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失蹤的可憐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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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妮極可能是在協助雅各追查案件的關鍵人物的中途引來了殺身之禍。
卡洛琳終於明白,當時雅各對她尋找生母的請求一點興趣也沒有,是因為他面對的著實是一場硬仗。
根據卡洛琳的口述,林賽帶她找到泰晤士河岸附近的那間旅社。
「嘛,看來他已經差不多彈盡糧絕了,住這種地方,肯定是要隱姓埋名的嘛。」
不同於卡洛琳一進旅社便直奔雅各的住房,林賽在三步之遙的後頭慢悠悠地踱著,在從未嚐過苦日子的他眼裡,這容納倫敦底層掙扎的蟲子的窩巢,是一處能滿足上流社會好奇心的「觀光」景點,由於絕對不會來第二遍,自然要細細地看看,好增添一些閒聊的談資。

「奇怪……他換客房了嗎?林賽,你幫我找找,他換去哪間房了?」
旅社的天花板年久失修經常漏水,二樓走廊的小水窪映著卡洛琳微微顫抖的唇。
「妳確定妳沒記錯房間嗎?」
「沒,我那天記得很清楚,他隔壁房有一個哭聲慘得跟嬰兒不相上下的男人,你聽見沒?如果他在,那男人就不會哭了。」
卡洛林帶林賽穿過牆壁,來到她口中說的「愛哭的男人」的房間,果真有一個相貌英俊,卻蓬頭垢面、衣衫污穢的男人,躺在床上,緊揪著胸口痛哭。
「妮娜,妳好狠……妳好……」
林賽嫌惡地撇嘴,他最看不起這種為女人變心而自暴自棄的人了。

「卡洛琳,我想不用找了,雅各很可能已經離開了,離開這間旅社。」
「為什麼這麼說?才過兩三天而已,他這麼快就沒錢了嗎?」
「不是錢的問題,而是任誰都無法忍受在這男人附近久居的,這兒沒幾個房間,隔音又差。更何況他還是個亟需集中精力破案的偵探。」
卡洛琳不安地搓著手,問道:「那他會去哪裡?」
「我們是鬼,也問不了管這兒的人他去了哪,我也不認為那傢伙會輕易說漏自己的行蹤。」
林賽仰頭望向天花板,緩緩扭轉著肩頸,這是他思考的一個小習慣。
「來吧,我們去倫敦鐵橋底下找找,或是瞧瞧這附近的火車站,某個乞丐在等著我們去救他呢。」
卡洛琳歪頭,修長的眉尾似寒風裡纖弱的枝椏,過了幾秒鐘後她才反應過來他說的乞丐是指雅各。
「不,他是個風趣的紳士,雖然人蠻……現實。」
「哦?那妳覺得我和他誰更風趣?」
林賽漫不經心地假裝研究著牆壁上一些用炭筆寫下的旅客留言。
「我不知道,但我肯定更喜歡你一點。」
他露出勝利的笑容,紳士地伸出手臂讓她搭著,兩人並肩離開了旅社。

結果,不論是在橋下還是火車站,他倆都沒有搜到「神秘偵探」的身影。
「欸……卡洛琳,我們非得找那個人幫忙不可嗎?」
「我不敢保證能找到第二個能看見我的私家偵探,很欣慰有你陪我一起,但我們真的需要一個活人。」
林賽很想虧她,只要她當初不選擇輕生,事情就不會變得這麼麻煩了,但認真想想,他最終閉上了嘴。
「好懷念還是活人的時候呀……晚上睡不著來杯好酒配烤鴨最棒了。」
喝酒?
對呀,卡洛琳用力拍拍腦袋,她怎麼會沒想到……
「我們來找找這附近的酒館吧,說不定他正在買醉呢。」
恰巧,他們已經走到了酒館林立的達爾文街上了。
「希望他待的那間酒館沒有藏著噬魂怪,或其他不乾淨的東西。」
醉美人、小柳鶯、大力士或戴歐尼修斯……林賽選的酒館皆沒有雅各的人影,卡洛琳倒一眼相中了他死活不想踏進的「白銀屋」。
那是一處極其幽暗的陰森之地。

「你不進去那我進去。」
卡洛琳一馬當先,白銀屋佔地不大,在她的一番搜索之下,居然真的被她發現了熟悉的面孔……
只是,此時此刻,那張面孔正朝下貼在遍佈利器劃痕的木桌上,一旁有灘尚未凝固的鮮紅液體。
雅各的手緊緊抓住酒杯,裡頭的小麥酒尚餘大半。

鳶尾盛放時Where stories live. Discover no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