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笑什麽?"
齊顔收回目光,徑直走到桌前吹熄了桌上的燈。
立在桌前一手按壓着桌沿兒,一手按住了心口,歎了一聲。
南宮靜女起身,趿着鞋子:"怎麽了?"
緊接着就看到齊顔轉過身,朝着自己這邊走來。
她向前迎了幾步,牽過齊顔的手柔聲道:"慢些,别絆到腳踏。"
齊顔卻反手将對方纖細的手腕握在手中,南宮靜女發出一聲痛呼:"齊顔,你弄痛本宮了!"
黑暗中,齊顔的表情有些猙獰。
她将攥着南宮靜女的手腕将對方拉到懷中,貼在她的耳畔,用輕而冰冷的口吻說道:"殿下可還記得你我之間的'君子之約'?"
"你先放開,疼......"
"殿下~。"從齊顔口中呼出的熱氣打在南宮靜女的耳廓,有些癢。
"齊顔?"
"殿下可記得我們曾擊掌爲誓?"
"......本宮記得,你先放開好不好?"
"既然如此,殿下爲何招惹我?"
"本宮幾時......啊!"
齊顔的另一手摸到了南宮靜女的後腰上向前猛地一推,二人身體親密無間的貼在了一起。
南宮靜女感覺到齊顔的唇瓣就抵在自己耳尖的嫩肉上厮磨,心口湧出一絲異樣,胸如擂鼓。
緊接着齊顔又用最溫柔的語氣說起了最惡毒的話語:"殿下違背誓言,是想和臣一起下地獄麽?"
南宮靜女不禁打了一個哆嗦,這樣的齊顔讓她感覺陌生又害怕。
她的聲音有些顫抖:"齊顔,你先放開我......"
"呵。"
南宮靜女還沒品味出這笑聲的含義,身前的人突然加力壓着她的身體向後倒去。
"啊!"南宮靜女被齊顔壓着倒在了拔步床上。
守夜的夏荷聽到聲音急匆匆的來到殿外:"殿下?"
"齊顔,你先起來好不好?你别這樣!本宮......"害怕。
齊顔卻充耳不聞,整個人壓在南宮靜女的身上:"殿下若再不出聲,丫鬟們闖進來就要看到這副樣子了。"
南宮靜女委屈極了,還是回道:"你們都退下吧。"
"是。"
秋菊從耳房中出來,指了指殿門口的紅燈:"今夜不要打擾殿下。"
夏荷的臉一紅,小聲應了。
齊顔以兩個虎口鉗着南宮靜女的手腕壓在耳畔,居高臨下的看着仇人之女那慌亂的表情,幾近癫狂。
南宮靜女的眼眶一紅,扭動着身體央求道:"齊顔,你放開。"
"殿下還打算遵守約定麽?"
南宮靜女突然停止了掙紮,大婚之初她與齊顔立下了"君子之約",許諾與他離合,還他自由。
但是南宮靜女以爲齊顔是二姐的意中人,之後誤會解除她們相處的又平和融洽,齊顔更是對她百依百順、帶她溜出府去、又爲了她生病受傷,更是在生死關頭舍身相護。
南宮靜女已在不知不覺中接受了齊顔,至于那份"君子之約"齊顔若是不提她早都忘了。
在南宮靜女心中:他們已是夫妻,即便......尚未行過周公之禮,但她并不排斥與齊顔更進一步,畢竟早該許了他的,不是麽?
她以爲自己和齊顔會在未來的某一天,你情我願的走完最後一步,而不是現在這樣。
腦海中閃過了二姐縮在湯泉裏拿着淨布不停擦拭身體的畫面,想到二姐身上的青紫淤痕,南宮靜女再次劇烈的掙紮起來。
南宮靜女的激烈反抗點燃了齊顔心頭壓抑的怒火,掐着南宮靜女手腕的手再次加力:"殿下又爲何要點燈?"
"你放開我!"
"殿下,喜歡上臣了?"問完這句話,齊顔感覺自己的心口抽了那麽一下。
南宮靜女的動作一滞:"你先放開......"
齊顔的目色一黯,無聲的笑了起來。
傾身而下,毅然決然的貼上了南宮靜女翹挺的嘴唇。
"唔!"
南宮靜女瞪大了眼睛,黑暗中那雙琥珀色的眼眸愈發深不見底,仿佛要将周遭的一切都吸進去。
齊顔的眼中恢複一絲清明,冷汗流了出來。
嘴唇上傳來柔軟的觸感,她卻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什麽。
她隻是不想從這張嘴裏聽到自己不想聽到,不敢聽到的話而已......
自拜入師門,讀過的每一本書都是面具人精心篩選的,齊顔和南宮靜女一樣單純懵懂、不谙風月。
眼前突然閃過了一個久遠的畫面:阿古拉與巴音惬意的躺在青青草地,看着藍天白雲。
巴音說:"安達,昨天我起夜撒尿聽到額吉在哭喊。"
"我偷偷把帳篷掀開一個縫,看到我阿爸壓在額吉的身上,他們兩個都沒穿衣服。你說,他們在幹嘛呢?"
......
十多年前的問題,齊顔終于明白了。
南宮靜女感覺禁锢松懈,猛地抽出手,一把将身上的人推開、掄圓了胳膊:"啪"的一聲,打在了齊顔的臉上。
齊顔側着頭跪坐在床邊,南宮靜女感覺到掌心傳來的痛意,也有些後悔但更多的是羞怒。
齊顔默然起身,立在床邊良久,端起手臂躬身一禮向門口走去。
南宮靜女嘴唇翕動看着齊顔離去的背影,直到對方推開殿門走了出去,她又記挂着齊顔夜不能視的事情:"秋菊!"
"奴婢在。"
"派兩個人送齊顔回去。"
"是。"
南宮靜女拉過被子蓋到自己身上,揮舞着拳頭不住的捶打錦被。
她怒齊顔的無禮,更是氣自己的"沒出息!"
那人都已經這麽對待自己了,她竟然還後悔打了他,擔心他看不清路摔到哪裏......
南宮靜女懊惱的叫了一聲,拉過錦被蒙住了頭。
齊顔怎麽能這麽對她?
他們,是不是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南宮靜女越想越揪心,片刻後委屈又難過的啜泣聲傳了出來。
齊顔走在回偏殿的路上,腳下一轉向書房走去。
冬梅提示道:"驸馬爺,寝殿在這邊。"
齊顔沒有回答,一直走到書房外面:"二位請回吧。"
"是。"
齊顔入了書房,點了一盞燈擺在書案上,取了清水倒進硯台裏、挽起袖子繼續研墨。
次日,整座蓁蓁公主府籠罩着一股揮散不去凝重。
府中的丫鬟家丁走各個垂首疾行,屏息靜氣、絲毫不敢懈怠。
昨夜三更,驸馬爺被殿下趕出了正殿的事情不少下人都聽說了。
早膳和午膳兩位主子都沒有出現,更是坐實了這個傳聞。
若是放在從前,春桃定不會"允許"南宮靜女接連錯過兩頓膳食,可惜春桃已不在了。
秋菊雖然也在殿外請了幾次,但南宮靜女說了不吃,她便不敢再勸。
春桃走後,偌大的公主府便隻有秋菊一個掌事女官,她實在忙不過來便推舉了夏荷和冬梅。這二人暫時頂了春桃的活計,歷練些日子再決定最後的人選。
夏荷和冬梅何曾見過此等陣仗,皆是滿面愁容向秋菊請教:"秋菊姐姐,殿下和驸馬爺都不用膳,這可如何是好?"
秋菊暗自襯度,謹慎的吩咐道:"你們兩個過會兒再去請驸馬爺一次,若是他還不肯用膳今日就不用再請了。命小廚房炖一份百合枸杞粥,裝到砂鍋裏用開水溫着,别炖的太爛了。再準備幾道清新爽口的小菜,殿下若是傳膳立刻就端上來。"
"是。"
夏荷和冬梅領命去了,秋菊再次來到正殿外:"殿下可起了?"
南宮靜女頂着一頭淩亂的頭發坐到梳妝台前,看着銅鏡裏自己的一雙眼睛腫成了一條縫,悲從中來。
嚷道:"誰也不許進來!"
"是......"
南宮靜女将首飾盒子打翻在地,再次躺到床上,拉過被子蓋在頭上。
秋菊看了看時辰,再有一個時辰就該用晚膳了,看這态勢殿下怕是晚膳也不會出來。
殿下千金玉體此事若是傳到陛下耳中,自己有一百顆腦袋也不夠砍的。
權衡良久秋菊決定卻灼華公主府搬救兵,叫來一個伶俐的丫鬟囑咐了一番,急匆匆的出了府。
南宮姝女正在書房練字,丫鬟禀報說:蓁蓁公主府的掌事女官來了,有要事禀報。
她落下最後一畫,放下毛筆從書房裏出來:"請她到偏廳。"
"喏。"
南宮姝女來到偏廳,見秋菊急的直打轉,問道:"出什麽事兒了?"
秋菊跪到南宮姝女面前:"二殿下快去勸勸吧,我們家殿下把自己關在寝殿一天沒出來了!早膳午膳也沒用,誰勸也不聽呢!"
"芍藥百合,你們倆随本宮走一趟。"
"喏。"
南宮姝女将秋菊叫上馬車,詢問道:"仔細說說,究竟是怎麽回事?"
"回二殿下,昨夜殿下命人掌了燈,子時驸馬爺突然從寝殿出來回了偏院。今兒晨起奴婢去請殿下就沒答應,午膳前再去請殿下說她不餓......眼看着天晚了奴婢臨出府前又去請了一次,殿下發了脾氣不許任何人進去。"
"妹夫呢?"
"驸馬爺自從昨夜入了書房一直就沒出來過,奴婢們也去請了兩次,驸馬爺說他不餓。"
......
南宮姝女來到寝殿外,吩咐道:"你們都下去,沒有傳喚不用過來。三十步之内不留人伺候。"
"喏。"
南宮姝女推了推殿門,卻發現落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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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泾渭情殇 - 请君莫笑 I (完结)(第1至200章)
General Fiction天塹洛水將神州大地一分為二,北涇南渭。 一位是無憂無慮的草原王子,一位是獨擁盛寵的嫡出公主。 一場戰亂讓草原王子淪為遺孤,蟄伏十年的她本想成為一代佞臣、攪亂敵國天下,卻在瓊林宴上被點為駙馬。 且看這份國仇家恨如何討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