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 姜茶的記錄貼過于私人化, 不适合被太多人圍觀, 紀梵便讓人把那熱搜撤了去。
隻是要不要删帖, 還得看姜茶的意思。
手機屏幕亮了一瞬。
許青竹給她發來消息。
一長串的譴責:
"我的天, 你幹的是人事兒嗎?"
"姜茶那貼子我看着都心酸。"
"你可真不是東西。"
"人跟你離了那叫脫離苦海。"
紀梵從前覺得,感情這種東西, 就是自作自受。她也沒讓姜茶喜歡自己,不管她怎麽想怎麽自作多情, 那是她的事情, 和自己沒什麽關系。她沒有責任、沒有義務去回應別人的感情。
可現在, 她隻覺得諷刺。
因為現在沒有責任、沒有義務去回應這份感情的,變成了姜茶。
兩個人身份錯位, 算是彼此都嘗了一遍個中滋味。
這滋味是真的不太好受。
"對了。"
紀梵給她發語音:"我想查一下,第一個爆出姜茶和我感情不合的, 是哪一家媒體。你那邊有什麽路子麽。"
許青竹父親是個很有名的記者, 都是搞傳媒的,同行之間相互的關系,比紀梵這外行人要密切的多。
"行啊,我幫你打聽。"
片刻, 她又發了一條語音消息。
"其實可以猜一下的。你覺得, 姜茶要是借着這部電影上位了,誰的利益會受損?"
"她的競争對手吧。可那也太多了。"
"一個一個查,肯定查不完。不如我們想一下,倘若姜茶真的紅了, 大紅大紫,誰受的影響最大?"
紀梵從前不太關注姜茶的人際關系,可她這麽一提醒,忽地想起一個人來。
"洛妍?"
"兩個長相過分相似的人,的确競争最直接。"
紀梵指間的黑色鋼筆短暫地在紙面停頓片刻,留下一個濃黑的墨點。
許青竹輕輕笑了:"我們也隻是瞎猜,畢竟現在什麽線索都沒有。"
紀梵嘆息似的搖搖頭。
思緒紛亂。
紀梵站起身,從辦公室的沙發上拎起長風衣外套,披上,又從衣帽架上取下黑色鱷魚皮的小包,挎在肩上,下樓回家。
姜茶全然沒料到。
短短一天的時間,網上的風向居然完全變了。
已經看不到抹黑的話了。
一句都沒有。
隻是無數言語炮轟的槍口從姜茶身上移開,轉而對準了紀梵。
遭罪的成了她。
一夜之間,多了三條紀梵相關的負面新聞。
第一條。
#紀梵捧花道歉#
底下附上一段光線昏暗的視頻。
姜茶澄澈的眸子泛起某種不可思議的神色,怔了怔,指尖顫了顫,點開那段視頻。
是紀梵給自己送花的那個晚上拍的。頭和尾都被剪掉了,隻剩下中間的部分。有人删去了敲門很久都不應、自己扔掉玫瑰花、盒子被砸碎的片段,就像是生怕給她造成什麽不好的影響似的。
視頻和标題放在一起,很明顯的,在引導輿論。
誰幹的呢。
姜茶垂眸,靜靜看着視頻裏的人。
神色有些複雜。
光線勾勒出一個高挑的身影。墨色的長卷發披垂,微微偏瘦的女人,手裏拎着一個透明的大盒子,有些別扭地藏在身後。
一個側影,窘迫又不安。
她指尖觸着屏幕,點了暫停,指尖緩緩滑動,輕輕勾勒出一個隐約的輪廓。
姜茶長睫顫了顫,平靜眸子猶如秋天的湖泊忽地被風吹拂,泛起柔和的漣漪。
接着她才看見了紀梵的道歉信。
姜茶食指懸停在屏幕上方,有片刻的猶豫,而後點開來。她靜靜看着那封信,從頭看到尾。
笑意停在臉上。
愈看神色愈是冰涼。
如果隻是覺得愧疚,良心發現,才這樣為自己開脫的話。
大可不必。
她想聽的,不是對不起。
而是別的什麽。
至于是什麽呢,姜茶也有些頭疼,索性扔一邊了。
她點了轉發,在空白的屏幕敲了很多字,靜默片刻,又一個字一個字删掉。神色淡漠地看了片刻,最終一個字也沒說。
說什麽呢。
紀梵也隻是愧疚罷了。
有什麽好說的。
評論慢慢漲了起來。
"為什麽就隻有一個轉發?"
"意思很明顯啊,就是'朕已閱'的意思呗。"
"那姜茶是接受了她的道歉?不能吧?"
"當然沒有,你沒看茶茶已經一個字都懶得回複她了麽。估計是被迫回應,就轉發着意思意思吧。"
"我覺得也是。"
另一邊,紀梵盯着姜茶的回應,陷入沉思。
這是什麽意思呢。
原諒了?
還是沒有原諒。
揣測人心是多麽困難的一件事情。
紀梵長眉輕蹙,修長白皙的手指捏起杯子,啜了口咖啡。
可她應當是看了自己寫的信的。
紀梵垂眸,白皙指尖蜷縮起來,微微的有些局促。
她捏起鋼筆,在本子上寫着的"姜茶"上打了個箭頭,旁邊标注:已完成:道歉信;待完成:送兔子。
紀梵讓司機開車帶她去了商業步行街那片的一家寵物店。
這一帶很熱鬧,油柏路兩邊樹枝冒出新芽,遠遠的像是浮動着一層薄綠,天被風吹的幹淨透藍。
路過幾家燒烤店,車停在一家小小的店鋪門前。
專門出售兔子的門店。
寵物店面積不大,專門售出各式各樣的寵物兔子,垂耳兔、長毛兔、貓貓兔,在透明籠子裏蹬着後腿跳來跳去。長耳抖動,小爪子搭在籠子壁,好奇地張望。眼睛圓溜溜的,烏黑明亮,帶着食草系小動物特有的純真無害。
叮咚一聲,紀梵進了門。
"您好。喜歡哪隻?"店員殷勤地圍了過來。
紀梵覺得都挺可愛。她微微彎下腰,習慣性把食指透過籠子壁上的圓孔伸進去,立馬有一隻通體純白的垂耳兔湊了過來,小舌頭親熱地一下一下舔她的指尖。
紀梵輕輕笑了起來。
"哇,好有緣分。"店員笑眯眯地道:"兔子舔您代表喜歡您。"
唔。
濃長的眼睫垂下。
那隻兔子仍乖巧地舔她食指,溫熱柔軟。
紀梵看着它,猝然垂下長睫,覺得它和某個人有些意外地相似。
姜茶從前也很喜歡這樣。
她心神一動:
"就這隻吧。"
那隻兔子暫時安置在了自己家裏。
很乖,喜歡吃兔糧和提摩西草。偶爾會啃一啃磨牙餅幹,并且常常拿它的鼻子拱着籠子門,試圖越獄。
餓了就用前爪瘋狂地拍打籠子壁,召喚傭人過去喂食。
兔子這麽可愛,姜茶會喜歡的吧。
可是,至于怎麽送出去,她暫時還沒主意。
夜裏,紀梵有些失眠,籠着睡衣爬起來喝了一杯酒,再躺下。微醺的半醉半醒之間,做了個夢。
夢裏不知身是客。
眼前是一家咖啡店。
出了學校大門左拐,步行不過一百米就到了。
她們大學那會兒在一起時,幾乎沒有正常戀人間的約會,唯一經常碰面的,就是這家咖啡店。
店鋪不大不小,外面的露臺貼了細細的深褐色木條,兩盞複古小燈點亮在門前,長明不滅。裏頭常年飄着咖啡香氣,混合着剛烤好的面包的味道,濃香撲鼻。
那天下了雪,外頭路滑,微微有些泥濘。
姜茶坐在她旁邊,很安靜地寫着習題。她認真起來,氣質很是斯文專注,隻偶爾擡眼,眸子明亮地瞧她一眼,再十分滿足地垂下長睫。
夢有些光怪陸離。
像是現在的意識,穿梭到了過去的紀梵身上。
從前的她一直低着頭看書,不怎麽關注旁邊的女孩兒。
可夢裏的她近乎貪婪。
紀梵就靜靜地瞧着姜茶,目光一寸寸游弋,捏起她手指,接着是手腕,食指觸到脈搏、淡青的血管,溫熱柔軟。
姜茶擡起頭,烏黑明亮的眸子靜悄悄看着她。
很乖,很安靜。
任人為所欲為的。
昏黃的燈光平添一絲暧昧。
好久了,姜茶好久沒這麽看她了。
紀梵微微湊近,呼吸發顫,吻她白皙的額間。
姜茶怕癢似的躲了一下。
紀梵輕輕笑了,忍住了,沒別的動作。
不知過了多久,她帶着姜茶出門。
夜色深深,咖啡屋門口兩盞小燈,燈光下雪片飄落,被風吹着打旋兒,一片一片的,靜谧潔淨。
姜茶下巴尖怕冷似的縮在羊絨圍巾裏,露出一雙漂亮極了的眼睛,白皙的眼尾微微有些淺紅,眸子含着水暈。
"不回宿舍了吧。"紀梵捏着姜茶的手,輕輕說。
姜茶沒拒絕,垂眸的模樣很嬌美。
她牽着她走過很長的路,夜色寂靜,路上幾乎一個人也無。
很冷,她就包着她的手。
夢裏場景切換的很快,而且沒有邏輯。
光線變得昏黃。
姜茶分開腿坐在她身上,渾身光.裸地貼過去,在她耳邊溺水了似的一下下吐息。肩上攀着一雙小巧白皙的手,難耐地輕輕抓撓。
紀梵吻她耳朵。
白而骨感的手淌着水珠,很靈活,肆意妄為。
"怎麽不出聲。"
夢裏的她湊去問:"你叫啊。"
"你不讓。"
委委屈屈的一雙眼睛,染着淚痕。
紀梵一個驚悸,醒了過來。
枕邊空無一人,被子都是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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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替身戀人(娇藏)〔娛樂圈〕- cat喵(完结)
General Fiction姜茶結婚那天 有個女人貼著她的耳朵說︰ "你知道她為什麼娶你麼?" "就憑你?嫁給她?" "我跟她十年前就好上了。" "她看上你, 不過圖你長的像我, 不過是因為你當過我的裸替。" 結婚不到一年 姜茶利用紀梵手里的資源 大紅大紫 成為新晉影後 記者采訪她︰"今年有什麼計劃?" 姜茶接過話筒,笑意盈盈︰"計劃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