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南宮靜女的目光往門口的方向飄,一副坐不住的樣子。
心情大好的南宮素女起了作弄的心思,拍了拍南宮靜女的手:"小妹。"
"嗯?嗯,大姐。"
南宮素女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笑吟吟的看着自家小妹:"你和妹夫成親也有些日子了,肚子裏不見動靜?"
南宮靜女臉上的火雲尚未消散,"唰"的一下再次燃燒起來。
"大姐~!"
南宮素女卻抓住了南宮靜女的手,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
南宮家的三個女兒,可謂是各有千秋。
素女雖非嫡出但長女的身份同樣貴重,是以她端莊典雅,儀态萬千。
姝女雖非嫡非長,但貴在性溫如水,内有傲骨。
靜女作爲南宮讓唯一的嫡出血脈,最爲獨特。少了些女兒家的嬌柔之态,多了幾分英姿勃發的俠骨。
雖然南宮靜女性子歡脫,但是在姐妹三人中,論起古靈精怪瓊華公主南宮素女堪稱翹楚。
幾乎所有的皇子小時候都被南宮素女捉弄過,直到她嫁給上官武才逐漸收斂。
此刻閨房中隻有姐妹三人,南宮素女骨子裏的惡趣味蠢蠢欲動,南宮靜女表現出的羞澀,将她壓抑的本質徹底激發了出來。
南宮姝女年齡大些深谙大姐的脾性,見她雙眸精光湧動,不禁坐直了身體,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南宮素女抓着南宮靜女的手又問道:"妹夫沉不沉?"
????
南宮靜女疑惑的眨了眨眼:"什麽沉不沉?"
南宮姝女心中了然:看樣子自己的小妹還是沒放下矜持,但齊顔與南宮靜女未圓房的事情南宮素女并不知道。
南宮素女笑的頗爲喜慶,豪爽的解釋道:"就是妹夫壓着你的時候,沉不沉?"
......
"大姐!"南宮靜女感覺自己的臉要燒起來了,起身欲走。
卻被南宮素女拉了回來:"好了好了,這兒又沒外人。咱們姐妹三個說說體己話,小妹何必當真。"
在南宮靜女的心中,對二姐是親昵、對長姐則是敬重,她嘟了嘟嘴聽話的坐了回去。
南宮素女又笑了一會兒,捏了捏南宮靜女粉嫩的臉頰:"當年的小粉團子都這麽大了。本宮真的是老了......"
"才沒有呢,大姐還是和以前一樣美。"
南宮素女受用的點了點頭,問道:"對了,聽說前幾日你府上出事了?"
南宮靜女的眼眸一暗,将春桃自盡的前因後果說了,同時也敞開心扉将她躲着齊顔的事情也告訴了兩位姐姐。
聽完南宮靜女的講述,南宮姝女輕歎一聲,未置一詞。
南宮素女秀眉微蹙,嗔道:"這就是你的不是了。"
南宮靜女張了張嘴,小聲辯解道:"春桃跟了本宮十幾年......"
"重情重義這沒有錯,但奴才就是奴才卑不動尊。公主府也是一個小朝堂,一個下人你打發就打發了。忠仆雖難得,像這種不識好歹的不要也罷。"
"可是我并不确定是春桃做的,或許是冤枉她了。"
南宮素女坐直了身體:"冤枉?你說是她做的,不是也得是!你年紀小不明白,她身爲掌事女官就是在揣着明白裝糊塗!你呀,就是心太軟才會被這些個刁奴拿捏住了。這樣也好,也算是給府中其他下人提個醒兒,别忘了誰才是主子。"
南宮靜女沉默不語,她并不贊同南宮素女的話,可仔細想想又覺得有幾分道理,内心矛盾極了。
南宮素女又說道:"你們兩個都記好了。咱們生爲皇室血脈,怎麽活着都是一門學問。就拿對待驸馬來說,如何掌握尺寸就夠你們好好學個幾年了。聰明的一兩年就能摸清門道兒,愚笨的一輩子也學不會。歷朝歷代那麽多公主爲什麽有的夫妻恩愛,錦瑟和諧、有的卻貌合神離,同床異夢?"
南宮素女狹長的鳳目掃過二人,嘴角勾起弧度:"在驸馬面前公主的架子端不得,但皇家的氣勢一定要足。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給驸馬一些面子也無妨,但遇到大事兒一定要拿出氣魄來。"
南宮姝女興致缺缺,入耳不入心。
她已經徹底放棄了陸仲行,隻盼着驸馬府早日建好打發他搬過去,各過各的日子。
南宮靜女卻聽的認真,大姐和大姐夫的恩愛她有所耳聞,從前不覺得如何,如今卻暗暗羨慕。
齊顔對自己也是極好的,可不知道爲什麽她總覺得他們之間缺了些什麽。
"最重要的是......"南宮素女的臉上閃過一絲狹促,賣了個關子。
"什麽?"南宮靜女追問道。
"本宮剛才說的那些都是在外人面前的時候,若想恩愛和諧還是要靠獨處。"
"獨處?"
南宮姝女輕歎一聲:大姐又開始不正經了,三妹還偏偏往上趕,真是......
南宮素女湊到南宮靜女耳邊,問道:"你和妹夫獨處的時候,都怎麽做?"
南宮靜女想了想,認真的答道:"下棋,看書、練字、嗯......"
"噗,哈哈哈哈哈哈。"
南宮姝女别過了頭:真是沒眼看。
南宮靜女一頭霧水,眼巴巴的看着南宮素女,等待長姐傳授"經驗"。
"夫妻之間吵架無可厚非,嘴唇還碰牙呢。不過再怎麽生氣也不要分房太久,隔三差五就把寝殿前的燈籠挂起來,日子會越來越紅火的。"
這次南宮素女說的比較含蓄,未經人事的南宮靜女認真想了想:白日裏自己身邊總有丫鬟圍着,她和齊顔想說知心話也難......
南宮素女留了兩位妹妹用晚膳,飯桌上齊顔異常沉默。
南宮素女見了,暗中對南宮靜女使眼色,後者"領悟"。
齊顔安靜的坐在南宮靜女對面,從南宮素女的房間離開到現在她一句話都沒有說過。
南宮靜女也感受到了齊顔的異常,本想坐到對方身邊去細細詢問,但一想到自己鬧了将近兩個月的"小脾氣",有些心虛。
或許......這個時候挂燈籠比較好吧?
寝殿裏隻有他們兩個人,自己也能拉下臉來說幾句軟話,果然大姐是對的!
南宮靜女強壓下與齊顔溝通的欲望,一路沉默着回到了公主府。
齊顔率先跳下馬車,如從前一樣向伸出了手:"殿下。"
南宮靜女心頭一甜,将搭着齊顔的手心。
可她剛剛站穩齊顔便松開了她的手,仲春初夏白日逐漸變長,此時天色尚早自然也沒有主動牽着齊顔的理由。
二人進了府門,南宮靜女小聲說道:"驸馬......"
"殿下請留步,臣先回書房了。"
南宮靜女看着齊顔離開的背影,口中泛苦,心頭發酸。
怪誰?是自己冷了人家兩個月呢。
梳洗完畢,南宮靜女穿着白色的絲綢裏衣坐在床上:"秋菊。"
"奴婢在。"
"......掌燈。"
"是。"
秋菊取出了大紅燈籠點燃,挂在了寝殿門口。
看到紅燈自有負責傳話的丫鬟向偏殿走去,齊顔一回府就進了書房,這會兒已經裁了一摞宣紙,足有半人多高。
齊顔往硯台裏倒了些清水,挽起袖子開始研墨。
書房外傳來丫鬟的聲音:"驸馬爺在裏面嗎?"
"何事。"
"奴婢冬梅,來給驸馬爺傳話。"
"進來吧。"
冬梅來到案前,深深地打了一個萬福:"寝殿門口挂了紅燈,請驸馬爺今夜到正殿就寝。"
齊顔研墨的動作一頓,平靜的說道:"知道了,容我沐浴更衣。"
"奴婢告退。"
齊顔沐浴完畢,從裏到外換了一套幹淨的,向正殿走去。
南宮靜女爲何突然掌燈?
齊顔咬了咬内腮,此時自己一點兒都不想和南宮靜女獨處。
從前積攢的那點兒感動早就被沖的一幹二淨!
自己的族人打着一個早已"死去"的王子旗号,召集舊部、拼死斬殺額日和爲撐犁部報仇。
而自己這個貨真價實的王子在做什麽?
南宮老賊殺了一百三十萬草原同胞,她卻聽着仇人的三個女兒将如此消息當做閨房談資!
不僅什麽都不能做,還要以女兒身爲仇人之女"侍寝?"
齊顔感覺她心中的暴虐因子叫咆哮着,即将噴湧。
十多年了,她從未像此刻這般渴望鮮血,南宮一族也該付點利息了!
"參見驸馬爺。"丫鬟的請安聲打斷了齊顔的思緒,她點了點頭推開了寝殿的門。
南宮靜女端坐在床上,看到齊顔不自覺的流露出絲絲歡喜:"你來啦~!"
琥珀色的眼眸中一片死寂,齊顔盯着南宮靜女,腦海中閃過的是自己手持利刃捅進對方身體裏的畫面,溫熱的鮮血噴湧,濺了自己滿身滿臉。
想到這裏,齊顔的心中湧出一股殘忍的快意,不自覺的笑了起來。
可就在下一刻,心裏某個極深的角落卻傳來錐心的痛。
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碰撞到一起,撕扯着小小的心髒。
她皺了皺眉:這感覺快要将自己逼瘋了。
齊顔恨不得将目之所及的一切盡數毀掉,而現實是:她隻能規矩的立在原地,不得妄動半分。
爲什麽?你爲什麽不能繼續冷着我?
爲什麽!偏偏要在今天招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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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泾渭情殇 - 请君莫笑 I (完结)(第1至200章)
Ficción General天塹洛水將神州大地一分為二,北涇南渭。 一位是無憂無慮的草原王子,一位是獨擁盛寵的嫡出公主。 一場戰亂讓草原王子淪為遺孤,蟄伏十年的她本想成為一代佞臣、攪亂敵國天下,卻在瓊林宴上被點為駙馬。 且看這份國仇家恨如何討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