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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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輕吻, 接着酒勁兒, 膽子卻是大了起來。

紀梵偏過頭, 重重地含吮, 推着她抵在牆上, 抱着她的脖子、肩膀,一下一下加深。

姜茶秀眉微蹙, 手上不停推,緊緊閉眼, 終于使足了狠勁兒, 猛地推開她。

兩人間也不過一寸的距離。

呼吸交纏, 微微的喘息。

長睫顫了顫,靜靜對視片刻。

"你有病?"

姜茶拭去唇上水跡, 驚魂未定。

接着回頭看,好在空曠的過道裏隻有三個人。

那女孩兒在不遠處保持着一個僵硬的姿勢, 看着她們倆。

"你聽我解釋。"

"不用解釋。"

姜茶轉過身, 冷淡地往前走:"我不在意啊,真的。"

走了有一段距離了,姜茶聽見背後女人冷漠的聲音,似乎努力壓抑着想發脾氣的沖動。

"我有家室的。"

"......"

"剛剛那個, 我妻子。"

"......"

"往衣服上潑紅酒, 太老套了,還很惹人讨厭。要不是你跟她有點像,我剛剛就要發火了。"

"......"

"心術不正,哪來回哪去, 別讓我再看見你。"

......

中途頒獎,姜茶便隻是跟着一起鼓掌,看着眼熟的幾個人上臺了又下去。紀梵在前面,時不時擡眼看一看,似乎想看她上去,等了半天卻是沒有等到。

沒有也正常。

姜茶本是預料到的,這時卻輕微的有些不舒服。

宴會結束,紀梵站起身,餘光落在姜茶身上。

人群熙熙攘攘的,姜茶卻鎮定地坐着,很安靜,烏黑的長發沉墜墜地披着,腰細的盈盈一握。她正和隔壁一個小姑娘說着什麽,心情不錯,似乎在笑。

紀梵怔了怔,摸不清她在想什麽,隻微微有些緊張。

她從座位上站起身,撩起耳畔的卷發,又整理了一下黑色長裙的裙擺,這才款款地走去。

"回家吧。"

紀梵試探着看着姜茶:"一起?"

恰巧楊燕說今天公司的司機有事,來不了接她。姜茶稍稍一想,覺着犯不着自己鬧別扭,便應下了。

答應了?

紀梵不可思議地眨眨眼。

唇角小幅度地翹了翹。

夜裏九點多的樣子,街上熙熙攘攘的都是人,很熱鬧。

紀梵本就頭暈,風暖熏熏的,吹過來,更叫人覺着醉。

上了車,司機卻不知去哪了。

車子還未啓動,外邊一個小孩兒手裏捏着氫氣球,手一松,氣球飛了,急得大哭起來。她媽媽抱着她,拍拍背,不住地輕聲哄着,說什麽飛了就飛了,再買一個就好,小孩兒卻不聽,隻仰着臉,看着天空不停大哭。

紀梵轉過臉,看着窗外,路燈昏黃的燈光一瞬間照亮她的眼睛。

"隻是氣球飛了,就哭成這樣,小孩兒真鬧騰。"

她輕聲呢喃。

"的确,飛了再買就是。都是氣球,差別能有什麽?"

姜茶一邊系上安全帶,一面應道。

紀梵垂眸,長發裏的側臉被光影勾勒的輪廓分明,眼睛尤其漂亮動人,睫毛又密又長。

"不一樣的。"

紀梵輕聲道:"氣球一樣,擁有的心情卻不一樣。"

姜茶瞧了她一眼,沒說話。

她默了片刻,提醒:

"安全帶系好,拍照一次罰兩百。"

紀梵輕輕笑了。

她穿着那黑色長裙,靠在後座,長腿漫不經心地交疊着,瘦削的胳膊抱着胸,眼珠轉向姜茶,笑道:

"你幫我系。"

姜茶目不斜視,冷冷淡淡地說:"合适麽?"

紀梵挑眉,隻好自己系上,應聲:"不合适麽。"

司機很快到了,一邊道歉一邊上了車。

外頭喧嚣,車裏卻很安靜。

紀梵斟酌片刻,心道剛剛又吻了她,姜茶是不是生氣了?這麽一來,她神色有些不自然,開始沒話找話。

"你喜歡小孩兒麽?"

"喜歡。"

這倒是實話。

姜茶回應了她,紀梵便膽子大了起來。

"可惜。"

紀梵湊近她耳邊,一邊捏着她手指,濃長的眼睫撲落,幽幽瞧着她,嗓音幹燥暗啞:"我要是能讓你懷孕就好了。"

姜茶眸子轉向她。

那眼睛好似深深的井水,一眼望不着底,姜茶心底不由得一窒,隻好瞥向一邊。

"你今天已經犯規了。"

"哦。"

紀梵無所謂地把耳邊的卷發撩去耳後,任夜風吹過,神色有些寂寥。

"反正已經犯規了,不如再嚴重一點。"

紀梵的聲線透着些慵懶。

說是慵懶,倒不如說是醉酒後的肆無忌憚。

"你知道麽,"紀梵歪過頭,眼睫毛眯起:"你每次那副冷冷淡淡的樣子,都讓我很想......"

她忽地湊近,低低地說:"蹂、躏。"

姜茶猛地推開她,臉轉向一邊,烏發裏一張雪白的臉頰卻染上紅暈。

紀梵"呿"了一聲,一點也不當回事,反倒笑了起來:"害羞?"

"你可真要臉。"

姜茶從包裏抽出手機,劃拉着看有沒有要回複的消息,不理紀梵。

"去瑞府。"

紀梵對司機吩咐。

瑞府是紀梵的住處。

坐落在中央別墅區,現代主義和古典主義相結合的建築,庭院式別墅。頂尖華僑設計師的手筆,簡約大氣。別墅群臨湖,星羅棋布在水岸邊,觀景絕佳。

"不回家?"

姜茶意外地問。

"嗯。跟爸媽說一聲吧。"

姜茶抗拒地看着她:"為什麽?"

車窗全開着,夜晚的風呼呼地刮過來,微微夾帶着濕意,吹到臉上涼悠悠的。

"去我那,帶你看一個小東西。"

紀梵表情有些神秘,像個小孩。

姜茶莫名其妙。

等紀梵領着她,上樓,又進了她卧室,她才發現地上擱了一個粉白的籠子。

籠子裏一隻通體雪白的小東西,長長的耳朵軟軟的垂耷着,眼睛是冰藍色,正站在籠子裏用小小的前爪洗臉,美滋滋的。

姜茶怔了怔,像是有些意外。

"喜歡麽?"

紀梵蹲在地上,柔聲道:"很可愛吧。"

"你的寵物?"

姜茶忍不住把手指伸進籠子,輕輕碰了一下它的鼻尖。

粉色的小鼻子一下一下翕動起來,它警惕地凝了一瞬間,往後一跳,躲避片刻。

"不是我的。"

紀梵打開籠子門,将兔子抱了出來:"是我們的。"

垂耳兔很溫順,靜靜伏在她懷裏,也不鬧騰。粉色小鼻子輕輕翕動,一下一下,冰藍色眼睛卻不安地看着四周,瞳孔放大又縮小,似乎對姜茶有些警惕。

"你說,它叫什麽名字好?"

"......"

姜茶靜靜地看着她,半響,輕聲嘆息:"沒必要。"

紀梵怔了怔,月光落在她垂落的長睫上,低低的暗影有些落寞。

僵在那好一會兒,她複又笑了:

"叫'沒必要'?"

紀梵低低地笑了:"不好聽。換一個。"

"随你的便。"

姜茶有些頭疼地說。

"那就等你想好名字了再。"

她把垂耳兔塞回了籠子裏,神色淡淡的。

紀梵輕嘆一聲,坐在床邊,長卷發有些淩亂,一縷一縷的,她低着頭,神色慢慢疲憊起來。

"那些異性戀的,有了個小孩,好像就能長久些。"

姜茶瞧着她,問:

"長久了有什麽好處?會老的。"

"老了不好?"

"老了就醜了。"

"那又怎樣?"

"醜了你還喜歡?"

"喜歡是不需要條件的。"

姜茶有些意外,擡眸看了她一眼。

不需要條件。

紀梵擡眸瞧着她,月光靜靜灑下,這一瞬間好像是永恒了。她心裏想,不管是什麽樣的你,我都喜歡。

落魄也好,風光也罷。

冷淡也好,熱情也罷。

在我眼裏都一樣。

有些孩子氣,有些可愛的。

紀梵起身,從書櫃裏摸出琴盒,打開,捏着晶瑩澄黃的松香盒潤了潤弓,熟稔地将小提琴架在肩上。下颌微偏,貼過去,接着往琴弦上放了長長的弓。

修長漂亮的手輕輕一動。

琴弦微顫。

夜風将黑紗裙擺吹拂的撩起,修長的小腿,瘦削,雪白耀眼。

早稻田似的長睫毛安靜地垂落,眼睑落下一片淡影。

她的側臉很沉靜。

舒緩的小夜曲。

浪漫抒懷的小夜曲,通常是用來在晚間向戀人表述情懷的。

那天為什麽答應她,為什麽要拉這首,已經不得而知。

唯獨記得那時被姜茶認真看着的時候,她一緊張,居然拉錯了一個音。

"不是你之前問,這曲子叫什麽名字麽。"

紀梵微微貼近她耳畔,漆黑的眸子染上笑意:"小夜曲。舒伯特的。連這都不知道,音樂素養真差勁。"

小夜曲?

姜茶的确不知道。

姜茶皺眉。

她讨厭這些沒完沒了的、意義模糊不清的暗示。

無非就是首小提琴曲罷了。

一曲完畢,紀梵把小提琴小心地放在桌上。

她的眸子一瞬不瞬瞧着姜茶,紅唇彎了彎。

"想吻你。"

"......"

姜茶拒絕:"不可以。"

"想你了。"紀梵赤着足靠近,勾着她脖子,放肆地湊近:"想要你。"

姜茶猛地推開她:"不可以。"

紀梵被推的一個踉跄,她"唔"了一聲,想了想:

"或者你來。"

紀梵轉身爬上了床,裙擺有些亂,掀起一角,露出小腿。她側卧着,長而濃密的卷發柔順地鋪滿了枕頭。

她安靜地看着姜茶。

神色有些緊張。

"你少自作多情。"

姜茶忍無可忍道:"我對你沒興趣。一點都沒有。"

【GL】替身戀人(娇藏)〔娛樂圈〕- cat喵(完结)Donde viven las historias. Descúbrelo ahor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