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怜、冰-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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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叶旬泽走后,婆婆吹灭了所有蜡烛,唯独餐厅的三根烛灯依旧亮着。它们在静夜中愤怒滴发泄着情绪,像患有躁郁症一般狂舞着。她安静地收拾着桌子,看着两个空空的茶杯以及被消灭的一干二净的一桌桌菜,叹了一口气。收拾完她伸了个懒腰,吹灭了满心不甘的烛灯,依靠照进屋里的月光探明,轻而易举地回到了卧室,双手捧了一把灰色盆中冰冷的水,使劲洗了一把脸。坐在了床上,将鞋子脱下,双手放在小腹上,闭上了眼睛,准备入眠。

虽然婆婆相貌年轻,但是年纪理论上也不轻了,应该躺在床上一闭眼就睡着了。不过婆婆并没有,脑子里反复回放着叶旬泽真诚的眼神,谁能想到说的却是那种傻话。"正与邪是相对的。"怎么回是相对的呢,若是那样,正与恶又该如何区分,这场仗还如何打下去。简直荒唐,荒唐至极!她想着想着还有些生气,鲤鱼打挺坐了起来,踏上鞋,自己在房间里转悠着,自言自语道,"叶旬泽看起来这么懂事个孩子怎么会说出这种傻话呢?人之所以活在这世上终究不就为了讨个公道,给魔一个正道,光明地一统天下。若不是这样,我们存在又有什么意义?"可能是她也意识到这样边走边自顾自喃喃,做起来有点傻,她又坐了下来,盖上被子,闭上了眼睛,睡前又叹了口气。

她具体何时入眠无人知晓,但之后就没有多大的动静了。风开始呼呼地刮,雪花贴在了纸窗上,彻底挡住了月亮给予屋子的光芒。还好林中没有下这大雪,要不然蒋智晗和叶旬泽两人可能就被活生生冻死。若是那样就没有接下来的故事了。窗沿上结了冰锥,在慢慢地滴水。给它足够的时间,它能穿通这厚土,将魔带到一个新的世界。


这世界宁静了几个时辰,当天气渐暖,星星不亮,天也不再暗,婆婆的屋子里传来了砰砰砰的敲门声。响三声,停三秒,再继续敲门。这声音不大,也不急,因此婆婆多睡了大约一分钟的时间才察觉,揉揉眼睛穿上鞋子,闭上眼睛,脑子里浮现叶旬泽,也就是周逸,的脸,身穿一身黑,站在门口浑然不知婆婆已经在监视他了。她穿着整齐后走了出去,睡了一觉也不生气了,心平气和地和的开了门,请他进来。

这大半夜醒来多少有点小脾气,再加上千万的争吵,婆婆就十分客套地冲他笑了一下,"怎么又回来了?来跟我道歉?"

叶旬泽非但没有回答,还眼神呆滞地向前走着,直接撞到了婆婆身上,然后一把将她推开。婆婆来不及发怒,就看见了他浑身上下布满了淤青和伤痕,衣服都烂了,便不好意思责怪他什么。"鸿鹊那死丫头打你来着啊。还打成这样了。快找个地方坐下婆婆给你包扎啊。你别回去了,我们也能想办法把你和你的朋友送回人间。"

平时叶旬泽走路的确僵硬,仿佛当过几年兵,但也没有呆到想以跟长了腿的木头一样。婆婆心想到:这孩子怕是被打傻了吧,鸿鹊怎么能这么狠心。就冲着这和他弟弟一模一样的脸就不行啊。

"好了好了娃我不生气了。麻烦你说句话吧,这精神疾病我可医不了。"

他缓缓抬起手腕,手指向自己的方向弯曲,指示婆婆靠过来。婆婆道,"我先去拿点药去,你先歇息着。"

婆婆担心地走两步就得回头看一眼,只见叶旬泽蔫儿的像个没电的机器人,双目无神,面色苍白,生无可恋地让人可怜。婆婆叹了口气,心中又加了一种怨念:改天一定要替他讨个公道,至少把鸿鹊折腾到半身残废。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带着几个碗,一把药草,和几个小葫芦回来,叶旬泽一点都没动过,不停呼吸就跟死了没有任何区别。他又一次渐渐把手抬了起来,没有丝毫温度的手放在了婆婆暖和的脸颊上,大拇指按住脸,其余的四指顶着她的喉咙。另一只手抽起,冰锐冲着婆婆的眼睛。此时她的脸仿佛被火靠着一般,叶旬泽的大拇指按的她根本无法呼吸。

没等她反抗,手麻利地咚了两下。冰锥插进眼球里,冰凉的感觉刹那间降了烧痛,一时间还有点舒服。不过下一秒就不止是爽那么简单了,是无与伦比的疼痛和极其不适的感觉。这感觉好比自己的连个眼珠子一边被人烤着一边在冰柜里冻着。这还好,最可怕的是冻着冻着,烤着烤着,眼珠就炸了。虽然一片漆黑,但依旧能想想那些血液喷赤,不体会,想象一下都浑身起鸡皮疙瘩。

紧接着她的手也没了知觉,自己被一脚踢到,神智混乱到已经想不起要挽留那人了。叶旬泽起身,迅速离去。这也就是难以置信的部分,这是叶旬泽啊。她捂着自己的双眼,不停地哭着。眼泪和血呜嚷呜嚷地从眼眶中流下。

她不敢,也不肯相信这是那个虽然有些冷酷,但很懂事礼貌的凡人孩子。就这样,她崩溃地泣成了泪人,直到剩余的血量无法支撑她哭下去位置,才靠在那个软绵绵的沙发上,瑟瑟发抖。

后来,正如叶旬泽所说,他又一次来到了婆婆的房间。不过似乎是故作无辜地帮着婆婆包扎。

婆婆跟楚瑜希说:"今早进来的也是周逸,但不是叶旬泽扮得周逸。"事到如今,真想不明白她为何还要帮叶旬泽做掩护。


天桥已断Where stories live. Discover no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