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血用命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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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风依旧呼呼地吹着,他紧紧保住树干,挤上了眼睛。这风刮得脸上多好多小口子,脸蛋通红,此时若睁开了眼睛非得被尖锐的风刃刺瞎不成。这可比坐过山车刺激多了,他的脑子里真的容下了整个星空,颜色大小形状还各不同。嗓子里有一股酸酸的味道反了上来。身体有一丝乏累,四肢的酸爽格外的明显,还有这刺骨的寒风,让他又冷又累又酸又痛,险些借蒋智晗"吉言"昏了过去。

咔嚓!叶旬泽随着树干摔倒了地上,又被风吹了数十米。他边在地上滚这边呕出了些许血液,肚子上的皮像是被扒了下来一般。一回过神,发现还有一些小树枝以及石子插进他稚嫩的皮肤里,身上的衣物也只能算是一块儿破布了。他痛的哆嗦了一下,下巴差点掉到了地上。还好头部和胸部无损,四肢也都能动。

拍打了身上的尘土,都没有细看身上的伤,他就又不怕死地向前冲,与其余的魔逆行。叶旬泽的脸恢复了一半,看起来又像他自己又像周逸,而且完美地衬托了两人的面部优点。自己本身立体的轮廓又回来了,再加上周逸漂亮的瞳和小可的嘴唇,和他自己天生拥有的红唇还有高挺的鼻梁,就算脸上抹上了一层土,点缀了不少血液,仍然十分英俊。眉毛一皱,满脸的不屑,边走着边露出笑言。

他这个笑很复杂,掺杂着自嘲,自信,无奈,兴奋,怒气和坚定。看起来着实让人费解。他手中的鞭子搭拉在地上,脱出一条长线。"回去,这里不安全!"奎兄从高处冲叶旬泽喊道。

叶旬泽缓慢地抬起头来,突然崩溃了,声音颤抖着,突然尖锐:"我控制不住。就让我再打一下......就一下就好......用我的生命换它的一滴血。"

"别闹。它的血量是你的百倍,就用它一滴血什么也换不了。回去吧。"奎兄声音有一丝不耐烦,但似乎又有一丝欣慰。随后他又压低声音,暗暗道,"回去吧。没有人会再碰它,再伤他,一滴血都不会取。"

叶旬泽就呆呆地看着奎兄,除了在缓缓下流的泪滴身体是无动于衷。下唇被自己的牙齿嚼烂。现在他经历的痛要比方才从树上摔下要痛上千倍万倍,浑身发凉,手心都是汗,胸口憋得慌。他弱弱地点了点头,准备转身离去。

突然,他急速转身逆着风冲向穷奇所困的位置,奎兄正在小心翼翼地帮它解开绳索。鞭子一甩,长二十米就要碰到穷奇唯一娇嫩的地方:眼袋。可是就在碰到穷奇的前毫秒,他收回了鞭子,反而鞭到了自己的胸口。啪!一道通红的凹陷留在了残破的衣物盖不住的胸肌。他发出了动物才有的低吼,眼睛杀气重重。

绷得紧紧的肌肉终于得到放松,精疲力尽地对奎兄说:"我能帮你把它解开吗。"

奎兄犹豫了一会儿,看着叶旬泽蓝里透着红的双眼,同意了。叶旬泽直视着穷奇的眼睛。它的那双眼睛,比起凶残,更像是可怜。叶旬泽冲它善义地笑着,温柔道,"我不会伤你了,你也不要伤我。"很难想象就在刚才他刚刚还非要至少再鞭它一次,现在却如此温和。穷奇也看着它,没有想要碰他的意思,身体也放松了许多。

轻轻地,他抚摸着穷奇僵硬且粗糙的毛发,协助奎兄一起把网子松了。"不怕,你也是迫不得已对吧。他们要杀你,你只能吃掉他们。我理解,不怕。"叶旬泽对着他说道,像哄孩子一样细声。与其是安慰受惊的穷奇,不如说是安慰他自己。

获得自由之后穷奇头也不回地往林子深处跑,推倒了不少树木。奎兄看向叶旬泽,夸奖道:"你是我见过最勇敢的凡人。佑幽还挺聪明,让你扮着周逸的模样接近卓越,参加庆典时逃回人间。不知有没有卓越告诉你,参加庆典时退出会被送到昆仑山,理论上也是人间了,不过已魂魄之身被那里住着的魔吸收。也就是说你回人间会有很大的风险,很有可能会把自己奉献给另外的魔。"

"嗯。你们的对话我听到了,"叶旬泽道,"走一步看一步吧。我先......走了。"叶旬泽和穷奇一样快速地奔跑,只不过他是逃离森林。

答应过要在人群撤离森林时进来寻他的蒋智晗也在冲他的方向跑着,不安地观望着四周。两个男人越来越近,离得越近,心里越激动,奔跑地越快。叶旬泽也不管自己的衣着,不管自己几乎赤裸的身子,见到蒋智晗就把他拉进了怀中,紧紧地拥抱,头栽进了蒋智晗的肩膀里。

蒋智晗身体向后倾。叶旬泽身上那么多伤,被碰到肯定会疼。但叶旬泽却抱的更紧了,沉重地呼吸着,努力调整着情绪。蒋智晗道,"你......你松开吧。"他帮叶旬泽穿上了大衣,"不怕冻好歹挡着点,你现在这个难免太暴露了。"

"我控制不住。"叶旬泽只能说出一句。脑海里有那么多个问题,那么多个怨念,可这是唯一一个能够开口的,"杀念、太强了。那个快感......诱惑着我......"叶旬泽的身体坍塌到了蒋智晗身上,话终于到了舌尖,嘴唇想阻止可根本拦不住:"血溅出的感觉,胜利的感觉,那个氛围,它太刺激太诱人了蒋智晗。我......我克制不住。"

"没事,在魔府就是这样的。猎人也是这样的。没什么可怕的。"蒋智晗轻轻拍了拍他的头,捋了捋打了解的头发。"我不怕,你也不要害怕。咱们往回走好不好,一会儿雪下大了被活埋了怎么办。"

蒋智晗把搂着他的背的两只手还给叶旬泽,又拉起一只捏了捏,"走。你在里面的时候刮了一阵巨风,有的魔直接被挂出来了。后来越来越多的魔跑了出来。跟我们说话的那个小男孩儿说有人把他们赶了出来,说快要和神大战了,不能再有没有必要的伤亡,直接用魔力封了他们的翅膀。"

叶旬泽无心听蒋智晗说话,"我以前不是这样的。有没有办法回到大二开学,我那天晚上不睡觉,第二天不要被遗忘变透明。那样的话就不会参加庆典,不会跟你一起去鬼屋,不会来到这里,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这一点,你要信我。"蒋智晗说这句话时格外地坚定。"总有一天会吃到甜头儿的。你刚才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蒋智晗模仿着叶旬泽的语气,说了一句他不久前说过的话。

"没。"

蒋智晗哈哈笑了几声,"那你是不是也要接受什么惩罚啊?"

叶旬泽沉默不语。蒋智晗又笑了几声,"开个玩笑。你今天也已经受够惩罚了,我怎么会忍心再欺负你呢。"

他突然想起来来的目的是探索小溪旁的那些树木,又一想奎兄还没出来,摇了摇头。"哪儿有酒啊?"

天桥已断Where stories live. Discover no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