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锁的屋子发出砰砰砰的声音,动静之大整个屋子都跟着晃动。门终究是扛不住这番折腾,从中间劈开了来。大麻袋里仿佛装着什么动物,在不停地扭着,像一只蛇一样摆动着。
叶旬泽无处可逃,受着万分痛苦的同时用全力掐住一个丧尸的肩膀,指甲深入丧尸的皮肤。一挑、条紫色的无腿长龙从麻袋里飞出,身上沾着血液,头正正方方。它在风中迅速地飘着,"嗖"的一声入了叶旬泽的手中,不再动弹。
这样一看,才发现这不是一条龙,叶旬泽暗暗窃喜,这鞭子又回到了他的手中。他抬头一笑,奋力一挥鞭子,紫光形成一个环,向各个方向划去,速度之快一下便到了魔府的尽头。二十米的长鞭把丧尸都赶到了院子的角落。
天上的魔居高临下,能俯视整个魔府。他们望着一片在地上飘的白云以比骒獒还快的速度向北方飘去。他们以为这是另一种厉鬼,忙忙派人前去与其打斗。定睛一看,发现这是被时间洗掉了颜色的老朋友啊。不像不伦不类不人不鬼的那群丧尸,不少云朵与活着的魔认识。
虽然顶着恶魔的名字,他们还是有良知的。这一大军的"云"里有亲人、有朋友、有战士、也有老师。见了他们,肩缓缓下垂,开心地都哭了出来,不敢靠近,怕离得太近了才发现这一切都是自己想像出来的。发现了没,无论是魔还是人,都害怕分离,即使知道仅仅是自欺欺人也会白费周折地让自己轻松一些。
他们只是远远望上一看,喊上一句:"娘!"根本不奢望云中会有答复。
都说是云了,怎么能出碰得到呢。这些就像天上的星星,就像心中的永生花,已成为一种信念。知道是那都是虚无缥缈的存在,荒谬绝伦的事情。所以不敢仔细看上一看,怕花一碰就蔫了,怕星星一眨眼,就不亮了。
其实不必有这些顾虑,靠的多近这些云朵都不会消失,只是无法触碰而已;只是无法证明它们的存在。你说他们是一个群体向的记忆混乱,也无人能反驳。它们可能真的只是天上的一个云朵,对着世界造不成重大的影响,听不到,也感觉不到,但就是存在。
魔给这些云让开了道路,看着它们飘着,这一大片云朵渐渐变小,因为有的个体掉了队,和丧尸打了起来。一个个都是单挑,没有群殴。人形云和丧尸打架可能是世上最搞笑的打斗画面了。
它们互相碰不到,丧尸一次次地扑空,而云的空气手也对丧尸造不成影响。见状,天上的魔都改为用弓箭射击,一个丧尸打个千疮百孔,再让它和云斗一会,自然地流尽血液,倒地不起。完成杀丧尸的使命的云就此灰飞烟灭。这一切突然的都来不及听它在世的朋友、家人们道别,就又走了。如它们的死亡一般突然,一般无可奈何。
到了叶旬泽他们北边的大院时,就剩很少一部分云了。有了鞭子的加持,叶旬泽不再身处危机,丧尸根本近不了他的身。叶旬泽注意到有一位丧尸似乎刚死不久,还看得出轮廓,再往那片云那边一看!这个丧尸和那朵"云"简直一模一样,除了孪生兄弟或本身这两个东西就是同一人别无其它可能性。
几朵云围住了叶旬泽,用它们独特的力量将他托起,放在屋顶上。这就是它们奇怪的地方,明明不可被触碰,但却能使物种浮起。紧接着,它们救了叶旬泽、和还和丧尸纠缠着魏阳、一直十分鸡贼地躲在鞭子逃出的麻袋里的甜甜、拿着剑轻戳丧尸小腹的蒋智晗、躲在桌子底下瑟瑟发抖的李晴等十五位魔侍。其中五位已逝。四男一女。一直以来的分数排行榜第一的那位女士也不幸丧命。
这就是人生的残酷之处吧。那么努力、那么坚强,只因为抱着先苦后甜的念头才肯拼命。奈何在终点还要遭受被活生生咬死的痛苦。把所有希望放在那终点,若它负了你,这一生一下就丧失了意义,反之,这一生会获得一个完美的句号"。"。如果这女人还能发表意见,她可能会先骂一句,随后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遭这罪干什么?"
十六个新晋魔侍中救了十五位。显然还剩一位,就是神秘男。他用强大的臂力控制着丧尸。似乎在和丧尸拥抱,一直以来视线从未逃离过丧尸那惨不忍睹的脸,忽视着它腐烂的皮肤。他看它的眼神那叫一个深情。直到云的出现。这朵云是个男人身。个头和神秘男控制的丧尸相仿,面容清秀。他双眼无比纯净,脸粉嫩嫩的,圆圆的,看起来像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书生。
和其他云朵不同,他没有急着救面前的那个男人,而是就呆呆地大眼瞪小眼,就连蒋智晗也读不出他那一刻想的是什么。
和其他魔的反应一样,男人一开始也不敢动。他的唇不断地颤,先是心酸地哭了出来,然后慢慢地咧嘴大笑,攥着拳头,抠破了自己的手掌。他轻轻地说了一人的名字,三个字,听不见是哪三个。原来他不是哑巴啊。
云朵点了点头,像是在回应他说的话。神秘男突然跪了下去,含泪哆嗦着,道了"对不起。"嘭!他头重重地磕地,抬头时额头一片红。看得出他很想冲上去拥抱云,但出于和所有魔一样的那种害怕和愧疚,他只能给他磕了个头。像给长辈拜年一样,要是云手里能拿点压岁钱就完美了。
云听懂了,微笑着摇了摇头,他原本那么纯净的眼睛看起来特别复杂。又开心又难过,不安又幸福,恨又爱。云他自身就是矛盾的。矛盾,那个推销兵器的老人在故事里出现过数次,照应在每个人的生活中、每个人的情感中、每人的想法中。他恨很多人,却一个人也不肯恨,最终这么强的怨念毁了他自己,但在庆典里又救了他,然后在魔府又毁了他。还好,若这是规律的话,这次他该得救了。
男人试探性地往前迈了一步,云后漂了同样的距离,斜过了头,给他个侧脸,然后赌气般的走到丧尸那里和它打斗。走的时候不忘看上几眼,脸上写了三个字:意难平。
屋檐上坐了十六位魔侍,其中死亡的五位摆成一个五瓣花,相互靠着。活着的十一人哆哆嗦嗦地看着地下的战场,满怀希望地看天上五颜六色的星河。心中不知还该不该再放油更多的期待。可能是有相同的故事,各自也有心中的意难平,不少人,尤其是甜甜,看着神秘男,落下了泪。魔府的每一位都是行走的故事书,而且它们的故事往往比小说更不可思议,更富有戏剧性。大浮大起,悲喜交加,而常常以悲告终。
叶旬泽周围都是一个个狼狈不堪的人,身上各处都是咬痕,抓痕。事已至此,他们都不会把泪水浪费在这些肉体的伤口上,而是心灵上的创伤。你看那刚被扶上来的男人,哭的眼睛都肿了。要不是旁边的人拉住了他,他就直接跳下去了。"一切都会过去的。"一人安慰道。"来魔府,不就是为了换个新生,忘掉过去么。"
"可他忘了吗?"神秘男问道,自己是这世上除他外最清楚这为你的答案的人:不管过多少辈子,去哪里,都不会忘。
另一位女子含着泪提出了一个这样的假想,"说不定这几天给我们送的汤都是一碗碗孟婆汤,等这个月过去了,过去的记忆就忘掉了。"又在自欺欺人,又在说谎。
可没人忍心捅破这个谎言。孟婆汤就孟婆汤吧。喝就喝吧。他们这一片,只能听到一片哭声和丧尸的鬼叫。远处还是很乱,哪都能听到哭嚎,还有嗖嗖嗖的声音。魔开始朝他们这边飞来,放出的箭射向丧尸,几乎是百发百中。有一只箭射向之前与神秘男纠缠的丧尸。都说在惶恐之下主观的时间会变慢,神秘男到不认为。他还每来得及反应,就已经有箭射穿了"他的"丧尸。在第三只箭射中前他跳了起来,在空中挡下了以及那后砸到了丧尸的身上。
在屋檐上观战的魔侍都发现每死一个丧尸就有一个云消失,神秘男肯定是怕那朵云消失,不顾性命挡下那箭。云朵来到他身旁,束手无策,心疼地看着他,想出手轻轻为他拔出那只箭,可明白那是不可能的。他不能说话,只能守在他旁边,不得不抛下恨,眼神原谅了神秘男。
男人缓缓抬起头,讪讪地看着他,眉头怎么也解不开。那朵云笑着,无声地骂了他一句"傻瓜"。露出小虎牙笑得更开了。云微挑眉毛,让他起身好让别人杀掉丧尸。神秘男连连摇头,哭喊着:"不可能。"这人不善于表达,一直只重复这一句话,让人琢磨不出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白云坚持对他笑着,一直挥着手,除了对他笑,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好。这是一个听不见摸不到的人能给的最大鼓励了。
耗了好一会儿,他挡着的那个丧尸已经是魔府的最后一位了。在云的无言劝说下,他妥协,让出了身子,哭着目睹了丧尸被一箭又一箭地射死。它身上足足有二十一只箭,其实根本用不了这么多就能杀死它。白云笑着,渐渐淡去,消失了。叶旬泽手中的鞭子这才不再闪出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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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桥已断
Fantasy醒来之时他竟化成了"鬼"。更加诡异的是,没有人记得他了,一路跌跌撞撞,他参加了恶魔的一年一度的庆典来争取机会存活下去。从这里开始,他就坠入了恶这条不归路。好朋友,蒋智晗明白叶旬泽这一生会是无比坎坷,明白自己留在他身边会面临前所未有的危险,可依旧选择不离不弃。二人一起扶持着彼此,一开始只为了能活下去,但是后来,他们意识到他们存在的意义颇大。一个乃阴差阳错闯入魔府的鬼,一个乃神殿的下一代天命泉水。本来截然不同的人,却一起重新搭起魔神两界大战后崩塌的天桥。 意见请私信,觉得写的还阔以就给颗星星支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