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斂難以置信顧羨溪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但是現實就是這樣殘忍的擺在她的眼前。她親眼見證那些字,那些話從顧羨溪的口中被說出來,傷得她丢盔卸甲,傷得她幾乎想落荒而逃。
她用受傷的眼神看着顧羨溪,不相信的搖搖頭,"你在騙我,你不可能說出這樣的話!"
顧羨溪不想再看到她,也不想讓她看到自己隐忍心疼的模樣,轉過身背對着她,說:"溫斂,你忘了我吧。我不值得你喜歡。"她閉上眼睛,費力的說:"而......我也不愛你了!"
是該覺得殘忍。
可既然要讓溫斂死心,那她就不得不這麽做。
溫斂仍然不信,轉到顧羨溪的面前,握起她右手的手腕,舉在兩人面前。她送給她的戒指仍戴在顧羨溪的指節間。
她含着淚,哽咽的問道:"你既然說不愛我了,那你為什麽還要帶着我送給你的戒指?"
"這個嗎?"顧羨溪看着那枚銀白的戒指。即使再不舍,她也狠心的甩開溫斂的手,一咬牙直接把戒指褪了下來,扔到了溫斂的面前道:"那還給你好了。"
戒指順着溫斂的衣襟滑落到地板上,滾動了一段距離,又打轉了兩個旋才停下來,随之摔碎的是溫斂的心。她垂着首,眼淚順着臉頰流了下來,"你真的決定了嗎?"
顧羨溪不忍心再傷她下去,只想快點與她做個了斷,紅着眼眶道:"是的。"
溫斂閉上眼睛,仰頭努力的不讓自己的眼淚再掉下來,咬着牙關說:"給我個放棄的理由......"
"我不想和你再在一起了。"顧羨溪說完這句話,咬着唇,眼淚潰堤而出,但是溫斂看不到。
"顧羨溪......"溫斂低聲輕呢着道。
也許這是她最後一次念到她的名字。
她不是念給顧羨溪聽的,而是念給自己聽的。她要記着這個名字一輩子,記住她給自己的傷,一輩子!還有曾經的愛,一輩子!......
彎腰拾起那枚戒指,溫斂将它緊緊地攥在手心裏道:"那就如你所願吧。"轉身,眼淚肆意落下,喉嚨像被灼燒了一般疼痛。向外挪動的腳步,将兩人的距離越拉越遠,再也回不去從前了。
等溫斂走了之後,顧羨溪所有的僞裝在剎那間全卸了下來,緩慢的蹲了下來,抱着膝頭泣不成聲。
空曠的套房裏,突兀的響起鎖芯轉動的聲音。
一年沒有人居住過的屋子,早已積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塵。房門被推開,打破了它們之前的沉寂。
來人邁步走了進來,随手關上了房門,手指觸摸着白色的牆壁,一步一步的走了進去,最後掀開蓋在沙發上的塑料布,坐了下來。
看着熟悉的房間,如今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溫斂心裏五味雜談,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紛紛湧了上來。
她剛定下第二天出國的機票,臨時起了念頭,向房東求來了這間房間的鑰匙,就是想在臨走前,再看看她和學姐曾經相處過的地方。
下次,再回來,就不知道要多久了......
喬伊斯剛幫她遞交了,留在國外升研的材料。等她飛機降落的時候,估計就能得到回信了。
溫斂用力的抹去眼角溢出來的淚水,可怎麽抹也抹不幹淨。最後她不耐煩了,索性讓它流着。
就在這張沙發上,她曾從背後擁着學姐,與她耳鬓厮磨問道:"學姐,你會愛我多久?"
當時的學姐一挑眉,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永遠。"
她狡黠地又問:"十年......二十年......五十年......一百年......到底你的永遠,是多遠?"
"愛到......你不愛我為止。"
學姐那時明明說會的......
如今她還愛着她,她們卻分手了,這算什麽道理?溫斂不懂,眼淚沾濕了她掩着臉的雙掌。
這裏的一切,都有顧羨溪生活過的軌跡。可是正因為如此,如今的黑暗,和如今的悄無聲息,都在證明那個人已經走了,她不會再回來了。
溫斂心痛難當,無法排解和轉移。她用力的敲打着自己的頭,只想讓自己清醒一點,但是一點效果都沒有。到最後她不得不放棄了,手掌無力的轉着額頭,面上淚如雨下,腦中甚至冒出了就此消失在這個世界上的想法。
再也不要痛苦,再也不要傷心。
她這樣想着,便踏上小屋的陽臺,看着底下來來往往的車輛。她的手掌死死的抓着陽臺的邊緣,閉上眼睛,想就這麽跳下去。
現在只有她一個人,如果她想跳下去的,是不會有人來攔她的。這裏雖然是四樓,有點矮,但是下面車水馬龍,跳下去也是必死無疑的。
只要一死,就什麽都幹淨了,沒有煩惱,不會絕望,學姐也不會知道她死了。
而且學姐都不要她了,她活着還有什麽意義?
但是當她想再向前邁一步的時候,腦中又冒出了一個與之前消極想法相反的念頭。
她努力了這麽多年,身上背負了許多人的期望。她要是現在就輕易地死了,豈不是會讓他們失望?
不說父母那邊,光是宋元駒......再承受一次......她怕他會崩潰。
還有她所謂的理想和夢想,死了之後就再也實現不了了......
人活着就有希望,但是死了就真的什麽可能都沒有了......和學姐複合的可能......
她站在陽臺上呆呆的看着底下的車流一個多小時。從黃昏站到天色徹底昏暗,才克服了心中的魔障。
深呼一口氣,轉身離開陽臺。将鑰匙還給房東之後,她便回到了酒店,準備第二天回國外。
臨走前,徐雅潔從實習的醫院趕了過來,要送溫斂上飛機。
在安檢口前,一身穿着休閑裝,頭上戴着鴨舌帽的溫斂,遲疑的問道:"你怎麽過來了?"
徐雅潔怕錯過溫斂,是跑過來的。溫斂問話的時候,她剛停下來沒有多久,還在輕喘着,不敢說是顧羨溪要她送溫斂的,眼睛提溜一轉答道:"你一年多沒有回來了,我怕你不熟悉這裏,所以就過來了。"
溫斂淡淡的一笑道:"我不是小孩了,你放心好了。"
徐雅潔見她沒有什麽異樣,瞧着她的臉,小心翼翼的問道:"你和羨溪?......"
話還沒有說完,她就看見溫斂的笑容有些僵硬了,連忙止了話語,觑着她的表情,擔心是不是戳到她的痛楚了。
她這麽擔心的模樣落到溫斂的眼裏,不想讓她多想,所以勉強的繼續笑下去,道:"我早就想通了,這次回來一趟,無非是找死心而已。"
徐雅潔聞言,輕松了一口氣道:"那就好。"手掌拍了拍她的肩膀道,"看開點,癡漢。"
溫斂沉默了半響,和她打着商量道:"以後別再叫我癡漢了......可以嗎"她已經沒有人可以癡漢了。
以前是因為溫斂癡迷顧羨溪,徐雅潔才叫她癡漢的。現在她們兩個人都已經分手了,自己再這麽叫,豈不是在反複的提醒溫斂,顧羨溪嗎?徐雅潔抿唇想了想,改口道:"好吧,溫斂。"
溫斂認可的點點頭。雖然她已經和顧羨溪分手了,但是和徐雅潔還是可以做朋友的,更何況她還需要她的幫忙。
登機的時間快到了,機場的廣播正在呼喚着溫斂乘坐的那一航班的乘客上飛機。
溫斂準備和徐雅潔再說最後一句話就去過安檢。
她說:"幫我回去和她說,我希望她能幸福。即使這幸福不是我親手給予的,我也不能親眼見證,但是我還希望她能幸福......"本來後面還有一句話的,但是溫斂說到這裏就說不下去了,轉身要走。
還沒有走兩步,徐雅潔就出聲喚住了她,問道:"你還會回來嗎?"
溫斂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發紅的眼圈,擡手壓低了帽檐,背對着她說:"會的。"
"什麽時候?"
"我會回來,但是也許是在很久以後。至少等我忘了她,我再回來。"
徐雅潔一撇頭,瞧着溫斂的側臉問道:"你真的能忘記她嗎?"
"或許不能,但是我會嘗試的。"最後如果還是忘不了的話,她連借口都想好了。因為那不是她的錯,而是顧羨溪太好的緣故。
溫斂上飛機之後,徐雅潔按照顧羨溪的吩咐,看着溫斂坐的那趟航班起飛之後,才撇了撇嘴離開。
她曾經羨慕過她們兩個人的感情,但是誰能料到最後會傷的這麽重。
一個遠走他國,一個留在原地。
從此,天涯海角,再難相逢。
她心底有一絲慶幸。慶幸着當初羨慕的她,沒有輕易地去嘗試愛情。
回到醫院之後,她和顧羨溪說:"她成熟了不少。"
原以為顧羨溪會有所動容,沒想到顧羨溪只是輕點了一下頭,嗯了一聲,道:"看來沒有我的日子,她也可以過的很好。這樣就讓我放心了......"
徐雅潔嘆了一口氣,問道:"你這又是何必呢?"
"是我耽誤她了。"顧羨溪擡頭看向窗外的藍天,陽光灑在她素白的護士服上。不知道她在看什麽,或許是她以為溫斂的飛機會經過?
短暫的出神之後,她收回了目光,繼續說:"我該離開的。"
願你前途光明,再無阻擋;願你一世無憂,平安健康;願你在下一站,遇到比我更好的人。
僅此而已......
再見,溫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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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至我亲爱的学姐 - 易临安(完结)
General Fiction一开始的温敛是不懂学姐为什么那么可爱那么萌的,让她心生了想保护她的想法。在一步步的接近过程中,等她真正明白那是为什么了,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对学姐产生了爱意。 然后温敛的目标就是,追到学姐!然后吃了她!睡了她!保护她!凡是要阻碍她的人,她都要把他斩草除根!一个个不留! 顾羡溪表示:温敛你个笨蛋!暗示的那么清楚,你都不懂,难道真的要她先告白吗?! 第一次恋爱的感觉,小清新,小忐忑,一步步的互相试探,懵懵懂懂的年龄遇上最爱的人。 本文原名《心药gl 》又名 #我和护士姐姐不得不说的故事!# #制服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