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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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叶旬泽丧失希望之时,今晨的第一缕暖风吹过,伴随着丁点莫名的期待和逃离的向往。他两手分别握住鞭子的两端。身上的咬痕似乎也已经痊愈,或已对这点疼痛无感,蓝色的双眼被太阳照出了火光,冲着独眼挑了挑眉,撇嘴笑了一下。

它一跃而起,与其是跳,不如说是飞了起来,高达三米的惊人高度,更是跳了九米之长,精准地扑在了叶旬泽的身上。它用细长的双腿控制住了叶旬泽,让他不能像上次一样翻滚,两个梯子压在头的两旁,张开嘴就要咬。叶旬泽伸直两臂,用鞭子暂时隔开了他与骒獒的头,两条腿拼了命地踹着它。

然而叶旬泽的力量对骒獒而言实在是太微薄了,轻轻一弯脖子他的双手就抵挡不住了,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咬。嘴里的血臭味极其的大,仿佛它刚用血味的涑口水漱口一样,哈喇子落在了叶旬泽的脸上。

叶旬泽连忙移动双手,将鞭子塞进了它的嘴里。可见这独眼的咬合力实在惊人,上下各两颗牙齿插进了脊椎中本不够大的缝隙,被紧紧地箍住,再也拔不出。发觉自己不能张嘴,独眼奋力地用蹄子在叶旬泽脸上踩了起来,不断哼唧着。见首领在与猎物争持它们谁也不敢靠近,可一旦独眼受伤或遇难,这一群骒獒便第一时间挺身而出来解围。

没几秒的功夫就被踩的鼻青脸肿,可叶旬泽的脸还没有暴露出来,可见这婆婆还真是个人才。照这样下去随便在踢两下叶旬泽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他想出手还击,但是最趁手的武器,鞭子还在独眼的嘴里。他只好从身后艰难地掏出那根弓箭。看准骒獒的两个臭蹄子还在空中时向后一蹬,摩擦的后背都破了。迅速鲤鱼打挺式站了起来,扔下跨不动的弓,两只手各握一支箭,向独眼奋力一抛,又一次擦身而过。如今他手里就只有一支箭了。

余光瞟向卓越,她中指微微弯曲,食指指着天,还在唱着那无用的歌谣,泪不断从脸上留下,啪嗒啪嗒地滴在其他骒獒的背上。然而,骒獒不可能跳的那么高,也只能在她的下面死死地盯着她,放声大叫。

叶旬泽真的想成为那些骒獒,一起像那些追杀卓越的尸体一样叠罗汉把卓越从天空中拽下来,把她撕成肉沫。可是这也只能想想而已,骂她,打她,叶旬泽不可能做到了。他欺骗她把自己当作她死去的弟弟就已经够残忍的了,看着她总是含着冷冰冰的眼泪,再伤害她叶旬泽心里怎么也过意不去。

可是她就这样袖手旁观,边唱歌边哭鼻子,还说什么不会让自己受伤,不会让自己被伤一丝一毫。他养了近二十年的容颜被遮挡起来也就算了。此时此刻,两个眼睛肿得跟两颗番茄一样,皮肤白白的,配上额头上的淤青像极了一颗白菜,卓越还保证让他毫发无伤,誓死保护叶旬泽...骗鬼鬼都不信。

突然,叶旬泽的周围全都被白雾吞噬,就连火红色的太阳也变成了煮熟了的蛋黄。仔细一看,这都是魂魄啊。他的身体被托了起来,悬浮在了空中。卓越向他伸出了手,看着他青一块紫一块的脸,像个小丑一样,令卓越又想笑又想哭。

叶旬泽靠近了一看,卓越的脸比叶旬泽的还要白,手指头一下自开始萎缩,变得皱皱巴巴的。眼睛也不再灵动,好像也没有以前那样碧蓝了。踩在一群白云般的魂魄之上,叶旬泽看了看独眼嘴里的那根鞭子,越想越气。他那根鞭子跟他甚是有缘,如今被抛弃他属实有些不忍。他想起卓越曾寥寥讲过的周逸射掉独眼的一只眼的雄伟事件,若两个不同的周逸可分别把一只原本健康的骒獒射成独眼,然后再射成瞎子,也挺好的。

想着,他举起左右晃动的手,焦急的独眼没有一刻不在动弹。一个精准的预判,箭嗖的一下从手中射去,速度之快仿佛与空气擦起了火花。刺啦!箭打掉了独眼的一颗牙齿,鞭子也随之哐当掉在了地上。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来不及感叹自己的运气,他使劲踩下脚底下的魂魄。似乎怒了它们,刹那间全部离他而去,纵他坠进十几只骒獒的虎口之中。咣当!他满脑子星星地站了起来,血止不住地从口中流,夹在上下牙中间的舌头差点就被他狠狠咬断,门牙更是掉了半颗。像个八个多月的婴儿一般在地上乱爬,摸索着自己的那根神奇的鞭子。蒙蒙的雾笼罩大地,除了地上半径一米的圆什么也看不见。但他明白骒獒依旧可以十分准确地嗅到他的气味。

那又如何,最惨不就是成为骒獒的盘中餐,或被大地吞噬埋在地底下,过些日子和树干融为一体。他眯起眼睛,似乎看见不远处有一个蓝色的发光体,两只手化为爪子拼命地扣着土,指甲盖里填满了泥,似乎这样既能加快自己的爬行速度。吭哧吭哧,他已经看到了自己心爱的武器孤零零地躺在松软的土地上,就要被泥土全部吞进不知道多大的肚子。

这鞭子像是有着什么神秘的力量,让叶旬泽那么的吸引。自从找到他后,就突然无所畏惧,爱恨生死,看的也没那么重了。他不顾一切第爬向它,膝盖上的衣料早就被磨没了,光秃秃的膝盖上布满了淤青。

身后,左边,右边,左后方,右后方,左前方,右前方都有骒獒冲他奔来。哈喇子又一次掉在了他的身上。前面的食人泥土正在扩展范围,已无退路可言。


天桥已断Donde viven las historias. Descúbrelo ahor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