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桥已断

怨气化为雾气

女鬼在的那一片地总是雾蒙蒙的，让本就美如天仙的她又增了几分仙气。放眼看去，她在妖娆地舞动着身子，谁曾想她其实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正在嚎啕大哭。

地上坐着的女人激动地跳了起来，终于遇上可以与她对决一番的人了！

叶旬泽见识过这女鬼的兽性，拍了拍蒋智晗后慢慢向后挪。大叔把头凑向他们两个"小兄弟"，蚊声问道，"这就是那你遇到的美女？"

叶旬泽点了两下头，继续看着女鬼跌跌撞撞走向人群，那一双眼睛看到叶旬泽后竟放出了光。和上次不同的是，她没有鲁莽地冲向他，而是愣了一下，待严重产出新泪才继续前进。大叔一旁嘀咕道，"这才是真的放电啊。"

随着女鬼慢慢靠近，女人也紧张了起来，做起了准备工作；两腿不停地倒腾着，左晃晃右颠颠。她双手紧紧扣，抬头看着没有一片白云的蓝天，似乎在祈祷着她这一战能胜。

雾不足一掩盖女鬼的盛世美颜，众人纷纷被她的颜震惊、折服、吸引。可是和叶旬泽一样，没有办法对她生出爱意。而这散发着的怪味和迷雾引出了不少灰暗的往事。大叔和这女鬼一同落下了不少泪水。

当人们正想着为她腾出一条行走的道路时，她开始咆哮。她操控着她难以控制的身体，像喝醉了一般扑向一人的身上。这男子可谓是受宠若惊，不过这所谓的"宠"很快变了质。她两只手指头捅进男人的眼睛，两只手指头同进他的鼻子，牙齿咬在他的脖子上。

从这时后，魔府中咆哮的就不止她一人了。

糟蹋完这个人，她轻轻一推，转向其余的人们。所有人都落荒而逃。大叔拽着蒋智晗，"好男不和女斗，算了吧。"

"您走吧，"蒋智晗说着朝他扔了一颗魂珠。

不出十秒，这一块今生蒋智晗和叶旬泽两人。女鬼二话不说又扑向他二人，没有做选择。叶旬泽被逼无奈，只好甩出鞭子。二人可听到肉被击烂的声音，鞭子收回后，她多了三处伤口。最致命的便是头部。她被魂珠绊了一跤，崴了脚。鞭子一击，她的腹部被劈出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随着涌出。因为她身穿红衣，所以并不明显。被击中后强大的力量把她鞭飞了起来，重重地坏在地上，头砸在硬邦邦的土地上后，流出了一片的血，骨头应该也碎了。

除了哭的狠了些，她没有任何异样。以前这位女鬼只是一举一动像鬼，她的相貌如仙。不过现在身体就像极了贞子，完美的容颜只会让她更加吓人。她满脑袋的血，一蹦一跳地朝他们走来，哭泣声宛如孩童。

四周的雾更浓了，他们除了这个鬼，什么都看不到。

蒋智晗在后面说了一句话，可是完全被女鬼的后脚和哭声盖住了。见说话已经无用，他采取行动，一把握住叶旬泽向另外一个方向跑。"打不过，我们还跑不起吗？"

叶旬泽跟着他一起跑了起来。他听不见蒋智晗说的话，不知道他要跑到哪里，也不知道他的目的。但没关系，跟着他就是了。

虽然看不见，但蒋智晗带着叶旬泽没有撞到一面墙上，清楚记得每个拐弯路口。可惜就算这样女鬼依然穷追不舍，撞破南墙也要追上这两人。她奔跑的速度放在人间定能打破世界纪录。蒋智晗回头一看便看到她美丽动人的脸，又看到被血染红的头发。"我去！"

蒋智晗就近带着叶旬泽进了一个房子，跑到空旷的院子里。

这个院子叶旬泽似乎来过。什么时候？为什么？和谁？这些叶旬泽都记不起来。院子里弥漫着花香，树木也都刚刚修剪，各式各样的花朵正式开的旺盛之时，每一个角落都十分整洁。

女鬼身上的臭味和花香极其冲突，混合出来一股令人反胃的气味。两者单闻都还能忍受，可这一融气味一下变了样。

吼叫听的越多，叶旬泽越来越心酸、心痛、仿佛一双无形的手在脑海里偷偷地作祟。手中的鞭子都要拿不起来了。他转过头来，想要向蒋智晗求救，他瑟瑟发抖着，浑身无力。

周围的事物也都失了色彩，鸿鹊之后，他再次体会到了因外界导致的绝望和疲惫。这种明明身体里粗存着许多能量，但却不得释放。好像身体被封印了一样，灵魂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女鬼步步靠近。当然，他也不忍心杀害女鬼。这次原因与上次不同。

上次他单纯看姑娘漂亮，放了她一命。

人不会平白无故心生怨恨，更何况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人的怨恨能化作迷雾的形式出现，还能狗感染他人。他无法想象她究竟经历了什么，但肯定很惨。这恨比海还要深，比天空更加广阔。人该有的任何情绪都被她化作成了怨念和恨。

也是有趣，杀人真的是错的吗？叶旬泽第一次这样思考这个看似明知故问的问题。任何人产生了杀人的动机，九成都是是受了外界的印象。那杀人的到底是贩子还是因为残忍的外界受损的心灵？为什么他亲眼目睹了这女鬼杀人，对她几乎一点恨都没有？是他变了吗？是他错了吗？他又一次看向蒋智晗，寻求着一个答案。

他在蒋智晗的瞳中看见了女鬼。黑溜溜的双瞳利用蒋智晗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叶旬泽。她的脚踝肿了起来，跟个白萝卜似的。眼看受了那么多伤，早应该躺下了，可她似乎有着源源不断地能力和异常顽强的身体。就算化为一具干尸，她也不会倒下。

她的唇为正红色，红色的裙摆上布满了灰尘和血液，白皙的皮肤上结上了一层红血，手指缝里也都是血丝。只有那双眼睛依旧纯净。

女鬼不会什么格斗技术，打斗方式固定为扑倒，牙咬，手抓，一滴滴泪落在敌人身上，就好像她天真地试图用眼泪淹死对方。

这次也不例外，女鬼纵身跃起，扑向叶旬泽。蒋智晗退后几步，躲在一口井的后面。他对自己的格斗水平有着清楚的认知，他要是参上一手只会是火上浇油。

叶旬泽想起与骒獒打斗的那一幕，两只手分别握住鞭子的一端，防止着女鬼上来撕咬。他先是一推，后是一拉，女鬼的几颗牙齿蹦了出来。划过叶旬泽的脸，造成了一个小口子。

牙齿没了几颗，她的哭声立刻变了，如同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只是婴儿可没有那么大的怨气。

也不一定。

"叶旬泽！"蒋智晗拼了命地喊了一声，嗓子都出血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这一嗓子叶旬泽听见了，转过头来。蒋智晗指向这口井，喊不出来了。只能默默念着阿弥陀佛并希望他能懂他的意思。

他算过命，赌过注，但是这次忽略了一件事。雾大啊。他几乎看不到叶旬泽，叶旬泽也看不清楚他。叶旬泽眯起眼睛看向蒋智晗的方向，隐隐约约看到一个灰色的东西。

来不及细看，女鬼又不怕死地扑了上来。叶旬泽一甩鞭子，她又倒了下去，满身的淤青。每打她一次，叶旬泽不知道她能不能感到疼，但是叶旬泽自己每次都像被鞭了一样，腰板再也挺不直。撇开性别优势和异性吸引不谈，这难受的哭喊每次都指责着叶旬泽。鞭子甩出，他痛。可这鞭子不甩出，他还是痛。

叶旬泽向蒋智晗靠近，看清楚了。那是一口井。一口井......他一边想着，一边看着女鬼靠近，他眼睛睁大，来不及用鞭子，也不再敢用鞭子，就算能他敢也要耗费他很多的力气。也就是他基本用完的力气。他把自己的胳膊塞进了她的嘴里，闭着眼睛强忍着痛。

另一只手放在女鬼的肩上，轻轻一推，她就被倒了，叶旬泽的一小块肉也被扯了下来，"嘶。"他的肌肉抖了一下，疼的他有点神志不清。眼前出现幻影。

他的思绪还停留在，"一口井......"。究竟在哪里见过呢？明明记忆犹新，却就是想不起来。他看见了多年未曾打扫的一个院子，院子里有一口井。经理有着十分肮脏的水。可是当时的他实在太渴了，不管不顾地喝了起来，咕咚咕咚。水的质感粗糙，但味道却有些甘甜，应该是也旬泽的错觉。他旁边还有一个声音也在咕咚咕咚地喝水。

又来了，拽住女鬼的双手，在她刚要下嘴咬的前一刻把她控制住，先下手为强，也开始用指甲扣她细嫩的手。

咕咚咕咚咕咚。那个人是魏阳啊。上次庆典，他们就是在这里找到的鞭子。想到这里，叶旬泽松开了女鬼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