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姻緣措四角奇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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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貴妃瞬間轉怒爲喜,盈盈一拜後順勢攙住了南宮讓的胳膊:"陛下心慈寬厚體乃萬民之福,但也該讓這些個宮人長些眼色才行。陛下來的正好,兩位公主适才還念着您呢。"

齊顔垂首跪在地上,暗道:這惠貴妃倒是個面玲珑的,也難怪命她代掌鳳印。

南宮讓坐定後才擺了擺手:"你們也起來吧。"

"謝父皇。"

"謝陛下。"

南宮讓看向唯一喚自己"陛下"的齊顔:"該改口叫父皇了。"

齊顔惶恐下拜:"臣,兒臣......粗鄙失儀,父皇恕罪。"

"行了,起來吧。"

"謝父皇。"

南宮讓看着南宮姝女:"灼華公主的臉色怎麽這麽差?"

南宮姝女眼眶一紅,強行将淚水逼了回去,低聲回道:"兒臣偶感風寒,勞父皇擔心了。"

惠貴妃伏到南宮讓的耳邊低語了幾句,後者皺起了眉,看向了陸仲行。

南宮靜女牽起姐姐的手,關切的說道:"二姐病了?傳過禦醫了沒?"

南宮讓擺了擺手:"罷了,朕剛下朝有些乏了。你先和驸馬回去看看你母妃。靜女也帶着驸馬四處走走吧,晚上朕爲你們姐妹準備了回門宴,正好在宮中小住幾日。"

"謝父皇。"

四人起身告退,南宮讓問惠貴妃:"此事當真?"

惠貴妃跪到南宮讓面前:"此等大事臣妾萬不敢妄言?許是......灼華公主身體抱恙,驸馬體恤才未行周公之禮。"

今日進宮後,兩位公主均奉上錦盒交由惠貴妃驗看,但南宮姝女的那塊白絹帕卻潔白無瑕未見落紅!

惠貴妃爲難的看着南宮讓:"陛下,過一會兒宗正寺便會派人來請兩位殿下的絹帕,臣妾該如何是好?"

南宮讓沉吟半晌:"你确定沒有弄錯?"南宮讓甚至已經爲南宮靜女想好對策,做夢都沒有想到:回門之日沒能交上落紅絹帕的竟會是南宮姝女!

"此等大事關系皇室體統,臣妾怎會弄錯?這......還請陛下示下。"

南宮讓深吸了一口氣,冷冷說道:"照實交給宗正寺。"

"......是。"

出了大殿南宮靜女屏退宮婢,扯過南宮姝女的手噓長問短,齊顔不遠不近的跟在二人身後,武官出身的陸仲行卻落後了一大截。

"二姐,我陪你一起去看昭容娘娘吧?"

南宮姝女搖了搖頭:"今日回門,哪有嫡女拜見庶妾的道理?父皇知道了會生氣的。"

南宮靜女搖了搖南宮姝女的胳膊:"可是我想二姐了嘛~,那二姐晚點可要到未央宮坐坐~"

"靜女......"

行到一段僻靜的宮道陸仲行突然加快了步子,來到二女身後叫道:"二位殿下請留步。"

南宮靜女轉過身,甜甜的叫了一聲:"姐夫。"

陸仲行目色一沉,抱拳說道:"灼華殿下,我有數日不曾見過兄長了,不知可否容我離開半日?"

南宮姝女臉上的血色全失,卻優雅的挺直了腰身:"驸馬自便。"

"告辭!"陸仲行轉身就走,南宮靜女秀眉微蹙,嬌聲喝道:"等等!"

陸仲行足下一頓,卻再次邁開了步子。

南宮靜女不可置信的看着陸仲行的背影:"三朝回門,他怎麽能不陪二姐拜見生母?"

南宮姝女淡淡回道:"随他去。"

南宮靜女打量着自己的姐姐,一雙黛眉越皺越深,黝黑的眼眸中湧出怒意:"二姐,陸仲行是不是欺負你了?"

南宮姝女搖了搖頭:"靜女,我們走吧。"

南宮靜女堅決的說道:"不行!今日是三朝回門他怎敢如此輕視你?傳出去還讓人以爲我南宮家的女兒任人拿捏!二姐是好性子,我可不是!"

"靜女!"

"二姐等等,我定要和他理論個明白!"

南宮靜女拎起宮裝裙擺飛奔而去,南宮姝女張了張嘴,隻能化作一聲無言的歎息。

齊顔垂下眸子向後退了幾步,南宮姝女也背過身去,仰望宮牆外灰蒙蒙的天空。

寒風凜冽,萬物蕭索,南宮姝女的心卻比這冬天還要冷。

剛才在殿上,南宮姝女一眼便認出了齊顔是當日沖撞了自己的那位生,驚愕之餘不禁感歎緣分的奇妙:當初靜女踢了這人一腳,還抓着人家的衣袖不放,一番兜轉竟成了姻緣。

也不知這人可知道:昔日"當街行兇"的小小少年,成了他的妻子?

薄薄的白煙從南宮姝女的口中飄出,随着寒風飛遠,消散。

"好生待我妹妹。"

"是。"

南宮姝女始終背對着齊顔,二人相隔五步開外。

過了一會兒南宮姝女又輕聲說道:"靜女雖得萬千寵愛卻并不驕橫,如你所見:隻是性子歡脫了些。"

"是。"

南宮姝女勾了勾嘴角,悠悠說道:"這偌大的京城,大家閨秀比比皆是,靜女那般的妙佳人萬中無一。"

"是。"

南宮姝女雖然說的都是南宮靜女的事情,齊顔卻從她的話語中聽出了哀傷之感,怕是婚後生活并不如意。

"靜女雖不喜卻極爲聰慧,一點就通。平日裏她可有央你帶她出門麽?"

"殿下之聰慧臣已領略過,不過并未提及出門之事。"

"也對,才成親三日呢。若得空不妨帶她出去走走,她很喜歡市井民間的新奇事兒,你該知道的。"

齊顔不禁回憶起自己與南宮靜女的初相逢,南宮姝女又幾不可聞的補了一句:"你放心,即便父皇知道也絕不會怪罪的......"

南宮靜女追了一路,奈何小小年紀的她又怎能追上一位武官?隻能憤憤的回了。

遠遠的便瞧見齊顔與自己的姐姐站在那裏,雖然一位背身,一位垂首,可是從那不時飄出的白煙便可知:兩人相談甚歡。

再看二人的站姿便有些"欲蓋彌彰"之嫌了,南宮靜女停下腳步下意識的躲到假山後,回過神自己都覺得莫名。

可是,她爲什麽會不自在,不舒服?

是不是因爲自己搶了姐姐心上人?

如果沒有這場無妄的指婚,此刻的他們是否正在并肩賞雪,談笑自若?

而不是現在這樣,故作疏離?

一位是琴棋畫樣樣精通的才女,一位是"二元一花"的人傑翹楚,真的很相配呢......

南宮靜女吸了吸凍得通紅的鼻子,掬起手心哈了一口氣,向二人走去。

"風凜刺骨,殿下還病着,不如先行回宮由臣在這裏等吧。"

南宮靜女唯一聽到的便是這句,黯然一閃而過,快步跑了過去:"二姐~"

南宮姝女措手不及,慌忙的拭去眼角的淚水:"回來了?"

"二姐?你怎麽哭了?!"

南宮靜女問完便後悔了,拉過南宮姝女冰涼的手,回頭瞪了一眼:"不許跟來!"

齊顔緩緩落下剛擡起的腳,拱起手:"是。"

走出好遠,南宮靜女才怯怯的追問道:"二姐爲何哭?可是,可是那人讓你傷心了?"

南宮靜女說的"那人"指的自然是齊顔,而南宮姝女理解的"那人"則是陸仲行。

南宮姝女搖了搖頭,見四周無人低聲問道:"靜女......你,可交了落紅?"

南宮靜女秀臉紅透,連連擺手:"沒有沒有,我和他沒什麽!"

南宮姝女驚愕的問道:"落紅你沒交?"

南宮靜女支吾道:"交了......是,是齊顔割破了手臂,滴的血。"

南宮姝女的臉上湧現出苦楚,凄然一笑:"他竟如此愛惜你,成親後陸仲行從未回過房。"

"那姐姐是如何交的錦盒?"

"自然是交的白絹。"

"那怎麽行?要被宗正寺收走的!"

"堂堂陸府二公子都不怕,我又怕什麽?"端是柔弱的語氣,卻透出一股子皇室的傲骨。

可她還是哭了,迎着寒風淚水涓涓的流。

南宮靜女心疼不已,拉着姐姐到了未央宮。

三朝回門的大喜事陸仲行沒有同來本就不妥,若是自己的姐姐再頂着一雙哭紅的眼睛去拜見生母,定會讓昭容娘娘擔心的。

入了未央宮南宮靜女宣了禦醫,結果南宮姝女竟發起了熱症。禦醫開了方子,藥煎好南宮靜女又親自喂姐姐服藥,安頓她睡了便守在床邊。

暮色四合,内侍傳令回門宴已準備妥帖,請兩位公主赴宴。

南宮靜女本不想去,耐不住南宮姝女苦勸。隻好囑咐宮婢好生伺候,才坐上辇轎。

未央宮離得近她來的早,坐定後便尋找起齊顔的身影,看到陸仲行不悅的冷哼一聲。

陸仲行雖在南宮姝女面前硬氣十足,這會兒不見人來又有些緊張。生怕南宮讓追問,硬着頭皮來到南宮靜女案前:"蓁蓁殿下,灼華殿下怎麽沒有同來?"

南宮靜女本無意理會陸仲行,想了想回道:"二姐病了。怎麽?姐夫不知麽?"

陸仲行的臉上有些挂不住,讪笑一聲:"怎麽也不見妹夫?"

見南宮靜女蹙眉,陸仲行識趣兒的退了回去。

外面的天徹底黑了,皇子也陸續到場,卻始終不見齊顔。

"真是小氣,不過是說了一句......"

南宮靜女愣住了:想到最後對齊顔說的話,又記起大婚夜齊顔恭敬的跪在自己面前,說:"臣下,唯殿下之命侍從。"

【GL】泾渭情殇 - 请君莫笑 I (完结)(第1至200章)Donde viven las historias. Descúbrelo ahor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