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眠知道她偷偷睡她的床,肯定會罵她賤吧?
鹿眠說完, 拿出藍牙耳機戴上,給林澗耐心去讓她回答這個問題,林澗在那邊喘着氣, 哽咽着說了好幾聲對不起。
"如果你只會說對不起, 那我覺得我沒有必要把時間浪費這通電上了。"鹿眠聲音很冷, 帶着失望。
林澗趕緊說:"不要!"
鹿眠深吸一口氣,等着她給她一個理由。
鹿眠周圍人感受到她的低氣壓,都不再出聲,車子朝着機場的方向快速行駛着。
"眠眠...從前是不是覺得我不喜歡你?"
是啊, 她給鹿眠的感覺就是如此。
她們分開以後, 別人問鹿眠她跟林澗是什麽關系, 鹿眠從來都不說林澗是她的前女友, 她覺得她們算不上, 當時她們之間的确認關系, 除了林澗的一聲"嗯", 其他的什麽也沒有。
她從未真正得到過林澗,其實後來她也能理解那種心情, 面對不喜歡的人, 就是不太想理會, 不會用心去對待, 甚至覺得不耐煩。
鹿眠早就認清這個事實了。
她都對戀愛有陰影了,好在碰到了後來的女友,才發現, 原來彼此喜歡的戀愛這麽美好。
她們可以一起約會,一起旅游, 互相給對方慶祝生日, 大大方方的在朋友面前秀恩愛, 毫不顧忌的愛對方,在對方對需要的時候第一時間出現。
"不是的...真的不是的......"林澗焦急的說:"我當時也很喜歡的你的,你相信我......"
聽她的哭腔,鹿眠更加心煩意亂,沉聲說:"我感覺不到你的喜歡。"
面對這個問題,林澗很無力:"眠眠,你不知道。"
"我當時很害怕,一邊想着要推開你一邊又很舍不得,是我接受了你又釣着你,讓你難受了這麽久,之後的每一次想起,我都特別心疼...我不該這麽對你。"
"怕?"鹿眠很不明白,她在怕什麽?怕跟她談戀愛?有人威脅她麽?
威脅她什麽?
"你在怕什麽?"鹿眠氣壓低得可怕,"你最好不要用那種随口就編的理由來騙我,最讓我覺得反胃。"
"反胃"這個詞真的太刺耳了,林澗聲音一哽:"我沒有,真的不是......咳咳、咳咳!"
林澗似乎喘不上氣了,一聲聲咳嗽也猶如刀子一般在鹿眠心口上劃,林澗狼狽她同樣不好受,她放緩了語氣:"你在怕什麽?"
林澗在緩,鹿眠也沉默,只剩心跳快得不行,給夠了林澗時間,林澗終于開口了:
"眠眠,我當時,其實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好...你說我很完美,其實我一點也不完美,我的爸媽不要我,我的舅舅舅媽也不太愛我,其實十八歲的時候是我第一次過一個有人陪的生日,你是陪我過的,從小到大,我沒有一天像那天那樣開心......."
提及往事,情緒更加控制不住,林澗的眼淚流個不停,她只能一邊擦一邊斷斷續續的說,說着這些以前對鹿眠極力隐藏的事。
她說:"我小時候做過很多很不好的事,我偷過別人家的糖,我撿過別人不要的玩具,冬天大家都有棉襖穿就我沒有...我、我的爸爸進過監獄,我的媽媽為了嫁給別的男人在法庭上死命的要把我推給我爸,可是我爸沒有錢,我只能...只能去做舅舅舅媽家的累贅。"
"老師覺得我很優秀,大家都覺得我很優秀,你知道嗎?你對我說你覺得我很完美的時候我真的很心虛,我真的害怕極了,害怕你是因為覺得我完美才喜歡我的。"
"比起你,比你身邊的朋友,我真的跟完美這個字一點邊也不沾,我很自卑,我更不敢讓你知道我的不堪,我不敢讓你去我家,因為那裏沒有我的房間,我只能睡在客廳,用一張簾子隔開,我從來都不覺得那裏是我的家。"
"我不敢讓你去了解我的過去,每次知道你試圖和誰了解,我的心就像做了壞事即将被揭穿那樣慌得不行。"
"蔣思思是我的小學同學,我的這些過往她全都知道,她哥哥喜歡你,她當着我的面編輯了一大段文字,全都是我那些事,她威脅我說,如果我敢和你在一起,她就發到學校論壇去。"
"眠眠你家庭很好,你從小就養尊處優,你或許不太能理解那種感受但是真的——"
"我很怕,我真的不敢......"說完,她止不住的抽泣。
鹿眠聽得眉頭緊鎖,胸口很悶,無法呼吸的難受。
"其實我一直都記得眠眠的生日,但蔣不惑要給你一個驚喜,蔣思思不允許我插手,而且...而且我也沒有什麽好的禮物能給你,百來塊錢的項鏈?手表?還是別的什麽,眠眠送給我的每一樣東西都三四千,我沒有臉送出去,可是我真的沒錢。"
林澗豁出去了。
這些問題對于她來說真的很難以啓齒 ,但現在的她,已經明白了這些所謂的"尊嚴"更重要,還是鹿眠更重要。
她只想要鹿眠,什麽都可以不要。
"是我可笑的自尊心讓眠眠受傷了,我配不上你好,配不上你的付出,真的對不起......"
看着車窗外一閃而過的景色,鹿眠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紅了眼眶,喉嚨幹澀得難以發出聲響,她難以想象......
是因為這些嗎?
因為她的自卑,因為蔣思思的威脅嗎?
困惑了鹿眠這麽多年的事情好像終于有了真像,當初自己不是不值得被喜歡,是喜歡的人不敢喜歡她。
原來是這樣啊。
原來是這樣。
鹿眠嗓音暗啞:"既然如此,你現在又回來做什麽?"
"七年了,我都忘了,你還沒忘呢?"
話落,鹿眠發現電話那頭的林澗捂住了嘴,拿開了手機,不敢讓她聽到她的哭泣。
鹿眠同樣也不好受,她也知道這句話對現在的林澗來說很傷人。
"我知道我回來給眠眠帶來了困擾,對不起..."
"但是我忘不掉,我每一天都很不好受,我一點也不快樂,我真的很想你,很想很想你,我一直都想回來找你,我回過江城三次,都發現你有女朋友了,我不敢找你......"
是嗎?
所以林澗不止一次找過她麽?
她不說,鹿眠便不知道,也确實新談了女朋友。
早就把她忘得一幹二淨了。
真是可笑,她現在才知道,她當時的白月光,她求而不得的人居然也同樣喜歡着她,但是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膽小鬼。
難道是她的喜歡還不夠熱切麽?表現得還不夠堅定麽?林澗為什麽會覺得她會因為她的身世、她小時候受過的苦而不喜歡她?
難道不是會心疼嗎?鹿眠此刻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心疼,如果是當時,她會更心疼林澗,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裏,寵她愛她,幫她撫平一切傷口吧?
她現在才知道,表面完美的林澗,當時過的是那樣的生活。
林澗的情緒比較激動,說完了話一直在抽噎,好久都平靜不下來,見鹿眠久不說話,小心翼翼的喚鹿眠的名字。
車子快速行駛着,已經走出了雲華府好一段路程,鹿眠忽然出聲:"林澗。"
"眠眠......"
鹿眠低聲說:"你說得對,你确實配不上我的好。"
林澗好似又被刺中,又要哭了,咬唇忍住:"嗯,對不起......"
"我當時根本不能感覺到你喜歡我。"
"對不起......"
"你現在在哪?"鹿眠語氣輕緩了許多。
"在停車場。"
"現在,回家。"
"好。"
林澗很乖,鹿眠聽到她站起來的聲音,進電梯的聲音,按密碼開門的聲音。
一聲貓叫,林澗吸了吸鼻子說:"我回到家了。"
"這段時間我會很忙,我需要拿出最好的狀态和心情,這些事情我暫時不想思考,不想被你打擾,我們都冷靜一段時間,你明白嗎?"
林澗點頭:"嗯。"
林澗情緒平穩了許多,"好,眠眠,我等你回來。"
電話挂斷,林澗蹲下身子,摸了摸貓的腦袋,臉上洋溢着笑,"眠眠啊......"
鹿眠啊,心是軟的,是喜歡她的,是在乎她的哦。
不用她說,她也知道,她很快就會回來了。
徐露露說的是對的,眠眠只會心疼她。
"你那麽喜歡鹿眠,為什麽不跟她在一起呢?"
"你那麽喜歡鹿眠,為什麽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退縮呢?"
"其實你不用怕,那些事,鹿眠她只會心疼你的。"
"你也心疼我麽?"
"對啊,說出來了誰不會心疼啊?"
"如果你真的心疼我,那就請你替我保守秘密吧。"
身為簽約模特,時裝周鹿眠有很多事情要做做,不停的彩排、參加發布會,舞臺走秀,出席宴會等等等等......
需要跟很多人打交道,大家看似都平易近人,實則個心懷鬼胎,一句話,一個表情,都要反複斟酌。
鹿眠向來讨厭做這種表面功夫,這對她來說很累,以至于晚上睡覺的時候,她總是會夢到林澗,在林澗面前,她可不需要僞裝什麽,随心所欲。
夢到和林澗做i,親吻等等等等.......
雖然不想承認,但不論是接吻還是被*時,林澗的每一幀反應都在瘋狂滿足她的性|癖。
醒來的時候,總有一種想要林澗就在身邊,随時可以拿她洩谷欠的沖動。
明明離開的時候心情還很愉悅,覺得自己終于能喘口氣...鹿眠甚至懷疑是林澗給她下了什麽蠱。
不,是因為林澗和她通的那通電話。
那就是林澗當初那樣對她的理由她,她自卑,她也有自尊,她被蔣思思威脅了。
那也确實是蔣思思能做出來的事。
為了她哥哥,什麽手段都用盡。
假如沒有蔣思思,假如她能發現林澗自卑,那她們當初是不是就不會落得那樣的結局?
鹿眠覺得自己沒有體驗到一天跟林澗真正談戀愛的感覺。
就算是這樣的理由,林澗曾經真真切切的傷害過她也是抹不掉的事實。
如果林澗當時再喜歡她、再堅定她一點,是不是就不會害怕蔣思思的威脅,也不會害怕所謂的"老底"被揭穿,那根本不是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是會讓人心疼又感嘆的堅強的經歷啊。
但是,她也有自尊啊。
這個問題似乎沒有對錯。
鹿眠心裏很亂。
所幸她沒有太多心亂的時間,一堆工作等着她。
晚上,鹿眠在一家莊園參加晚宴,去廁所補妝的時候,她撞見了兩個人在忘情親吻的女人,被鹿眠撞見,其中一個女人害羞的栽進了另外一個女人的懷裏,被她依賴的那股女人也不害羞,反而打量起了鹿眠,很感興趣的問她要不要加入。
她懷裏的女人明顯抖了一下,但不像是會拒絕她的樣子。
女人笑着說:"I'm her master."
這裏的人很開放,鹿眠能理解,但她沒這麽開放,也沒有加入別人歡愉的愛好。
說了句不必,鹿眠補了個妝邊轉身離開。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她想林澗的念頭徒然增長了許多。
一個多星期以來,林澗真的一條信息也沒發,一個電話也沒有打給她過。
雖說是鹿眠親口的說的要她不要打擾她,但平時這麽黏人的女人現在一句話也不說,鹿眠反倒有些不适應了。
再晚些,回到酒店洗好了澡,她打開了客廳的監控,
這種"窺視"人的舉動她沒有一點心理負擔,畢竟是林澗親口說過,她渴望被她給監視。
但客廳裏空空蕩蕩,不見人影。
現在是a國的淩晨一點,也就華國的上午十點左右。
林澗睡醒了麽?鹿眠不知道,只知道自己身為房子的主人,有責任關心一下林澗的人身安全。
林澗有沒有發病,有沒有很消極,有沒有一個人在偷偷哭,甚至,林澗還在不在她家鹿眠也覺得自己有必要擔憂一下。
于是,她打了一通電話給林澗。
鈴響了大概十秒才被接聽。
入耳就是一陣讓人感覺黏糊糊的呼吸聲,和布料摩擦的聲音。
"眠眠......."林澗聲音很軟,有點嗲嗲的顫顫的,像是還沒睡醒,有些啞。
四周靜谧,一切細節都被鹿眠聽進耳朵裏:"在幹什麽?"
林澗無意識的哼了幾聲,甜欲拉絲,在人心頭作祟不自知,"剛才在睡覺......"
越聽她的語調鹿眠越覺得不自然,腦海中避無可避的浮現出那晚的纏綿。
氣息、音調都很像...就是不那麽明顯。
不得不承認,林澗給她的體驗很好,每一個反應都戳中她,甚至到了一種食髓知味的程度。
明明碰一下就受不了,還是會因為想讨好她自己動,把自己弄哭。
"怎麽還在睡,打擾到你了?"
林澗往被子裏縮了縮,半張臉都埋進了被子裏,鹿眠聲音的加入讓她更加歡愉,鹿眠的疑問讓她心跳加速,覺得好刺激。
"沒有,不打擾......"
因為眠眠不在身邊,因為睡的是眠眠的床,所以當然不願意起來。
眠眠要是知道她未經允許進她的房間的話,肯定會很生氣吧?
她那麽有潔癖,床卻被她睡着,被她用來自我安慰。
眠眠肯定會罵她賤,罵她不要臉。
可是這張床都已經被她們用過了,就算再沾幾次她的液體也沒關系吧?只要在她回來之前洗幹淨就好了。
"所以你現在要繼續睡麽?"
林澗沒有第一時間回答,鹿眠感覺到電話那邊呼吸加重了許多,似乎在努力壓抑......
那股氣息仿佛透過電話,吹在她耳廓上,鹿眠不由得多想。
她又問了一遍:"林澗,你在幹什麽?"
林澗沒回答她,幾秒後,脫力了一般虛虛道:"不要......."
"我好想...."她頓了一下,反應過來鹿眠不喜歡聽她說她想她,舍不得她之類的話了。
那天分別的時候她好兇,都讓她有心理陰影了。
現在沒有得到她的允許,她都不敢說那樣的話。
林澗改了口:"想知道眠眠打電話給我做什麽。"
鹿眠察覺到了林澗說話的欲言又止,"确認一下你的人身安全。"
林澗沉默了一會說:"我很好的。"
果不其然,像是例行公事一樣确認了她很好這件事,鹿眠就要挂斷電話了。
"挂了。"
林澗溫順的"嗯"了一聲。
可鹿眠的挂斷鍵卻沒有馬上按下去。
"最近有沒有出現幻聽?"
"沒有的。"
"......."
"挂了。"第二次說挂了,鹿眠真的直接挂了。
聽到"嘟嘟"的聲音,林澗将手機從耳邊拿掉,嘴角揚起一抹幸福的笑,身體往被子裏縮了縮,半張臉都埋進裏面。
這裏的每一寸空間,都充滿了鹿眠身上的味道,還混雜着自己身上的......
讓她感覺,剛剛*她的人,真的是鹿眠。
她握着手機,打打删删了五分鐘,才給鹿眠發去一句:【眠眠工作順利,要注意吃飯休息。】
鹿眠看着手機,斷斷續續的顯示了五分鐘的"對方正在輸入"才收到消息。
沒想到這麽官方,還以為她要珍惜機會發什麽長篇大論。
ŞİMDİ OKUDUĞUN
【GL】白月光她追悔莫及 - 荼倪(完结)
Genel Kurgu鹿眠已经模糊了高三那年的记忆,曾经求而不得的白月光也只是偶尔夜里想起。 偶然从朋友嘴里听说,她在帝都事业有成,婚姻幸福,家庭美满。 鹿眠由衷祝福。 然而某天晚上,鹿眠在自己常去的那家酒吧里,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她衣着性感,媚眼如丝的坐在吧台前卖酒。 鹿眠实在是无法将她和从前那个亭亭玉立一尘不染的女孩联系到一起。 身边人都猜测她是家里出了意外,老公跑了,在帝都呆不下去才跑回来卖酒。+ 看着昔日的白月光此刻被灌得狼狈不堪,鹿眠念在旧情,还是出手帮了忙。 林涧醉熏熏的倒在她怀里,鹿眠忍不住问:"很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