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詩邈瞧眼皮帶, 雖知道薛桐不會打她,可還是有些震驚,"你要做什麽?"
"繼續上次院子裏的事。"薛桐回答。
但兩人都有武力值,一旦掙紮起來就不會拖泥帶水。
沙發像是崩塌的河床, 雙方擦着, 掐着, 純粹決鬥。抱枕飛到地上,甩到牆上, 地毯被打翻的果汁杯染了一地顏色,黑襯衣被抓的起了皺, 可薛桐頭發卻始終都紋絲不動。
不知道是誰先在中途吻起來。
互相咬破唇皮也不管不顧, 讓人上頭的不僅是生理反應, 更是兩人此刻腹中的怒火和計較,似乎是在衡量看誰會先頭破血流, 誰會低頭認錯。
先敗下陣來的是陸詩邈。
她撲騰了幾下就被薛桐在手腕打了活結, 手被迫放在胸前,手勢無意之間擺弄的像是在禱告。她身上穿了好幾年的白短袖本就寬松, 運動內衣被露在外面,薛桐給她藏進衣服裏。
陸詩邈氣血翻湧,右耳朵一陣嗡鳴襲來。
"我們剛剛在吵架,如今就要對我動手,你教育人的方式可真特別。"
薛桐跪姿絞壓着對方,起身整理因為動手而褶皺的襯衣, 她沒下死手,那個皮帶綁的不緊, 甚至估計再掙脫個幾下就會散掉。
"在香港吵架, 你折騰一夜, 我說過什麽嗎?還是說那天買回來的手環,本就是你給自己用的?你說我高高在上,你說我教訓你,我除了現在高高地坐在你腿上,其他時候我舍得兇你,碰你一下嗎?在醫院,你渾身....渾身是傷,我有說過你一句嗎?"
燈光晃眼,是非對錯跟着人一旦鑽入愛河,仿佛就被水波泡發,不知道哪個能救人上岸,哪個能讓人沉底。
陸詩邈心裏風起雲湧。
這個姿勢确實讓人難堪,但她也曾讓人難堪過,感覺一切又像是回到了原點。
薛桐見她眼眶紅潤,不想說話,扶正臉想要對視,
"我不是在管教你,教育你,我只是希望你認真對待自己的身體,耳朵是怎麽好的?是你連紮了半月的吊瓶,每日定時吃藥,肉蛋奶隔離,沒有性.生活換來的。"
陸詩邈望着不言。
薛桐見她不說話,又繼續說,
"那份報告是我洗車時發現的,我想你瞞我可能是不想繼續過苦日子,所以我裝作不知道。我今晚去找你,也是因為我回家發現你把車開走了,我想起你的報告,又想起醫生當時說的話,你要我怎麽放心你的眼睛?"
陸詩邈神情松動。
"我沒給你打招呼就去飯局找你,是不太禮貌,我也承認在食堂看到你和林舒說笑,心裏有過不快,但我不是愛計較的人,你不想讓警隊的人知道我們的關系,我沒所謂,我不在乎他們知不知道。"
"我剛剛生氣,只是覺得你不愛惜自己的身體。"薛桐說的很慢,用着講故事的語氣。
陸詩邈聽人耐心說話,終于選擇開口,"我...我知道你是關心我..."
她撇過頭去,想讓空調風能吹進被捆綁的身體裏,"吵架會讓人很疲倦,我很愛你,我不想和你吵架。"
薛桐見陸詩邈淚光閃動,心軟着立馬去解那個皮帶,摸着她的頭發安慰,"你覺得我會舍得兇你嗎?"
"這四年我一直很努力。"
陸詩邈手被解綁,身體卻沒覺得輕松,她不看薛桐獨自說着:
"很努力的去忘記過你,讓自己置身之外,努力把你在記憶裏埋起來,努力變得不那麽容易被人控制,擺弄,努力脫離負疚,但我都失敗了,因為我好累,屈服的日子似乎更容易一些,我想能不能快點轉世投胎當個小狗小貓也好。"
薛桐聽着。
"我增重,練柔道,泡在實驗室,是真的想享受我自己的人生,我沒有其他的目的,我只是想讓自己變得更好,就算你不回來,我也得找些辦法快樂下去。"
陸詩邈說:"但是.....你突然回來了。"
她轉過頭時,眼淚滑落,"我覺得我自己又可以掙脫牢籠,可以不再是無奈的投降,我想起的你的告誡,我做好了奪回自己的控制權,所以我确實想掌控一切。我從家裏搬出來,我選擇上那個天臺,我決定不治療這個耳朵,我甚至能大膽的愛你。"
薛桐聽着,彎下身子将人抱住,像一塊紗布緊緊捂住。
"所以....可不可以試着讓我們公平一些?"陸詩邈把頭埋進她的肩,她的頸,反手回抱着她。
"公平?"薛桐怔神,歪頭問,"你要如何公平?"
"我希望你能給我留一點成長的空間,我不想自己變成那部車,随便一個代駕就能開走。"陸詩邈見薛桐貼在自己身上,"我不需要你向以前那般護着我,我不想讓你把我當成23歲,我希望你把我當成你的愛人。"
薛桐閉上眼,肢體有些僵硬,緩了許久才開口:"我可能是個記憶遲緩的人,停留的有點久,誤當你還是原來那個樣子。"
這句話有點沉重。
陸詩邈反應好半天,她伸手勾住薛桐的脖子,用臉蹭蹭脖子,"沒關系,我們有大把的時間去了解彼此不是嗎?"
薛桐沉道:"只是你不需要我,反而倒需要我去适應。"
"那麻煩我的女朋友好好适應适應了!"陸詩邈躺在沙發上,背着燈光瞧見薛桐的嘴唇被咬破了,特別明顯的一道小口子。
她心疼又愧疚,伸手撫摸,又用自己的嘴唇去蹭,蹭的薛桐耳根紅着将人按住,"怎麽?你現在心情好了,想繼續?"
"剛剛一生氣把你咬破了,怪心疼的。"
"跟貓一樣,生氣還會撓人,心情好了就要蹭。"薛桐用肘撐在沙發上,看向挂着淚珠的薄荷眼睛,"頭次見人哭着說自己不需要被照顧的。"
陸詩邈躲在懷裏笑。
"一會笑嘻嘻,一會哭唧唧。"薛桐無奈想繼續說下去,卻發現自己褲子腰扣上多了雙手。
"你今天穿的西裝褲,好滑,腰帶好硬。"陸詩邈見最難拆卸的部分,已經被主人親手拿掉,趁着空檔開始襲擊。
薛桐撐在沙發上的肘挪動,捉她兩只手腕鎖在頭頂,"我覺得你是想讓我繼續。"
反正沙發周遭已亂成一團,像早已經歷過天雷地火,所以不管她們此刻正在做什麽,都不算出格。
"想在這?還是去床上?"薛桐趁着親吻空隙,為人提供方案。
"這問題主語是問你,還是問我?"陸詩邈回吻着,似乎像要通過薛桐敏.感的身體,扭轉局面。
"當然是問你。"
薛桐知道對方意圖,所以根本不會給對方任何擡手觸.摸的機會,"你不是說了嗎?讓我們公平一點。"
"那...那确實..."陸詩邈又被堵的無話可說,"可以繼續。"
随後,她又弱弱跟了一句,"只是我們沒洗澡,我不想黏了吧唧,帶着眼淚和你做,我會覺得自己很不完美,特別羞恥。"
薛桐放手起身,"行。"
"你就不怕我突然不想了?"陸詩邈見人起身太快,又有點無措。她想起自己對薛桐身體的渴望,是生怕趁一個洗手的空隙,對方就失去了火苗,怎麽薛桐就對自己如此淡定。
"不想就下次,直到你想了。"薛桐赤腳開始整理沙發周圍,那杯她親手給陸詩邈打得火龍果汁,如今像一灘血鋪在地毯上。
"如果我一直不想呢?"
"我又不是靠性活下去,我是靠氧氣。"薛桐将桌子推開,蹲在地上将地毯卷起,等待阿姨來清洗。
陸詩邈舉起被人扔掉的腰帶,"所以用它就是為了吓唬我?還是真把你惹火了,你就強上——"
"啧。"
薛桐氣音打斷,"不文明的詞少用。"
"你之前在香港還說我搞你,強哔你。"陸詩邈聽話地嘴動屏蔽,"你看你又不公平。"
"我為那時候口無遮攔給你道歉,我現在也很後悔。"薛桐彎腰把遙控器也撿起來,"因為從你嘴巴裏說出來,确實很難聽,我理解你的感受了。"
陸詩邈不依不饒的問:"那所以你還沒回答我,如果剛真的把你激怒了,你會如何。"
薛桐直起身子,"我不知道會怎麽樣,但我始終認為自己能對你控制的住。"
陸詩邈忽然對這個答案又有點失落,"行,那我去洗澡了。"
薛桐沒回答,自顧自收拾客廳。
兩人洗好澡已經是一個小時後,薛桐經過沐浴露的洗禮,夏日水溫的沖刷,原本的激情也所剩無幾,躺在大床上準備伸手關燈。
陸詩邈等光線消失,立馬壓到薛桐身上,"你是不是....怕自己技術不好?"
薛桐看着天花板,兩手搭在腹部,靜靜回答:"或許吧。"
陸詩邈勾住薛桐的脖子,她一頭卷發散開,滿床鋪滿她的香味,健康的皮膚、腰窩組成神秘缱绻,成為夜晚的餘溫,是想讓人攀上去的頂峰。
"那我讓你滿意嗎?"
薛桐無奈,"你每次都會問,是我的表現不夠明顯嗎?"
"原本這句話很有情調,但從你嘴裏一露。"陸詩邈指着天花板,"就變成香辣爆炒!"
"你到底睡不睡?"薛桐伸手制止她的肢體動作,"別一會興奮得睡不着了。"
陸詩邈雖然見對方又忍不住開始教育自己,但也沒生氣,她翻身大字抱住,用嘴唇蹭她的耳後,"你每天都忍不住指正我的行為,但卻能忍住不碰我的身體,到底是哪來的禁欲精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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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今日离港 - 鱼宰(完结)
General Fiction1. 刑侦专业第一的陆诗邈,公派去香港警校当了一年交换生。 警校体训成绩不合格,学霸成学渣。 校外室友欺负她,台风天淋成落汤小狗。 警司薛桐把她捡回家,给她养伤,陪她训练, 等到她重回学霸巅峰,薛桐竟把她撩弯后无情地甩了.... 被甩的陆警官跑回内地,进了公安刑侦技术科。 勘验,取证,抓捕。 面对枯燥的海量证据,和警队的鸡飞狗跳。 她却无怨地熬夜追凶犯,加班到天明。 同科室的法医感叹:【陆姐月薪八千五,但她命比美式苦。】 无人知晓....陆警官每天累到浑身臭汗,倒头就睡。 就是为了好好当一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