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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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方浥坐着出租車回到了會場。

她去了休息室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頭發,這才發現自己忘了把發卡拿了回來。

少了一根發叉會被人發現嗎?

她無奈地按了一下自己的太陽穴。

"夏方浥。"周觀昕愁眉深鎖地走了進來,"你到底去哪裏了?你不是知道你要是不在,又有人要說閑話的不是嗎?"

"我已經回來了。"夏方浥道。

周觀昕看了一眼夏方浥語氣嚴肅。

"秦柔是怎麽回事?你和她在一起做什麽?"她問。

夏方浥沒有想到周觀昕還在糾結秦柔的問題,"沒做什麽。"

"......你說謊,"周觀昕心事重重地垂下了眼睛,"你身上全是她的味道。"

夏方浥一愣。

她忘了。

無論是Alpha還是Omega對氣味都是很敏感的。

周觀昕有些無奈地看着夏方浥,從包中遞給了她一瓶香水。

"用這個蓋一下吧。"

是Omega用來掩飾自己的香水。

這種香水可以中和Omega的信息素,讓人感覺不到Omega的存在。

夏方浥輕輕噴了一點,是薄荷的味道。

這是和薰衣草極其相配的味道,夏方浥沒有細想地拿了過去。

"謝謝。"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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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觀昕走了之後夏方浥仍然在休息室坐了一會兒。

隔壁傳來了幾個人的議論聲。

是莊家的人。

因為夏家的休息室和莊家的休息室是挨在一起的,牆壁有些薄,夏方浥一下子就聽清了對面的對話聲。

"為什麽我們要和她坐一張桌子啊?"

"晦氣啊。"

"她怎麽了嗎?我覺得她長得挺好看的啊?"

"好看?妓生的。"

"可她還是S級啊。"

"那又怎麽樣?級別越高,精神力越不穩定,而且她媽還是那種死法,我不信她沒有精神問題......"

"她媽不是車禍死的嗎?"

"你的那個是夏家對外說的版本,她媽其實是——"

夏方浥忽然胃裏開始泛出一陣惡心,她連忙把東西整理好後走出了休息室。

--

九點,婚禮正式開始。

夏家人和莊家人是坐在一桌的。

婚禮進行得非常順利。

夏方浥坐在席中,像是一個局外人一樣默默地切開晚餐的羊排,該舉杯的時候舉杯,該點頭的時候點頭,把自己融入了背景之中,不突兀不刺眼。

但世界上總有一些好事之徒。

坐在她對面的Omega感興趣地看了她許久,終于問道:"夏方浥,聽說你是S級的Alpha,那你以後應該會成為搶手人才吧?你以後想要做什麽?"

夏方浥聽出來了這個是在休息室誇她好看的那個人。

夏方浥看了一眼夏之霖。

夏之霖沉默地将一口葡萄酒送入嘴裏,沒有說話。

夏方浥沉默了幾秒,道:"我想成為一個和我父親一樣的醫生。"

問話那Omega眼睛眨了眨,"這很好啊,你是S級的Alpha,一定可以成為名醫啊。"

夏方浥心裏有些開心,眼睛裏帶上了笑意。

"呵,我去趟洗手間,你們慢慢聊。"本來就托着臉覺得無聊的夏月渝在聽到這句話後就點起了一根煙,向外走去。

夏之霖将面前的羊排切下一塊文雅地送入嘴裏,在完全咽下了羊排後他甚至看也沒有看向夏方浥就道:

"夏方浥,你不能當醫生。"

他的語氣一如既往地冰冷,沒有溫情,甚至連一點孩子對他向往的觸動都感受不到。

夏方浥看着他,一瞬間眼神動搖地捏緊了手裏的叉子,"為什麽不行?"

夏家所有人都是畢業于醫科大學的,就好似與生俱來的使命,每人都是首席畢業。

夏方浥也理所當然地以為自己有着這個使命。

"夏家不需要你來當醫生,你以後做什麽都可以,但是唯獨醫生不行。"

"......"為什麽?

"你不要試圖谄媚我,做好你的分內之事,未來夏家的財産,你該拿到的,我都是會給你的。"

"......"夏方浥怔怔地看着父親,好似第一次看清了這個Alpha的心。

他把自己的理想和努力看做是為了家産而做出的算計。

為了防止她算計到自己兩個名正言順的孩子,他要杜絕一切夏方浥這個不正當的女兒做的一切。

夏方浥彷徨無措地看着夏之霖,"爸,我、我不是為了和大哥大姐争奪家産才想當醫生的,我是真的想學醫。"

"不行就是不行,"夏之霖說完又咽下了一口酒,"換一個職業。"

他的語氣說一不二。

夏方浥沉默地坐在位置上,一時間好像忘記了應該如何說話一樣。

她是真的想成為醫生的。

可難道因為她的出生,她所做的一切就要明碼标價地寫上低人一等?因為她的出生,所以連她的努力都是別有用心?所有的理想都是龌龊的污穢?

夏方浥緊緊咬着嘴唇,眼睛裏流露出了痛苦和掙紮。

"......我知道了。"

她不是知道自己不能當醫生了。

而是知道了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會被惡意地曲解。

并且那惡意來自于自己的親生父親。

餐桌上的人都用複雜的眼神望着這對父女,而夏方浥裝作沒有發生過剛才的對話一樣平靜地将菜送入嘴裏。

她剛才咬自己的嘴唇太過用力了,以至于吞咽下去才發現她的喉嚨裏都是血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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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邊燈火通明,宴會一直持續到淩晨。

天空裏接連閃爍起巨大的煙火,美不勝收。

賓客們在舞池裏或跳舞或聊天,樂隊在旁邊演奏起了經典的舞曲。

看着華美的場景,夏方浥閉了一下眼睛,又想起了剛才父親的話。

她一瞬間有些窒息。

她有些畏寒地把手伸進了褲子的口袋,忽然摸到了周觀昕的香水。

夏方浥看着周觀昕的香水,打算還給她。

但轉了一圈,她發現周觀昕不在舞會現場。

她想起了周家的休息室是在二樓的盡頭,于是上了別墅樓梯,走到了二樓。

剛要敲門她就發現周觀昕房間的門沒有關好,露出了一條小縫。

"你怎麽不多和那些世家Alpha相處相處?她就一個私生女,你老和她在一起幹什麽?"

這是周觀昕父親的聲音。

夏方浥腳步一頓,不自覺地躲到了門後的陰影裏。

私生女是在說自己,夏方浥清晰地意識到這一點。

"您以前不是叫我多和她來往嗎?"周觀昕語氣疑惑。

"但你今天聽見夏之霖說的話了嗎?你能指望夏方浥能繼承夏家?和她在一起你能得到什麽?我不是教過你如何如何權衡利弊嗎?你還是多和霍家的孩子來往吧。"

周觀昕在房間裏嗯了一聲,好似是答應了自己的父親。

夏方浥怔怔地站在門口的陰影裏待了好一會兒。

随後,她腳步一轉離開了周觀昕的休息室。

她忽然覺得憤怒和痛楚讓自己的心髒好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用力擠壓着一樣,讓她痛苦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無論是父親的鄙視,還是周觀昕,一切都好像讓她窒息......

既然不願意愛她,為什麽當初要把她接回夏家?

既然不願意和自己做朋友,為什麽又總是在自己身旁?

為什麽?

為什麽你們要做出這麽矛盾的事情?

給我一點希望,又把我推向絕望呢?

就好像在玩弄我的心一樣?

她離開了熱鬧的晚會走到了晚上僻靜的海灘,她失去了平常的矜持,随意地坐在了沙灘上。

她到底錯在哪裏?要被人這樣戲弄?

海浪冷冷地拍打着沙灘,她卻越來越喘不過氣,她無法阻止這種痛苦,于是連呼吸也絕望地顫抖起來。

有沒有人能夠告訴她一個答案?

——夏老師,我是你的貓啊。

一瞬間,秦柔的話浮現在了她的腦海之中。

她想見她了。

想聽她叫自己夏老師,想看她望着自己的眼神,想要聽她任性的撒嬌......

夏方浥的手指點到了秦柔的聯絡簿。

但當她要按下那個號碼的時候。

她的手指又停下了。

現在已經是深夜了,這樣很不禮貌。

她的眼睛裏閃過了掙紮和無助。

可她現在真的好想聽聽她的聲音。

哪怕就只是聽她叫自己名字也好。

現在只要能聽見她的聲音,她就會覺得自己會好起來,她就會覺得自己不再是一個人了。

她最後還是按下了那個號碼。

她知道自己這樣很自私,她也在心裏說了很多次對不起。

可她沉默着等了很久,電話傳來了無人接聽的提示音。

畫面一瞬跳回了撥打頁面。

夏方浥垂下了眼睛,手指忍不住第二次放到了撥打上面。

秦柔,求求你了......

接一下吧......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當無人接聽的提示音再度響起的時候,夏方浥的嘴唇孱弱得發白。

為什麽會在這麽重要的時候不在呢?

胸口一股劇痛壓了上來,讓她痛苦到難以呼吸。

夏方浥看着黑色的海面,想起了自己的母親。

——不會有人喜歡我們的,到頭來都是白費力氣。

母親說的話現在看來是字字珠玑。

夏方浥有些絕望地看向了黑色的海,不知看了多久,漸漸地連晚會那邊的聲音都聽不見了。

她垂下視線,突然很想往海的中心走去。

一段音樂響了起來。

夏方浥不可置信地滑開了手機。

"夏老師,你找我?"秦柔的聲音軟軟的,帶着一點慵懶。

夏方浥看了一下手機顯示的淩晨兩點,一瞬間感覺自己有點哽咽。

"嗯。"她保持平靜地從沙灘上起身慢慢地開始踱步。

"我聽見了風的聲音了,你在哪裏呀?"

"我?"夏方浥看了一下漆黑的大海,"我在海邊。"

"你冷嗎?夏老師?晚上的海風可是很冷的。"

夏方浥完全感覺不到寒冷,因為剛才她甚至連呼吸都很困難,無心去感受,而現在她的心中更是湧起了一股暖意,沒有了寒冷。

"我不冷。"

"可我冷啊。"秦柔溫柔地笑了一聲。

這笑聲不是從電話裏傳來的,而是從夏方浥的身後傳來的。

夏方浥的眼眸微微晃動。

她剛想向後看過去,一股屬于人體獨有的溫熱就貼在了她的後背上,兩只細膩白皙的手臂環住了她的腰。

"夏老師,"秦柔的下巴抵在了夏方浥的肩膀上。

她乖巧地道:"我好冷啊。"

她的聲音像極了一只撒嬌的貓。

"嗯。"

驀地,夏方浥很想要流淚。

【GL,ABO】钓系O想撩了我就跑(腹黑Omega带坏我) -  池数(完结)Nơi câu chuyện tồn tại. Hãy khám phá bây gi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