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形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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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人都不敢看。头颅一落下,侍卫就把它收了起来,迅速清理血迹,疏散了群众。魏阳还处在惶恐之中,不停地哆嗦着。蒋智晗信守承诺,开始讲糗事。"我学前班的时候在学校吃小餐桌。那天的炸酱面特别好吃,我的朋友又是个大胃王,已经吃了五碗面条了,怂恿我再去盛一碗。第二碗我没有吃完,端着碗不知所措地找到就着大锅吃饭的老师们。他们说让我倒了。我看看周围没看见垃圾桶,又看看老师。老师就说:'你倒了啊!'我被吓着了,就直接把饭倒回了锅里。老师看我的那表情,我还以为她要杀了我。"

叶旬泽都笑了,魏阳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人的情感是极为复杂的。往往不是非黑即白。故事里描述的类似于"爱你的一切"的话都太虚伪。你何德何能让这世界为你量身定制一个完美人?只是两人之间的爱情让你能够包容那些小瑕疵罢了。要是将那些缺点扩大十倍、百倍,你肯定会离开他。

人们特别喜欢痛快两字。痛快畅玩一夏,痛快谈一场恋爱、痛快地恨一次,爱一次。这些都是人间的奢侈品,所有人们才那么喜欢。得不到的。魏朗的一个错误,连累了他一家的人。魏阳好想恨他啊。恨到能卡住他的脖子直到他口吐白沫。恨到把枪口指向它的头颅,扣动扳机。恨到放火烧了他的一切。可惜他做不到。

不能恨。那就爱到极致。爱到能忽视外人对他们的歧视。爱到敢名正言顺地说魏朗没有犯错。爱到可以再等二十年,然后对归来的大叔敞开怀抱,叫一声好哥哥。他还是做不到。怎么办?

魏朗入狱前几日,父母以为魏阳不知道,就把这件事隐瞒了起来。父亲拿到了魏朗的手机,模仿着魏朗的口吻和魏阳在网上照常对话。一到工作日,父母就穿上工装出门,假装自己还有工作。离开魏阳的视线后找个厕所换上普通的衣服,乘坐公交车去郊区看看房子。直到街坊邻居开始传出流言蜚语,魏家的秘密公布与众,他们才把魏朗的事情告诉了魏阳。魏朗死了四个月后,他们才找到租得起的房子、付得起学费的学校,和能支撑家庭支出的工作。父亲年纪大了,大多数人都喜欢招聘年轻有劲儿的小伙子当保安。年轻人不喜欢干脏活,父亲去了一家装修公司干活,月入四五千。母亲找了一到了一家有钱人做起了月嫂,两三个星期才能回家一次,月入八千。

不知道是从哪儿听到她的孩子杀过富商。没过多久母亲就被辞退了。"不会有人再做这样的事情呢。"

"生出干这种事的孩子的人能是什么好人?"这个妇人平时那么娇气,轻轻碰一下就哭闹好久,就是个巨婴。踢门的时候倒力气挺大。

一家人很冤,很气。但是也能理解。最气人的就是这一点。他们当然有权利因为她的孩子是杀人犯辞退魏阳的母亲。情有可原。但是事实是他们家对任何人都没有危害,反而是他们生存的很困难。为什么也要被剥夺正常生活的权利?

"要不找个地儿喝点。我说你死前十七岁,现在肯定成年了。喝点儿酒死不了。"

魏阳摇了摇头,丢了魂儿一般地向前走,"我有点累了,改天吧。"

简单道了别,叶旬泽忙问蒋智晗,"那个斗士说的是真的吗?"

"奎兄敢让他在大庭广众下说,肯定有依据。至于是不是真的......你相信鬼吗?如果你相信,要是你能证明说书先生的故事的确是鬼所为,那么他说的就是假的。如果你不相信鬼,要是你能证明说书先生的故事里发生的事情是别人所为,那么他说的就是假的。如果不能,那你就只能相信他说的是真的。"蒋智晗说道。"咱整点儿吃的再回去还是现在就回去?"

"回去吧。最近你练功时心不在焉的,奎兄让我好好盯着你。"

蒋智晗摆了摆手,"嗐,你还不了解我,我又不靠武功高吃饭,多少会点不被人打死就行了。没必要武功那么高超。"

奎桑站在小桥上,拿着小虫子喂鱼。听到他们的而脚步声后,冲他们点了一下头,"下个月你们和武君的两位徒弟有一场切磋。武君特意让我转告叶旬泽,不能使用寻意。"

叶旬泽一愣,心头一慌,他就只有寻意一个武器,不用它用什么啊。奎桑察觉到了他的顾虑,"莫慌,"他把准备好的剑交给了他,"你武力欠佳,如果用全新的魔器毫无胜算。这把剑被血水浸泡了多年,嗜血但无主,杀伤力强。我相信一个月内你可以驯服它。"

进了山洞内,奎桑借用叶旬泽的新剑为他们展示了一套剑法。眼随剑、剑随手、步步优美、剑锋里发出的凉气逼人。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头发都散开了。剑入了鞘,奎桑问他们,"漂不漂亮?"

两人纷纷点头,蒋智晗更是感叹:"帅气逼人啊。头发散的一瞬间堪称点睛之笔!"

"你莫对我说这句话。方才的剑法是在模仿叶旬泽,要夸便夸他吧。至于头发,大概是今早梳的松了,纯属失误。"一听到奎桑这句话,蒋智晗尴尬地摸了摸头,"那还是算了吧。"

"叶旬泽,你能看出来这其中的缺点吗?"

"眼不该跟剑。"这个问题不是一个很难得问题,叶旬泽答得不费力气。

"那为何你之前一直看寻意?"奎桑又问。

在有充分的把握能够刺中敌人前,很多初学者都喜欢盯着武器看。"看着更有把握。"

"叶旬泽你要分清一件事。寻意固然强,也有很强的学习能力,但是没了主人它什么也不是。你作为它的主人,你需要使用它,而不是靠它保护你。如果你不改掉这个毛病,那我奎桑的徒弟就不是你叶旬泽,而是寻意。无论我怎样训练你,都只是寻意在学习。"

蒋智晗在一旁看热闹,幸灾乐祸。奎桑撇了他一冷眼,"知道我为什么先和叶旬泽说吗?原因有二。这第一、你的问题比他大,先说你会浪费叶旬泽的时间。这第二、我说了叶旬泽会尽量改,而你就只会右耳进左耳出。我以为,跟你说不说都一样。"他转过来,和叶旬泽继续耐心地和叶旬泽说,"你不用有压力,我小时候也有你这样的问题,慢慢改就好。"

剑回到了叶旬泽的手中。奎桑一挥手,叶旬泽手中的剑消失了,但依旧能感觉到它的重量和触感,只是看不到了而已。奎桑让他以后就这样练剑,摸得着看不见,就算看向右手也找不到武器,慢慢就不看了。

叶旬泽站在台上,仿佛赤手空拳,明知道手里拿着剑,但心里还是没底。寻意是无可代替的。他束手无策,双目无助地看着站台外的两人,四摊水渐渐升起,凝成水珠然后形成人形。

面对水人的攻击,叶旬泽开始武动无形的剑。水人的身体被一分为二,然后重组又成人形。就像是......不死的小强。虽然不留伤口,但是真的很痛,因此叶旬泽一直咬着下嘴唇。每次练完嘴唇都格外的红。通过水人的形体改变,水溅的方向,和自己的感知,他能够辨别出出剑的位置。其实这武器是否隐形没有那么重要。

"他悟性是真好。"奎桑夸赞道。

"嗯,我也发现了。"奎桑疑惑地看着蒋智晗,问他何出此言。

蒋智晗低头一笑,眼睛一转,道:"叶旬泽可不止有你一个师父。早在百年前我就教了他移动视觉。你也知道,那可不是一个好学的东西,但是他瞬间就领悟了。"

"那么早教魔力是错的。"

蒋智晗连忙摆手摇头,"这跟魔力没关系。修心。这是修心,我的专属领域。你不能保他周全,那我就只能让他心无旁骛、无忧无虑。我不想看到他不开心的样子,更不想知道他的不开心是因我而起的。所以我要教他修心,让他尽可能地光明。"说话的时候蒋智晗的声音变得沙哑。

"随便,你有分寸就好。"

训练完,叶旬泽大汗淋淋地走下来,身上有多处伤痕。应该是打斗时不小心伤了自己。刚才承受了那么多的痛苦,现在这些伤他也感觉不到,也不在意看,要不是蒋智晗惊叹了一声,他都不会留意。

天桥已断Where stories live. Discover no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