這幾天出了這些事,鹿眠手機很長一段時間都處在靜音或關機的狀态,經紀人謝鈴不止一次電話轟炸,她都沒有理會。
她是林澗的人, 什麽事情林澗應該已經告訴她了, 又有什麽必要呢?
鹿眠之前還一直拿謝鈴當朋友, 叫她一聲鈴姐, 沒想到那家公司所有人都在騙她, 合夥騙她。
怎麽辦啊, 這種周圍人都知道真相只有自己被蒙在鼓裏被欺騙的感覺真的很不好受, 鹿眠接受不了。
再一次打電話給謝鈴,鹿眠說的已經是要解約的事情了。
"怎麽突然要解約?"謝鈴急忙道 :"是對公司有什麽不滿嗎?你有什麽條件你可以随意提, 公司會盡全力滿足你。"
謝玲怎麽還是表現得這麽驚訝?她早就和林澗聯系過了啊, 不愧是林澗的人啊, 演技都這麽好。
知道這一切後, 鹿眠意識到了很多東西。
難怪iv會對她這麽友好,生怕她會走掉一樣去讨好她,難怪她簽約以來接的拍攝都是單人, 是林澗的占有欲作祟。
林澗想把她困在iv,想把她的事業也掌控在手中。
鹿眠很讨厭這種感覺, 她讨厭被騙, 讨厭事情脫離掌控, 讨厭被蒙在鼓裏。
她要把這些東西清得一幹二淨心裏才能好受。
她沒有跟謝鈴多說什麽,該付的解約金她會付清,就當是送給林澗了,如果還是糾纏不休,她也不介意打官司。
根本讓謝鈴一點挽留的餘地也沒有。
鹿眠找了一家清吧,這裏很安靜,只有歌手在彈唱着舒緩的民謠,慵懶的撐着下颚,盯着玻璃杯裏的藍色酒液,帶着絲絲醉意,很容易思緒發散。
她回想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自己。
過完十八歲生日以後,她和林澗冷戰了。
她沒有再主動去找林澗,因為心情很不好,放學時也不會等她,經過一班的時候看都不會往她們班裏看一眼。
一副很冷漠的樣子,其實是在等林澗來哄她,給她一個說法。
她不相信林澗會意識不到自己生氣了,明明之前自己哪怕對她冷淡一點她都會很介意,會很磨人的撒嬌。
所以是真的有更重要的人了嗎?鹿眠越想心裏越不舒服,那天偷親被林澗發現後林澗給她塞了加十分的紙條,難道不是鼓勵她繼續這樣下去的意思嗎?她們的關系完完全全超越了友誼,已經是在戀愛了吧?
怎麽可以轉眼就去喜歡別人?如果她是那樣的人,鹿眠賭氣的想,那自己也不要喜歡她。
冷戰一直持續到了第三天放學,鹿眠獨自走出校門,在離校門口大概五百米的一個巷子前聽到了林澗的聲音。
"你別這樣,我回去會跟舅舅說的。"
"跟他說?他是我爸還是你爸?"
男人的聲音很沖,鹿眠心頭一緊,停下了腳步。
她轉頭看去,就見林澗面前站着一個高大的男人,染了黃毛,一看就是個混混。
忽然,他上前推了林澗一把,将林澗推到了一堆廢品上。
鹿眠皺起眉,二話不說就往裏走,對着男人冷聲質問:"你幹什麽?"
"你誰啊?"男人很不爽,"多管什麽閑事?"
看着倒在一堆廢品上頭發都散了很是狼狽的林澗,鹿眠心中某個點莫名被激起,心中的占有欲和保護欲保空前高漲,她有點接受不了林澗在別人面前或者是因為別人露出這樣的姿态。
"你找死麽?"
"我是她表哥,輪得到你教訓?"
表哥?
鹿眠聽完更生氣,正欲開口,巷子外又跑進來一個穿着校服的女生,她沖着男人大聲呵斥:"表哥就可以欺負人嗎?虧你說得出來你是她表哥!"
女生身後跟了一個學校的保安大叔,男人見事情不妙,冷呵了兩聲,一臉不甘的離去。
女生将倒在地上的林澗扶起來,問她有麽有事,鹿眠表情又沉下去不少,她認出來,這個女生就是跟她同一天過生日被林澗選擇的那個女生。
她的新同桌嗎?
"你表哥就是總背着你舅舅欺負你,以後我跟你一起回家吧,反正我們家離得也近。"
當時的那種難堪再度重現,鹿眠轉身就走。
只是還沒走出幾步,手忽然被追上來的林澗牽住。
身形一僵,她頓住腳步,心跳加速。
"不用啦,謝謝你。"她嗓音有些些顫,将她的手握得更緊,好像在表示她還有人要陪。
已經好幾天,鹿眠沒有這麽近的聽過林澗的聲音。
女生點點頭:"哦!那就行!"
看着女生有些尴尬的率先離開了巷子,鹿眠之前因為認為林澗有更重要的人的陰霾好像一掃而空,她的獨占欲被林澗滿足了。
她想故作冷漠的開口問話,卻在轉頭看到林澗的表情時熄了火。
林澗在流淚,她放開了她的手,擡手捂住眼睛。
難怪她剛才聲音這麽顫,鹿眠感覺自己整個心都酸軟了下去。
故作的冷漠不複存在,她關心的問林澗怎麽了,林澗說沒什麽,就只是有點想哭而已。
林澗問她可以抱抱她嗎,她們在巷子裏相擁,鹿眠感覺到,林澗溫熱的淚水全都蹭到了她的頸窩中。
這樣的林澗好脆弱。
鹿眠慢慢環住了她瘦弱的身軀。
她們在巷子裏抱了好久,鹿眠還是問出了為什麽不記得她生日這件事,林澗什麽也沒有說,從她的懷裏退了出來。
四目相對,林澗羞怯的垂下眼眸,主動扶住她的肩膀,踮腳在她嘴角輕輕印下一吻。
眼眶似乎還挂着淚珠,一句羞赧的"眠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就把鹿眠給徹底哄好。
之後,她們誰也沒有再提起。
鹿眠一直麻痹自己,讓自己忘掉林澗忽視了她生日這件事。
她給林澗想了不知道多少開脫的理由。
"阿眠,你真又跟林澗分手了啊?"
站在她面前的釀酒師是之前的高中同學,她的問話喚回了鹿眠的思緒。
鹿眠淡淡應了一聲嗯。
"你心裏還有她,不然不會來買醉的。"朋友調侃說:"林澗對你的殺傷力還是這麽大,這麽多女朋友,你好像只為她買醉過。"
鹿眠看了她一眼,"那又怎麽樣?"
"不怎麽樣啊,就是覺得...只有她能讓你這麽認真,雖然你對待之前的戀情也很認真,但就是給人一種會很理智的感覺,但是你跟林澗在一起,占有欲真的超強的。"
鹿眠眯起雙眸,語氣徒然冷了幾分:"你也覺得我被她拿捏住了?"
朋友馬上無辜的擡起雙手,"沒有啊,我可沒說過這種話,阿眠幹嘛突然這麽兇啊......"
鹿眠不再說話,垂下眸子悶不吭聲的喝酒。
林澗當天下午就出了院,距離現在已經第三天了,她還是沒有來把她的東西拿走,也沒有給她發任何信息和電話。
如果過了今晚再不将東西全拿走,鹿眠會說到做到,全都扔掉。
大概晚上十二點鐘,她回到了雲華府。
這棟樓是一梯兩戶,鹿眠家門前的走廊上擺了好幾個大紙箱,紙箱旁,站着一個穿着白色連衣裙的女人。
電梯打開,兩人四目相對。
鹿眠看了她一會,這像什麽呢?這一臉委屈的樣子,真像是被主人抛棄在門外苦等了許久的......呵。
"來拿東西的?"鹿眠走過去,邊走邊問。
林澗不答反問:"眠眠把門鎖也換掉了。"
"有什麽問題?"
"嗯...我徹底被眠眠抛棄了嗎?"林澗似乎笑了起來,"眠眠真的好絕情啊,可以這麽決絕的收拾出我的東西,把記有我指紋的門鎖換掉。"
"你現在才意識到麽?我還以為在醫院的時候你就已經夠明白了。"鹿眠打開門,進了房子裏,将她的貓放進了貓包裏,拿出來給她。
被她們一起養得又肥又圓的橘貓迷茫的扒着貓包,喵喵叫着。林澗望着它,它可能不知道自己也被鹿眠抛棄了,好可憐啊。
"它什麽也沒做錯,連它眠眠也可以在短短幾天之內沒感情了嗎?"
"有,但是可以控制。"
"眠眠對我也還有感情,只是可以控制嗎?"林澗盯着她問:"真的一個機會也不可以給我麽?"
鹿眠不再回應,她想她已經說的夠明白了,進了門重重的關上,被林澗眼疾手快的伸手阻擋。
門重重的砸到了林澗的手,鹿眠瞳孔一緊,"你瘋了?"
這樣搞不好會骨折,被砸的手瞬間紅起,林澗卻不管那麽多,紅着眼眶看着鹿眠,她的世界仿佛只有鹿眠,連疼痛也感覺不到。
她跨進房子裏,她曾經和鹿眠的家,現在被收拾得幹幹淨淨,就好像她從來沒有來過,一丁點她的痕跡鹿眠也不留下。
她喃喃的問鹿眠:"怎麽樣才可以向眠眠證明我也愛你呢?"
"是要把我的心挖出來給眠眠看嗎?"林澗:"眠眠也告訴我好不好?你說什麽,我就去做什麽,好不好?"
剛才在走道燈光有些昏暗,進了房子裏鹿眠才看清林澗的模樣。
她很憔悴,短短幾天內瘦了好多,眼下有烏青,眼睛裏布滿了血絲,好像幾天幾夜沒有合眼。
她的眼神,她的語氣,一點也不像是開玩笑,好像已經瘋癫失了神智,溢滿濃烈的愛意,讓她去做什麽,她真的會做。
"眠眠現在眼裏怎麽只有那幾張紙啊...眠眠都忘記了嗎?我給眠眠的感覺,眠眠不想我嗎?想我在你手下的每一幀反應,世界上還有誰可以那樣滿足眠眠嗎?"
林澗又靠近她一步,她們将彼此看得更清楚,"眠眠不可以替我否定掉我對你的愛的,眠眠,我們不可以就這樣分開的......"
鹿眠冷冷的看着她。
"真的不能再給我一個機會彌補嗎?"林澗嗓音暗啞又顫抖,"眠眠想像當年那樣忘了我,釋懷...又抛下我一個人,讓我難過,讓我瘋掉...眠眠,你真的這麽狠心嗎?随随便便就可以把我忘得一幹二淨。"
"我真的不可以沒有你,這份愛你真的感受不到嗎?"
林澗握住了她的手,将她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越按越緊,不顧窒息疼痛,好似想要帶着她,将她的心掏出來看。
"你這樣我真的很委屈的。"
"難過、委屈,要死掉了......"
鹿眠深吸一口氣,用力将手抽開,林澗無法接受她仍然不為所動,眼底閃過陰霾,忽然将她按到了牆上,不顧一切的仰頭親吻她。
撬開她的唇瓣,給她送去自己的舌尖,想讓她回味起自己的味道。
好像瀕死的魚回歸大海,鹿眠的唾液就是她的養分,這種時候,她才能感覺到自己的鮮活。
鹿眠、鹿眠、鹿眠......
面露沉迷不到兩秒,她就被鹿眠用力推開,鹿眠憤怒的在她臉上扇了一巴掌。
這一把掌,她被扇倒在了地上。
從醫院出來以後,她就沒有睡過覺,沒有吃下飯,她的身體已經很虛弱很虛弱,她有點承受不住。
長發淩亂,她半睜着眼睛,眼眶不斷有淚水滑下,蒼白的臉上浮起刺眼的巴掌印,狼狽的倒在冰涼的地上好久都緩不過來。
鹿眠眯起眸子,緩緩蹲下身子,查看她的情況。
"眠眠......"
她卑微的揪住了她的褲腳,是她唯一能抓住的東西,嘴裏虛弱的喚着她的小名,說自己錯了,對不起。
好久,她才能勉強的撐起身子,想抓住她此刻對她的可憐和心疼。
鹿眠一定會心疼的,鹿眠是有心的。
"我錯了,能不能不要就這樣放棄我...我真的好愛你,那些謊言讓我用一輩子來彌補,好不好?"
"你不要這麽冰冷,我受不了的......"
她好虛弱易碎,好像鹿眠在此刻說一個不字,她就真的會死掉了。
活不下去,會瘋掉......
是嗎?
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鹿眠垂着眼眸,就這樣看了她好一會,忽然伸手,撩開她臉上淩亂的長發。
這溫柔的動作讓林澗受寵若驚。
"林澗,你是不是覺得,只要你表現得足夠可憐,我就一定會心軟,心疼你,然後什麽事情都可以原諒,什麽事情都可以讓步?"
就像當年的數不清多少次,就像重逢後的不知道多少次。
鹿眠的語氣沒了冷硬,而是用上了以往用完林澗之後溫存中才有的柔情,"林澗,是這樣麽?"
林澗小心的用那張被扇得泛紅的臉蹭着鹿眠的手,眼神迷戀迫切想讨好,"眠眠,對不起,以後不會騙你了,我什麽都給你,好不好?"
"別不要我,求求你......"
鹿眠又盯着她看了許久,忽然寵溺的輕笑一聲,"好啊。"
林澗難以置信,眼中的喜悅好似重獲新生,顫着肩膀不确定道:"真的嗎?"
鹿眠朝她溫柔的笑,對她說:"抱抱。"
林澗立刻将自己塞入她懷中,抑制不住的嗚咽起來,眼神委屈又欣喜,将她摟得好緊好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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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白月光她追悔莫及 - 荼倪(完结)
Ficción General鹿眠已经模糊了高三那年的记忆,曾经求而不得的白月光也只是偶尔夜里想起。 偶然从朋友嘴里听说,她在帝都事业有成,婚姻幸福,家庭美满。 鹿眠由衷祝福。 然而某天晚上,鹿眠在自己常去的那家酒吧里,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她衣着性感,媚眼如丝的坐在吧台前卖酒。 鹿眠实在是无法将她和从前那个亭亭玉立一尘不染的女孩联系到一起。 身边人都猜测她是家里出了意外,老公跑了,在帝都呆不下去才跑回来卖酒。+ 看着昔日的白月光此刻被灌得狼狈不堪,鹿眠念在旧情,还是出手帮了忙。 林涧醉熏熏的倒在她怀里,鹿眠忍不住问:"很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