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推着二人迅速地离开了森林,林外那些被赶出的人们愤怒地挡住他们的去路。其中一名男子大声喝道,"这穷奇五十年才出来一次,多少人练了那么久就为了这一天岂能说走就走?今日若不解封我就算冻成冰雕我也不走。"
"这位兄台算了吧,魔一生能过那么多个五十载,还差这一个不成?"小男孩的父亲说完领着领着惊吓的孩子离开,"少惹事吧。"
有一男子替刚才发话的人说道,"成功杀掉穷奇的又有几人?每次寻到这玩意儿的机会没有谁不把握。这次**直接把我们赶出来说不猎了,五十载的辛苦不白白浪费掉一次机会吗?我相信在场的各位也都保佑杀它一只好好赚它一笔或者靠这肉养活一家子的期望吧。怕不是都期待了好些日子,练的这刀都换了好些把。然而区区一人就能灭了这些期望,实在太荒唐了。"
"您明知杀掉穷奇的魔屈指可数,又知魔与神之间的战仍然在继续,为何还要飞蛾扑火般地找死。"奎兄的声音中虽带着委屈,可依旧尽可能地温柔。"今日若我不阻拦,您觉得还有几人能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看你我的热闹?"
一位女子不服气地站了出来,甩过棕色的长发。"你怕死便不要来。敢与穷奇斗可都看淡了生死。"
这女子说完之后自信满满地回过头来,还有不少人欢呼起哄。魔府中这场面可以说是极为少见。奎兄微笑低头,眼睛中都散发着失落的气息,"您说的对,都不怕死。可是魔府怕魔死。恐怕再战时魔府就没有勇士奋不顾身地冲在前面了。为了彰显自己不怕死的精神把躯体献给穷奇服用了。"
有那么几秒,四周一片宁静,就连风都小声了些。"这片林也封了,明早日出时我自会解除封印。若有人不满,您的剑一划,我就倒地。不过这封印不知谁会解。"奎兄巡视了把他包围起来的恶魔,没有一个要动弹的意思。
"备战吧。胜了,这样的机会就多了。"
奎兄正要走出人群,那名女子把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叶旬泽倒吸一口冷气。"死都不怕了,怎么还会怕你的要挟呢?"
这句话一说完,还有不少看热闹的欢呼。
蒋智晗拽了两下叶旬泽,见他不动,自己也停了下来,站在人群外踮着脚寻找人与人间的缝隙,透过好几个背影才微微看到那把锋利的剑。这也是开了刃的,剑一挥,人就倒了。叶旬泽拉着他,本想要向前瞧瞧,但立刻停住了脚步。血不可沾,他想道。
剑就紧贴着奎兄凸起的喉结,咽一下口水就会割破细嫩的颈上的肉。奎兄非但没有惊慌,嘴角还上扬了几分。风又是猛地一刮,将剑直接刮得飞上了天,推了一把面前的女人,他趁机退后几步。剑落下时叉进了他们之间的泥土里。若不是奎兄推了一下,女人怕是已经被劈成两半躺在自己的血液中了。
"鄙人不才,但还是有还手之力的。"此时的他竟同时把自信和低调完美地融为一体,如若方才无事发生般的把正正当当插在铺着薄薄一层雪的泥土里的剑拔了出来。把剑举起,高度与视线平行,观摩着它。无非多言,他的眼神冲女子调侃道:气不气?
女人颜面扫尽,哼了一声。一不做二不休,怒气冲天地跺着脚来到奎兄骂道:"好男不跟女斗。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把我的剑还给我!"
看两人没有打起架来,有一小部分人扭头走了,边走边叹气:"再等他个五十年吧。"还有一些人打算留下来看热闹。剩下的人开始摩拳擦掌,伺机进去打上一架,看起来大多是站女人这边。当局者迷,局外者清。可看来这一群人当中没有几人真正明白的。明白了,也不至于惹上这么一出。
"姑娘,我没有辱骂你也没有伤你,仅仅是推了一把。如果这算是斗,那依我看你以后莫称自己为不怕死的战士。往后退几步就觉得委屈,那叫矫情。"奎兄走到女子跟前,明明一伸手就能把剑交给她,却把它扔在了地上。
一开始说话的男人又一次开口:"我不管你们什么怨仇,这五十年的等待扑了一场空,你用什么还。"
"你们这些命还不够吗?"
女人捡起了剑,用力抹去栈上的雪和尘土,情绪失控,喊道:"这是爹赐我的剑!骂我吼踢我踹我随便你,但你不能脏了这把剑。"
"过了!戏过了姑娘!他封印森林是他的过错,但是你先动手打人是你的过错。一把剑架在肩上还对你客客气气的已经可以了,要我是他就一脚把你踹死。"看戏的年轻人开口道,"没人稀罕你的剑。凭什么你觉得重要的东西就不许碰,你觉得不重要的东西随便糟蹋。他是一个生命,岂能轻易剥夺。"
奎兄轻声谢过那位替他说话的青年,没有针对性地对着空气说道,"想必各位年纪未过于五十,怕是只听过故人的传言和那些雄伟的例子,并未真正猎过骒獒。这是一个饿了五十年才出来一觅食的巨兽,它的凶残可想而知。这种时候不要对自己的武力太过于自信。它一条命,就能顶上你们的百条。杀它,不值。"
身后,女子小心翼翼地逼近奎兄,周围的人竟然没有一个阻拦。又是一开始说话的男人,嘱咐了一句:"小心。"
奎兄没有理会她,默默点了点头,前跨了一步,继续说话,"魔府里魔力高,有经验的魔不多,而我们的战争仍在继续。年轻人再一一把生命浪费在一个兽上,魔尊废了千年守下的魔府就塌了。"
她的剑离他越来越近。这时,他突然转过头,剑顶住了他的小腹,叶旬泽抖了一下,让蒋智晗背过身。奎兄丝毫不慌,"姑娘,剑停了,"他用一个指头翘起这把剑,又一次飞上了天空,另一只手敏锐地接住,"就输了。这个级别,不足以用武器威胁他人。"叶旬泽松了口气,把举起的鞭子放了下来。
一位男子斗胆跳起身子想要偷袭,奎兄眉毛微皱,向左挪了两步,旋转半圈,把剑扔到空中,硬生生把男人的武器劈成了两块儿,砸到地上。女子的剑在空中之时,他拎起此剑的女主人,将她抛在空中,让她接住剑。
一名不起眼的少年挥了挥手,"散了散了,都散了吧。"要知道刚才那两只剑都只是普普通通,甚至男子的药更锋利一些。能用一个破剑来毁一把好剑的人,他们这点能耐根本惹不起。临走前奎兄对女子说,"今天就当讨了个教训,记住:一刀致命,不可怠慢。做不到,就不要想去会穷奇。"
"为什么你武功强就要听你的?"女人还是有些不服气,但不敢轻举妄动了,她也清楚,真惹怒了他,自己的脑袋随时都可以掉下来。
"只要够厉害,就可以为所欲为。能斗过这个的,也就只有时间了。"叶旬泽喃喃道。
"没错。你挣了五十年,用这些时间练练,下次见面时,也许大家都要服从你了。"奎兄说完看向叶旬泽,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位姑娘却突然严肃了,"天赋不强,还是女儿身,超越你是不可能的。"
蒋智晗终于也开了口,"女人男人又能限制的了什么?以前也是,什么叫好男不跟女斗?你这是先限制了自己,相信男不能欺负女的。那样就是伪君子,不仗义,因为女孩更弱。我倒觉得大可不必,都两只胳膊两条腿,一个脑袋一条命,利用好女生的生理特征,肯定可以更强的。"
"时间可以斗过天赋。"奎兄悄悄在女子的耳边说了一句:"封印整个林子可需要很大的魔力的,以我一人之力可无法封印全部。待会儿我们都走了你偷偷找个口进去,在那里练武,无人打扰,也算是我对你的补偿了。毕竟脏了你父亲的剑是我的不对。"
她沉默寡言,对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感到内疚。"'周逸',你们去我宫殿坐会,不是馋酒了么?"奎兄道。
于是三人一起回到了他的宫殿,处理好满身的伤口后,叶旬泽带着他微醺过后红彤彤的小脸蛋和也不像周逸的脸回到了卓越的家。奎兄说了一句话:"比起凡人,你更像是这儿的人,不如参加一次庆典,真的留下吧。"
他早就想过,但当别人提起后,又犹豫了。可是此次穷奇的短暂旅程后,他也明白自己不可控制的杀意回到人间定是会出事。可是难道在魔府就不会了吗?
在门口和蒋智晗道了别,再次约定隔日去林里。很难想象发生了这么多,却连一个星期的时间都不到。他没来得及敲门,卓越就把他请了进来,一碗热乎的汤等待着他,还有一碟清淡的菜放在餐桌上。卓越看着面前的陌生人,还是微笑道,"弟弟回来了。"
就当是演戏了,叶旬泽想道。二人都明白,叶旬泽不是周逸,看破不说破吧。"怎么受伤了?"
"穷奇。"
YOU ARE READING
天桥已断
Fantasy醒来之时他竟化成了"鬼"。更加诡异的是,没有人记得他了,一路跌跌撞撞,他参加了恶魔的一年一度的庆典来争取机会存活下去。从这里开始,他就坠入了恶这条不归路。好朋友,蒋智晗明白叶旬泽这一生会是无比坎坷,明白自己留在他身边会面临前所未有的危险,可依旧选择不离不弃。二人一起扶持着彼此,一开始只为了能活下去,但是后来,他们意识到他们存在的意义颇大。一个乃阴差阳错闯入魔府的鬼,一个乃神殿的下一代天命泉水。本来截然不同的人,却一起重新搭起魔神两界大战后崩塌的天桥。 意见请私信,觉得写的还阔以就给颗星星支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