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顔皺了皺眉頭:"殿下請自重。"
南宮烈笑的愈發放肆,環住了齊顔的脖頸。
二人的身量相當,南宮烈借着酒勁傾身向前,千鈞一發之際齊顔偏過了頭,南宮烈的嘴唇貼到了齊顔的臉上。
齊顔強壓心頭的厭惡,冷冷道:"殿下請放手。"
南宮姝女呆立在原地,南宮靜女趁機掙脫開來,拖着長長的宮裝裙擺來到南宮烈身旁擡腿踢到了他的腿彎處。
南宮烈吃痛皺眉,齊顔用力分開了對方的胳膊向後退了幾步。
南宮靜女的一張俏臉氣的煞白,指着南宮烈厲聲喝道:"南宮烈!你懂不懂廉恥兩個字怎麽寫?皇室的臉都被你丢光了!"
南宮烈舔了舔嘴唇,滿眼享受。
轉過頭看着南宮靜女,嗤笑道:"我當是誰如此粗魯,原來是小妹。這就不足爲奇了。"
"你!"南宮靜女氣的渾身發抖,揚起巴掌向南宮烈打去。
"靜女!"南宮姝女驚呼道。
可是,站都站不穩的南宮烈居然穩穩的抓住了南宮靜女的手腕,後者發出吃痛的驚呼,緊咬牙關憤怒的盯着南宮烈。
齊顔一個箭步沖上前去,抓住了南宮烈的手腕,冷冷說道:"六殿下請放手。"
南宮姝女和五皇子南宮達也走上前,分别勸道:"老六,還不放手!"
"六皇兄,請你放手吧。"
其餘幾位皇子也紛紛聲援,命令南宮烈放手。
南宮烈眯着一雙醉眼環顧一周,臉上挂着古怪的笑意:"呵,你們是都瞎了麽?沒看到是誰先動的手?"說着手上暗自加力,南宮靜女承受不住又發出了一聲痛呼,再次踢了南宮烈一腳。
南宮烈大笑:"都看到了吧?這就是我們嚣張跋扈的妹妹!"
齊顔目色一沉,按上南宮烈抓着南宮靜女的那隻手,壓着虎口的一處穴道,硬生生的掰開了南宮烈的拇指。
南宮靜女感覺手腕上的力道一松,掙脫開來。捂着手腕憤怒的瞪着南宮烈。
面具人醫術高明,齊顔雖隻學到了些皮毛也精通人體穴道,在南宮烈的某處穴道上使了暗勁兒,使得對方整條小臂都麻了。
南宮姝女心疼的捧過南宮靜女的胳膊:"給我看看!"
南宮烈捂着垂下的胳膊,面色陰沉。
就在所有人都放松警惕的時候,南宮烈突然踹向了齊顔!
這一腳重重的蹬在了小腹上,齊顔後退數步才勉強穩住身形。
"齊顔!"
"老六!"
南宮靜女扶着齊顔,關切的問道:"你不要緊吧?"
二皇子與三皇子見事情鬧大,一左一右的架住了南宮烈,厲聲喝道:"老六,别失了分寸。"
"父皇就要來了,你這個樣子成何體統?"
齊顔的額頭滲出汗珠,單手捂着小腹搖了搖頭,滿眼愧疚的注視着南宮靜女,聲音顫抖着問道:"殿下還好麽?"
南宮靜女鼻子一酸,紅了眼眶:"你别怕,此事本宮絕不罷休。"
南宮烈叫嚣道:"齊顔是吧?本宮記住了。"
南宮靜女剛要出聲,卻看到齊顔用央求的目光看着自己,住了口。
齊顔站直了身體,對南宮烈躬身一禮:"這一腳,臣下替蓁蓁殿下還了。齊顔雖人微言輕,若六殿下再傷害靜女分毫,臣下定會冒死禀告陛下。"
齊顔的聲音不大卻字字堅定,琥珀的眼眸中迸發出一股攝人的氣魄,單薄的身體繃的筆挺,毫不畏懼的與南宮烈遙遙對視。
這一刻,站在南宮靜女身側的并不是懦弱的生齊顔,而是草原猛虎之子,乞顔阿古拉。
南宮烈忘記了掙紮,怔怔的看着那雙琥珀色的眸子。
南宮望與南宮威趁機将人拉走,剛剛齊顔看着南宮靜女因吃痛皺起的眉,又咬着牙倔強不肯服輸的模樣,心中的怒火無聲蔓延。
有那麽一個瞬間,她忘記了這座大殿裏的所有人都是草原的仇人,情不自禁的出了手。
齊顔歎息一聲,繞到南宮靜女面前,用自己的背影擋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南宮姝女走了過來:"靜女......"
齊顔的目光隻落在南宮靜女一人身上:"可否請二姐移步?"
"好......父皇就要來了,妹夫好好勸勸靜女。"
南宮姝女離開了,齊顔牽起南宮靜女的手:"容臣下看看?"
不等南宮靜女回答,齊顔掀開了南宮靜女的袖子:手腕處赫然一個模糊的紅手印。
齊顔沉默着将廣袖拉回原位,握着南宮靜女的手卻沒有松開。
南宮靜女顯出了難得的安靜和溫順,吸了吸鼻子,輕聲道:"你不要緊麽?"
齊顔柔聲哄道:"臣下皮糙肉厚,自是無妨的。"
"你放心,本宮自會爲你讨回公道。"
"殿下。"
"嗯?"
"此事......"
南宮靜女搶白道:"不許你說情!"
齊顔緩緩的松開了南宮靜女的手:"殿下,且聽臣下一言。旁的,回了未央宮再議,可好?"
南宮靜女猶豫了片刻,還是點了點頭。
"殿下切記,此事萬不可向陛下提及。"
"本宮知道了。"
南宮威和南宮望将六皇子送出了大殿,交代内侍送南宮烈回府。四九見時辰已到,便向内殿走去。
大殿内的人各歸各位,好像什麽事也沒有發生過。
"陛下駕到!"
南宮讓的儀仗先從内殿魚貫而出,立在禦道兩側。南宮讓穿着隆重的九龍朝服,在四九的陪同下走了出來。
殿内之人盡數跪匍在地,高呼道:"參見父皇。"
南宮讓走上高位,坐到龍椅上擡了擡手:"免禮平身。"
"謝父皇。"
南宮讓掃了一眼,問道:"老六呢?"
齊顔聽出了端倪,南宮讓共九子三女,共四人沒來。
除了大皇子南宮平,還有瓊華公主南宮素女,七皇子南宮離。
爲何南宮讓隻問南宮烈一人?
二皇子南宮威回道:"啓禀父皇,六弟來過。隻因身體突發不适,兒臣與三弟将六弟送出大殿,命人将他送回府中。六弟走時托兒臣代禀父皇'待他疼痛稍緩,再來向父皇請罪'。"
南宮讓冷哼一聲:"罷了。"
"朕......順天意,應民情登基十餘載,勵精圖治不敢懈怠一日。爾等身系皇室血脈,理應效仿爲父:躬行節儉,恪守本分。"
"是,兒臣謹遵父皇教誨。"
"如今四海平定,天下太平。數年的休養生息總算是掃去了前朝積貧積弱的底子。百姓安居樂業,國庫盈餘、外安良将、内有賢臣。朕......已過天命之年,身子大不如前,有幸換得百姓富足,則鞠躬盡瘁死亦無憾。"
南宮威帶頭跪到地上:"兒臣叩請父皇保重龍體。"
南宮讓長歎一聲,悠悠道:"神龜雖壽猶有竟時,螣蛇乘霧終爲土灰。朕,雖貴爲天子亦不可永壽。爾等身系朕之血脈,要牢記朕今日之教誨。固國□□,須當如是。"
"兒臣謹遵教誨!"
"朕決定,清明前往雍州祭祖,威兒。"
二皇子南宮威出列,來到大殿正中跪定:"兒臣在。"
"你替朕留在京中監國,其餘皇子公主全部随行。"
南宮威喜不自勝,拜了三拜:"兒臣遵旨,定當恪盡職守,不負父皇厚望。"
歷朝歷代隻有太子有權監國,這道旨意對南宮威來說:意義非凡。
二皇子的一奶同胞南宮震亦面露喜色,五皇子南宮達的表情依舊是淡淡的,不見波動。
三皇子南宮望垂首不語。
"走吧,随朕去祭拜先帝。"
"是。"
先帝指的是前朝殇帝,因南宮讓并未"篡位謀逆"每年除夕都會到前朝太廟去參拜,甚至連自家祖墳也未稱皇陵,依舊埋在雍州舊址。
幾名内侍合力将殿門推開,四九率先來到禦階上高聲唱道:"起駕太廟。"
甘泉宮外,掌管皇家儀仗的太仆寺,負責皇宮巡防的太仆寺、已在待命,衆人登上轎辇向前朝太廟進發。
宗正寺卿公羊忠同一衆官員等候在太廟門口,三牲祭及相關禮器都已準備妥帖。
南宮讓親自點燃了高香插進大鼎中,從公羊忠手中接過祭文。
所有人全部跪下,南宮讓獨自立在太廟前宣洋洋灑灑的祭文。
齊顔不禁冷笑:一個絕了前朝四百年社稷的篡位逆臣,穿着帝王朝服站在前朝太廟前宣前一年的功績,緬懷前朝?
若是前朝祖先真的在天有靈,南宮讓早就被雷劈死了。
把僞君子演繹到這個份兒上,南宮讓可謂是曠古爍今了。
祭祀完畢已過了午時,所有人都已在這冰天雪地裏凍了兩個時辰。南宮讓大袖一揮,令衆人各自回宮沐浴更衣,準備參加晚上的宮宴。
南宮靜女和齊顔來到轎辇前,秋菊立刻爲她系上了披風,春桃則将溫了許久的暖爐遞到了南宮靜女的手中。
南宮靜女的手指摩挲着手爐套子上的繡金紋路,瞥了春桃一眼:"驸馬的呢?"
春桃慌忙跪在地上:"殿下恕罪,是奴婢疏忽了......"
"還不取來?"
齊顔勸道:"起風了,請殿下先上轎辇,臣下不冷。"
南宮靜女将自己的手爐給了齊顔,緊了緊身上的披風登上了轎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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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泾渭情殇 - 请君莫笑 I (完结)(第1至200章)
Narrativa generale天塹洛水將神州大地一分為二,北涇南渭。 一位是無憂無慮的草原王子,一位是獨擁盛寵的嫡出公主。 一場戰亂讓草原王子淪為遺孤,蟄伏十年的她本想成為一代佞臣、攪亂敵國天下,卻在瓊林宴上被點為駙馬。 且看這份國仇家恨如何討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