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三朝回門驗落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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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麽?"南宮靜女期待的看着齊顔,似乎想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

齊顔溫潤的笑着,柔聲回道:"這一手的結局如何,不如等到殿下棋力精進時,再自行定奪吧。"

"哼,賣關子!"

話雖這麽說,可南宮靜女的底氣明顯有些不足,聰慧如她怎會不知其中深意?

但她的确很享受齊顔這種委婉的方式,既沒有說謊也顧全了她的自尊心。

"容臣下取來紙筆,将這副殘局抄錄下來。"

"不必了,本宮記得住。"

齊顔毫不吝啬稱贊,由衷的說道:"沒想到殿下還有過目不忘之能。"

之後齊顔又提出與南宮靜女手談一局,二人公平的猜了先,齊顔執白先行。

這局下了一個多時辰,即便齊顔有心相讓,南宮靜女還是輸了。

通過此次試探,齊顔發現:南宮靜女要比想象中的聰明,也比想象中的容易哄騙。

用過晚膳,二人各自沐浴完畢回到卧房。

齊顔來到床邊:"殿下。"

南宮靜女拉了拉被子隻露出一個頭,警惕的看着她:"什麽事?"

齊顔退了兩步垂下眸子,輕聲道:"臣下有一事,想請殿下定奪。"

"說吧。"

"在此之前還請殿下恕臣下沖撞之罪。"

"好,你說。"

"殿下可知三朝回門?"

"自然。明日一早就要回宮去拜見父皇。"

"那麽,落紅之事殿下如何打算?"

南宮靜女先是愣了愣,反應過來後秀臉通紅:"你,你放肆!"

齊顔幹淨利落的撩袍跪下:"殿下恕罪。"

"你這是做什麽,起來說話。"

"謝殿下。"

南宮靜女垂着頭,抱着被子的手絞在一起,害羞又無措。

教習女官特意叮囑過落紅之事:這是女子清白之身的證明。

三朝回門時要将落了紅的白絹帕一同帶進宮,交給代掌鳳印惠貴妃驗看,入宗正寺存卷的。

可是,可是她......

"殿下,此事關系殿下清譽,不如聽聽臣下的意見?"

"你說。"

"白絹帕何在?"

南宮靜女摸到玉枕下取出白絹帕:"你要它何用?"

齊顔将白絹帕拎在手中:"敢問殿下這落紅是交,還是不交?"

"自然!可......"落紅事關清譽,怎麽能不交?

"那好。"

齊顔拎着白絹帕轉身離開,南宮靜女耐不住心中的好奇,掀開被子跟了過去。

齊顔将白絹帕置于桌上,取出裁刀撩開袖子,幹淨利落的在小臂上劃了一道口子。

随着南宮靜女的一聲驚呼,落紅點點。

殿外值當的秋菊聽到聲音,關切的問道:"殿下?"

南宮靜女蒼白着一張臉,不可置信的看着齊顔流血的傷口,有些無所适從。

渭國信奉儒家,子曰: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

像齊顔這般毫不猶豫的傷害自己,簡直颠覆了南宮靜女的認知。

齊顔淡定的将手帕遞給南宮靜女,低聲道:"殿下若是再不出聲,秋菊姐姐可要沖進來了。"

"本宮無事,退下吧!"

"殿下?"

"退下!"

"是......"

南宮靜女的臉上閃過一絲愠怒:"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你!本宮......給你找藥箱。"

齊顔擡起手虛攔了一下:"這傷口若是被旁人看到,臣下這一刀就算白挨了。"

似乎是看穿了南宮靜女所想,齊顔無奈的說道:"蝼蟻尚且貪生,臣下自然不能免俗。"

南宮靜女怔怔的看着齊顔,百感交集。

是啊,若是不見"落紅"自己或許無事,可面前的這人會如何呢?

南宮靜女不願深想,撇過頭:"先找東西給你包紮一下。"

最後,南宮靜女取來一方随身攜帶的手帕,爲齊顔包紮了傷口,再無話。

各自睡下,齊顔捂着胳膊,仰面躺在小榻上。

南宮靜女的清譽與她何幹?

不過這落紅對她來說卻是一張必須要得到的"免死金牌",如此南宮讓才會看在愛女的情面上放過自己。

擺脫了身份暴露的危機,齊顔已經完全冷靜下來。

以南宮讓對南宮靜女的寵愛,絕無理由讓南宮靜女十四歲便出嫁,況且還是嫁給一個身份低微的寒門學子。

再回想瓊林宴上陸權與南宮讓的對話,齊顔明白:自己不過是南宮讓随手抓過的一張擋箭牌。

齊顔布衣出身在朝無半點勢力,一門死絕沒有外戚之患,正适合擺在南宮靜女身邊。可若自己與南宮靜女沒有夫妻之實保不齊會被毒殺。

另一方面:南宮讓如此不惜代價的絕了嫡女嫁入太尉府的可能,大抵是要對陸權動手了。

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當年挂帥侵略草原的始作俑者,殺害自己全家的最大兇手,絕不能死在别人的手上!

兩個時辰後,齊顔準時睜開了眼睛。

外面的天還黑着,這次她沒有去房而是起身坐到了椅子上。

又過了半個時辰掌事女官春桃來到門外:"殿下該起了,今日還要回宮。"

南宮靜女輕哼一聲,睜開了眼睛。

卻看到齊顔就立在床邊,食指豎在唇邊做了個禁聲的手勢。

南宮靜女睡意全無,蹙眉問道:"你做什麽?"

"殿下,做戲做全套,臣下得罪了。"

說完竟掀開被子躺了進去,南宮靜女的驚呼被抑在唇邊,一隻冰涼的手貼在她的唇上。

"啪"的一聲,南宮靜女打開了齊顔的手。

齊顔低聲哀求道:"殿下。"

春桃再次催促:"殿下?該起了。"

南宮靜女狠狠的瞪了齊顔一眼:"進來吧。"

進入寝殿春桃的心頭一跳,錯愕一閃而過:她看到公主殿下青絲披散,紅着一張臉捂着被子坐在床上,而身邊赫然躺着還在熟睡的驸馬!

以春桃對南宮靜女的了解,這是萬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可再一看南宮靜女紅透的臉頰,嬌羞的神情、無不宣示着昨夜的旖旎......

春桃轉過身朝着心腹使了個眼色,後者會意退了出去。

南宮靜女感覺自己的頭頂都在燃燒,恨不得立刻逃離這裏,偏偏這人又橫在外面,便推了推齊顔:"起來。"

"唔......"

齊顔眼睛還沒睜開便展顔一笑,低低的喚了一聲:"殿下~"這聲音拿捏的極好,疲憊中透着幾許撒嬌的意味。

春桃與一衆宮婢捧着托盤轉過身去,南宮靜女俏臉通紅,七竅生煙:若不是可憐這人割傷自己,她恨不得抄起玉枕砸到他臉上!

這個比女子還要魅的笑容做個誰看的?!

還有這慵懶的聲音是怎麽回事?這人明明才剛躺下!

"還不起來?"

齊顔坐直了身體,見一衆宮婢都背了過去,便對南宮靜女愧疚的笑了笑。

适才退出去的宮婢又領了幾名宮婢回來,手中托着驸馬的行頭。

圓了房,驸馬就是半個主子了。

不過這個主人的身份是否長久,還要取決于今後公主對其的态度。

南宮靜女換上了華貴的宮裝,而齊顔也在婢女的服侍下換上了驸馬都尉專屬的绛紫色朝服。

春桃将血漬已經幹涸的白絹帕收到錦盒中,一同帶上。

坐在入宮的四乘馬車中,二人各坐一邊,南宮靜女扭頭看着窗外。

齊顔喚道:"殿下?"

南宮靜女輕哼了一聲,并不轉頭。她還在介意清晨之事呢。

"殿下可是在生剛才的氣?"

"枉聖賢,不知羞。"

齊顔抿了抿嘴,坐到了南宮靜女身旁,用極低的聲音說道:"清晨之事情非得已,臣下保證不會再犯。"

......

"若殿下不棄,臣下願在事成之前與殿下做朋友。"

南宮靜女想了想也覺得這話在理,畢竟很長的一段時間要與這人時常相見,能和睦共處自然是最好。

"一言爲定。"齊顔點了點頭,目色深沉......

以齊顔的才識可以換無數種說法,可偏偏說出"事成"二字。

這或許是藏匿在她内心深處,即将泯滅的良知,所做的最後一絲掙紮。

隻可惜,這份善意太淺,并未起到作用。

原本公主回門由皇後或代掌鳳印的妃子招待即可,但南宮讓下了朝也趕來了。

近來南宮讓十分不快,皆因朝堂上的那幫老臣數次進谏立太子之事。

南宮讓年逾五十,膝下九子三女。

按律若無嫡子該立長子,可是長子南宮平是南宮讓年少時因醉酒與府中家生賤婢所生,南宮讓一直視此子爲人生的污點。

南宮平今年已經三十五歲,卻尚無封号,其母也隻封了個昭容,住在冷宮旁邊的宮殿裏。

老老九還不足十歲不以考慮,隻有五皇子南宮達脾氣秉性與他最像,其母賢妃也是名門出身的大家閨秀,隻可惜南宮達天生跛足。

剩下的五個兒子無論是心胸還是才學,沒有一個能入南宮讓的眼。

每次想到五皇子,南宮讓便百感交集。

畢竟他是在擁立下坐上的皇位,是以自登基以來勵精圖治,不敢懈怠。可若儲君不堪,百年後豈不是将南宮一族的英明毀于一旦?

南宮讓重重的歎了一口氣,邁入大殿。

"兒臣參見父皇。"

"臣參見陛下。"

惠貴妃匆忙起身,款款迎來,口中卻嗔怪道:"這宮裏的奴才們都到哪兒去偷懶了?陛下來了也不見通報。"

南宮讓先将南宮靜女扶起,擺了擺手:"是朕沒讓通傳。"

【GL】泾渭情殇 - 请君莫笑 I (完结)(第1至200章)Donde viven las historias. Descúbrelo ahor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