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女僕確實是很聽話地替雅各解决了毒湯藥的問題,他趁她對自己尚存畏懼,讓她給露西帶去一張字條。
字條的内容寫著:午夜,誠邀您來地下室儲藏的煤碳堆旁,在下有一要事相謀。
結尾他署名:很快就會滾蛋的先生
字條送出去後,直至午夜前,雅各都在和卡洛琳以及林賽討論調查克麗鷗命案的工作分配。「既然那位女士是被發現在『玫瑰姊妹』這所女子學校墜樓身亡的……為什麼你不是派我倆去事發現場調查,反而是叫我們參加那個不知天地厚的刁蠻千金講的那場婚宴?我可沒興趣看她圍著風流公子哥轉,邊展示那條蠢項鍊!」
林賽不是很習慣自己落為乖乖聽人安排的一方,雖然他也不希望只讓卡洛琳一個人去當雅各的助手。
「你要是沒興趣的話,就別跟著卡洛琳,自己去那間學校瞧瞧啊,反正蒐集到越多線索越好。」
雅多認為既已知道奧黛麗是克麗鷗的熟人,那麼婚禮上必然還有其他瞭解克麗鷗過去的人。
且依據偵探敏銳的直覺,他清楚奧黛麗刻意對自己隱瞞了些內情,還是十分關鍵的那種,婚宴相對是氣氛比較輕鬆的場合,也許她的口風不會再那麼緊,到時讓普通人察覺不到的鬼魂去跟蹤再好不過。
另外,縱然是傻蛋也看得出來,林賽無可救藥地愛上了 卡洛琳,把這對靈界鴛鴦送去婚禮上,雅各自認為是件善舉,訝於林賽不買帳他的美意。「好,那我就去玫瑰姊妹一趟。」
「也不是不行。」雅各點頭同意。
「你真的那麼討厭那女孩?可是我倒覺得她其實還挺可愛的,只不過有時太……活潑了。」
卡洛琳歪頭表示不解,她的語氣有種「我不相信這鬼理由」的味道。
「是啊,也許她會干擾我思考怎麼破案。」
事實上,林賽很樂意時時能黏在卡洛琳身邊,但不是在婚宴上。
那會讓他想起一個殘忍的事實:不論是自己還是卡洛琳,都無法擁有一場正式的、幸福的婚禮。
而且他認為婚宴上她是不太可能遇到什麼危險的,不需要他在身側保護他。
「那麼,我們就這麼定了。兵分三路,卡洛琳跟著奧黛麗前去婚禮探聽一切與巴特里女士有關的線索,林賽負責把玫瑰姊妹翻個底朝天,翻出所有助於案情進展的證人證物,別放過任何蛛絲馬跡。至於我呢……」
雅各重重地揉了揉太陽穴。
「我去會會頭號嫌疑犯,鄧普希先生。」討論完工作分配,客房的門正巧也被推開,女僕端來了晚膳,以及空蕩蕩的湯碗。
晚膳非常清淡:粗硬的雜糧麵包、切達乳酪配馬鈴薯泥和一碗烤碗豆。
「你們女主人收下那張字條了嗎?」
「是……是的,我還看著她讀過了字條。」
雅各從餐盤上取走一塊抹黃油的麵包啃了起來。說實在,他煩透了女僕這種把他當凶神惡煞的委屈模樣。
「那她有說什麼嗎?」
「沒、沒有。但她的表情像吃酸梅似的。」
「吃酸梅?」
雅各淺淺地悶哼了一聲,苦笑在心:露西給他餵的可是毒藥,他回敬她一顆酸梅,算是再友好不過。
雅各翻身往被窩躺回去,懶懶地說道:「我沒有什麼胃口,這些食物妳拿下去自己消化吧。」
雅各就著鬆軟的羽絨靠枕小憩,落入無夢的深層睡眠。壁上老古董掛鐘再十五分鐘指針就會重疊於12時,卡洛琳趕忙喚醒雅各。
奈何他睡得實在太沉,她只好哄騙他,大嚷著:「已經超過午夜十五分鐘了!你要遲到了!再拖下去露西不會等妳的,搞不好她已經回去睡美容覺啦!」
這招果然馬上喚醒雅各,他匆匆起身,換上得體且不受寒的衣著,透由幽靈的指引,疾奔至宅邸的地下室。
馬車伕、幹雜役的傭僕就睡在這處濕寒又充塞霉味的地方,他一路放輕腳步,怕驚醒睡得一點也不香甜的他們。
當露西看見雅各時,他卻沒認出她——露西這身米白絲織睡袍未免太單薄了些。
她放下了褐紅的長髮,睡袍領口繫的繩結不怎麼嚴實,露出了引人遐思的可愛鎖骨。
壁上苟延殘喘的火炬襯得她竟有些……楚楚可憐。
「看來……我們的大偵探已經痊癒了呢。」
然而,她冷冰冰的眼神一秒就將恍惚的雅各拉回了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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鳶尾盛放時
Romance凡人皆有終途, 我已寬恕你的一切, 無需為我垂淚。 請記住我,我的朋友 我們終將,再見面...... 隻身闖蕩倫敦的私家偵探雅各,在調查某起失蹤案時碰到了不小的釘子,面臨牢獄之災和鉅款賠償,幾近走投無路之下,他邂逅了甘為自由獻祭生命的遊魂卡洛琳。 卡洛琳囑託雅各尋找她失蹤多年的母親,並自告奮勇擔任雅各查案的「得力助手」。 雅各藉著她的幫助入住歷史悠久的山莊常青園,卻飽受惡靈侵擾,似乎是要他重新調查三年前發生於貴族女子學苑的一件慘案。 三年前,疑似和校內教授法學的教師有過地下戀情的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