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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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濃重。

高樓之上, 隻亮了零星的燈光, 城市已然陷入睡夢。

路燈的光線幽微, 輕盈灑落, 兩個人影依偎在燈下, 長發被夜風吹的略微淩亂。

"是累了麽?"

姜茶湊過去,摟着她的腰, 下巴輕輕蹭着溫熱柔軟的肩窩,細細地吻她脖頸, 輕聲安撫:"很晚了, 回家吧。"

紀梵平複了一下呼吸, 解釋:"也不是累。"

"那是什麽?"

姜茶擡眸,夜色裏, 一雙眼睛溫柔又動人,含着淺淺的水暈。

紀梵撫着她的腰。

接吻的時候, 她規規矩矩的, 禮貌又克制,卻讓姜茶心底很是不滿足,有些難以啓齒的渴求。姜茶能察覺到,她分明想揉一下別的什麽地方, 可卻始終忍耐地輕輕抱着她, 不停撫她的腰部。

"是缺氧。"

紀梵靠着身後的榕樹幹,緩了口氣,逐漸清醒。

缺氧?

姜茶從前第一次和紀梵練習接吻,也是缺氧, 被她吻的不知如何換氣,一邊吻一邊喘,兩個人都紅着臉,像是一碰就燃的火焰,熱情又笨拙,什麽技巧都不會。

姜茶忍俊不禁,道:"慢慢來。"

她偏頭啄了一下紀梵的耳垂:"忘掉的東西,慢慢學,接吻怎麽換氣,我教你吧。"

紀梵有些不服氣似的,食指拭去紅唇上的水澤,拉着她,親了親她的額頭:"再來。"

姜茶連連後退:"別別別。"

紀梵看着她,表情很受傷。

"聽話。"姜茶吻她白皙如玉的鼻尖,笑道:

"以後,我還可以教你別的。"

別的?

紀梵想起某天晚上、□□着身子交纏在一起的畫面,不由得臉頰微熱,白皙的指尖蜷縮起來。

兩人牽着手上樓。

她瞧着姜茶,整齊、幹淨的一塵不染的雪白領口上,是她微微透明的下颌,紅唇微抿,因為方才的熱吻,有些充血,色澤鮮豔,形狀也飽滿。

真想繼續。

方才的感覺,比起累,更多的是有些飄,感覺像是踩在雲朵上一般,微微的眩暈感,讓人無法适從。

又過了幾天,紀梵問她,想不想搬回去。

從前姜茶告訴紀梵,說她在市裏還有套別墅,大多數時候是住在那裏。之所以她們目前住這,是因為姜茶前段時間在拍戲,這住處離影視基地近。

紀梵信了。

如今提出想回去,姜茶是一點拒絕的理由都找不到。

她于是答應下。

沒準,去了她從前住的地方,紀梵能想起什麽來呢?

一大早就搬家了。

穿過一條白色的、長長的環山路,便到了環湖的山間別墅。天空下一片新綠,浪潮一般随風翻湧。隔着窗玻璃,山腰上,不同外觀的建築物,星星點點地散落在山腰,有些冷清。

黑色幻影在栅門前停了下來。

一隻漂亮白皙的手打開駕駛室,接着是細細的高跟落地。

女人矮身鑽出,站直了身子。

紀梵摘下墨鏡,往襯衣領口上扣,眯着眼睛打量自己曾經的住處。說來奇怪,感覺挺陌生,反倒不如姜茶從前那裏的房子印象深。

"到了?"她回頭。

姜茶下了車,司機掉轉車頭離開,一個頭發花白的男人從大宅內走來,一路小跑。

"紀總。"

來的是管家劉叔,姜茶先一步反應過來,叫了聲"劉叔",又貼着紀梵的耳畔,提醒道:"你的管家。"

紀梵微微颔首。

"小紀總可算回來啦。"

管家跟過她父親,幾乎是看着她長大的,一直隻把她當大小姐,以前她十幾歲時就叫她"小紀總",時間一長,習慣性就這麽稱呼了。

紀梵恍若在夢中,這時才有種熟悉的感覺。

老宅子裏,布置、東西都似曾相識,紀梵穿過門廊,走近自己的卧室,忽然瞧見床頭櫃上擺着一個相框。

黑白的照片,微紅的燭光,一瞬間和夢境般的碎片重合。

她是誰?

照片為什麽是黑白的?

紀梵一瞬間開始頭疼,她緩慢蹲下身,姜茶在門外瞧見,立馬把那照片倒扣着,問:"怎麽了?"

紀梵隻是搖搖頭。

姜茶瞧着她,有些擔心。

她捏起床頭的照片看了看,照片是黑白色,上頭的人約莫是她母親,眉眼和她很像,眼神幹淨,氣質卻柔和溫婉,不似紀梵那般銳利。

這...是遺照麽?

她是不是記起什麽來了?紀梵沒說話,神色一閃而過某些模模糊糊的情緒,白皙的側臉被長發遮擋,隻看得見微微皺起的眉頭。

這件事紀梵沒提,姜茶也不再提起。隻是她們回了這裏,紀梵似乎格外的黏人,食髓知味的,時不時就目光飄來,落在姜茶的唇瓣上。

她的唇很好看,朱砂色,光滑柔軟,舌尖忽而舔過,留下一片濕潤的水光。

在一起呆着,摟摟抱抱是常有的事,擁抱久了,難免又開始接吻。

紀梵的吻技飛速提升,吻着吻着就把她作為"受"的身份丢到一邊去了,慢慢占據主導。這感覺逐漸和從前那人給她的重疊在一起,思念滿溢,姜茶隻勾着她白皙如玉的脖頸,回吻她,更加熱切的。

很想念她。

她幾時才能記起呢。

如此又過了一段時間,五月初,芍藥白,石榴紅,睡蓮青。

萬物複蘇,雨水旺盛。

宋白薇告訴她,她打算換個方案。

放棄柏林,嘗試一下戛納電影節。

戛納電影節在五月中旬,時間恰巧趕得上,不必再等到第二年開年以後。可另一方面呢,宋白薇其實更熟悉每年二月份展開的柏林電影節。之前好幾部片子,都是投的柏林。

這一次,有那麽一點點的冒險。

國際三大電影節,都是有明确要求的:隻能在電影節首映,也就是說,假如參加戛納電影節首映,沒有獲獎,次年二月的柏林也沒機會了。

姜茶有些忐忑。

她特意去了解了一下每一屆獲獎的作品,分析了一下評委的口味,發覺大多數時候,假如參賽的影片質量不那麽高,拿獎的幾個基本上都是很确定的,看實力說話;可假如同一批參賽的影片都是高質量、且差距不明顯的時候,就很難說了。

一方面,看評委會口味;另一方面,看題材。

小衆題材、文藝片比商業片更容易拿獎。

電影本身是這樣,演員拿最佳女主角也是一樣。

這部電影雙女主。

假如她和洛妍演技上差別很大,那誰拿獎,就是個定數;可倘若區別不那麽大呢?

看評委口味?

姜茶莫名有些不安,往下一滑,忽地翻到一個頁面。

是一條推送的新聞。

【戛納國際電影節組委會發布公告,有"上帝之眼"之稱的著名導演、編劇Pedro Almodovar将出任今年戛納電影節評委會主席】

評委會主席的位子很高,很多時候,整個評委會的口味,基本上都是跟着主席走的。

姜茶于是開始了解這位導演,搜了一下,卻發現,洛妍參演過他電影裏的一個配角。

雖然是很小的一個角色。

但多了這麽一層關系,實在是比她處在更有優勢的狀态。

姜茶是個無名之輩。

希望渺茫。

電影節紅毯肯定是和洛妍一起去走的,媒體難免又會開始風言風語,說她比不上別人影後。倘若獲獎的不是她,跟着一起鼓掌,看着別人走上神壇,多多少少有些尴尬難堪。

不是一個咖位的。

誰是陪襯,誰是陪跑的,一目了然。

姜茶輕輕嘆息。

她感激宋白薇給了她這次機會,不該貪心。

已經有了這麽好的一次拍攝經歷。

已經足夠了。

姜茶陷入了一種迷惘的狀态。

除了事業上的,還有感情上的。

她不混圈子,認識的人大多數是圈外的,遇到事情沒人傾訴,更多的是尋求熱心網友的幫助。由于從前用來記錄的貼吧已經被網友大軍攻陷了,姜茶隻好打開另一個論壇,在某sky上發帖詢問。

【求問如何順利地進行反攻大業?】

姜茶言簡意赅地描述了一番:

[lz在計劃一場蓄謀已久的反攻,但每每對象開始上下其手,lz又受回去了qaq這是為什麽呢?]

根據以往的經驗,假如就這麽一句話,帖子一會兒就會沉的沒影。她想了想,于是把貼了一張圖上去。

紀梵的手照。

忘了什麽時候拍下的,背景是被雨幕澆濕的玻璃窗,蒼白的近乎透明的手,輕輕觸着冰涼的玻璃,淡青的血管猶如埋在雪地裏,筋脈分明。

瘦削有力的。

姜茶瞧了瞧,居然舍不得放上去。

1L:萬年受就是萌萌噠~

2L:是不是別人一攻你,你就自己親親熱熱地黏上去了?

3L:lz放棄吧,你家老攻的手不用浪費了qaq

4L:樓主和我家的好像呀,說反攻隻是想撩人,每次隻是說一說,虛張聲勢,其實,還是更想被攻的吧?

5L:枕頭公主不好嘛,躺着享受不舒服嘛,為什麽想不開要反攻捏。

6L:歪樓,我饞這隻手XD

7L:加一

8L:+10086

9L:哈哈哈哈。

姜茶:"......"

并沒有收獲什麽有用的建議,姜茶合上手機,出了門。

迎面撞上紀梵。

她從衣帽間裏走了出來,穿了一件優雅的魚尾半裙,黑色.網紗,影影綽綽地露出雪白修長的大腿,上半身則是版型很規正的白色襯衣,衣擺被收腰的裙子包着,細韌漂亮。

紀梵一邊換了淺藕色的高跟鞋,閑閑地看了姜茶一眼,一面又從衣帽架上取下包,挎上,在門口站定。

她瞧着姜茶。

"是不是忘了什麽?"

姜茶輕輕笑了,走在門邊,吻了吻她的唇:"早安。"

紀梵摟着她,溫柔地加深了這個吻。

一吻結束,紀梵貼着她耳畔呵氣,輕聲提醒: "昨天答應過,今天教我一點別的。"

【GL】替身戀人(娇藏)〔娛樂圈〕- cat喵(完结)Donde viven las historias. Descúbrelo ahor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