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客廳裏,電視屏幕發出的柔和光亮,照亮物體邊緣的輪廓。叽叽喳喳的喧鬧聲,不斷地從音響裏傳出來。随着屏幕上人物的晃動,物體上的光的顏色也發生了改變。
電視前的茶幾上,随意擺放的零食袋,被撕開的開口大敞着。一條長腿架在茶幾的上面。那一只腳一動,幾顆巧克力豆就從零食袋裏滾了出來,掉落到地面上。
喬伊斯慵懶的卧在沙發上,整個人都像被放了氣的娃娃一樣。她懷裏抱着一桶爆米花,眼睛半眯着,似睡非睡,又像是早就困了,而強撐着。
沉重的阖上眼皮,頭向一側的肩膀倒了下去,身體一震,她又立馬醒了過來。視野眯成一條細縫,往嘴裏塞了兩□□米花,想讓自己清醒點。
門口咔嚓一聲,溫斂開門進來。一臉疲憊不堪的模樣,毫無早晨出門前的生氣。每天不滿六小時的睡眠,讓她覺得整個人都不舒服。
将包随手扔在玄關的鞋櫃上,她拖着沉重的雙腿,走進客廳。
喬伊斯完全沒有了,當初那麽期待她回來的心情,連站起來去迎接,都不願意,依舊軟在沙發上。她吐出嚼不動的碎米,随口問道:"你怎麽這麽早回來,晚上沒有上夜班嗎?"
溫斂脫下厚重的外套,挂在衣架上,歇了一口氣,"沒有。"扭頭看向躺在沙發上的喬伊斯,見屋內的光線這麽暗,眉頭一皺,伸手就将日照燈的開關按下。
屋內乍亮,喬伊斯的眼睛被燈光刺的生疼,連忙用手去捂住眼睛。
溫斂去洗了一把臉,将睡意驅逐出自己的身體。出了浴室之後,她問喬伊斯道:"早上你去醫院做什麽?"
"不是說過了嗎?"一個節目完了,喬伊斯伸長了手,撈到遙控器,信手挑着頻道,答道:"拉肚子了。"
"藥吃了嗎?"
"沒有。"
"為什麽不吃?"
"看不懂醫生的字。"喬伊斯一邊盯着電視,目不轉睛的說着,一邊從沙發的縫隙扯出從醫院拿回來的藥,扔到溫斂的懷裏。
普通的漢字也就算了,她念了那麽久的中文,好歹也能讀懂一些。可是給她開藥方的醫生寫的字,就像是鬼畫符一樣。他交代怎麽吃藥的時候,她也沒有聽清楚。所以拿藥回來之後,她不知道怎麽吃,就不敢亂吃。
萬一吃成傻子怎麽辦?幸好輸液完之後,她覺得整個人舒服了很多,也沒有那麽着急。
溫斂作為一個合格的醫生,自然看得懂自己的同事在寫什麽,和喬伊斯一句一句解釋。喬伊斯将她的話都記在心裏之後,點了點頭,又往嘴巴裏塞了幾顆爆米花。
溫斂見她一點都不重視自己的身體,眼睛眯了眯,一把把她的懷裏的爆米花奪走,教育道:"你都拉肚子了,還敢亂吃!"在喬伊斯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眼疾手快地将桌面上的零食全收了起來。
喬伊斯張大了嘴巴,一顆沒有咬碎的爆米花,就這麽掉了出來。她顧不得去理那顆爆米花,飛身要去搶回自己的零食,問道:"你幹嘛要收走我的零食?!"
"拉肚子,忌葷腥,忌油炸食品... ..."溫斂念念叨叨的說,然後不容一點給喬伊斯搶回去的機會,将零食全部鎖在了廚房的櫃子裏,鑰匙握在自己的手心裏。
回頭仰着下巴,眼神威懾的睨着喬伊斯。有本事就從她的手上拿走鑰匙!
喬伊斯尾随其後,伺機搶回零食的計劃失敗,回到電視前,縱身撲向沙發哀嚎道:"有一個做醫生的朋友,真倒黴!"
溫斂回到客廳,帶着幾分幸災樂禍,笑道:"知道就好。"
喬伊斯看不爽她這麽得瑟的樣子,一個飛枕向溫斂襲來。溫斂敏捷的接住,然後扔了回去。她沒有心思和喬伊斯打鬧,轉身要去洗澡。
喬伊斯抱着抱枕,飄散着目光,突然說:"溫,你等一下,我有話要和你說。"
溫斂還沒有走到浴室,停下腳步,微側着頭,遲疑的問道:"怎麽了?"
喬伊斯在心裏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毅然決然的說:"溫,你知道我和你打電話的時候,我的面前是誰嗎?"
"誰?"
喬伊斯緩緩地吐出三個字,"顧羨溪... ..."
溫斂胸口心髒的位置,就像承受了突如其來的重擊一樣,悶悶的痛。一瞬間原來和喬伊斯嬉鬧的笑臉消失了,眸子裏閃爍着意味不明的情緒。
"哦?"假裝不以為意的,她問道:"然後呢?"
"溫,你聽過一句話嗎?"喬伊斯認真的說:"薄情,是因為把深情都給了一個人... ..."她頓了一下,擡起頭望着溫斂的背影,"我覺得你應該好好考慮一下這句話。"
她在家等了這麽久,就是為了想說這句話。
溫斂保持靜默,不去作答。
"你還愛她,對不對?"喬伊斯試探的問道。如果溫斂不敢面對自己,那她就幫她說出來。
"為什麽突然說起這個?"溫斂張口欲反駁,卻發現沒有什麽好說了,轉移話題問道。
"我刻意在她面前打你的電話... ..."喬伊斯将白天她去醫院,發生的事說了一遍,最後做出她這個局外人的判斷:"... ...她心裏也應該還有你的。"
溫斂慢慢攥起自己的拳頭,陰沉着臉,咬了咬牙說:"她心裏還有我,當初就不會和我分手!她耍了我!"
喬伊斯知道她的心結是什麽,問道:"為什麽總要記挂着過去的事不放呢?!"
而且我覺得她是個好人......喬伊斯雖然沒有和顧羨溪見過幾次面,但是她憑着女人的直覺,覺得顧羨溪是個不錯的人,"你沒有想過,她當初為什麽要離開你嗎?"
溫斂意識到自己又險些亂了理智,松開了自己的拳頭,狼狽的收拾好情緒。聽到喬伊斯這麽問她,無力的自嘲道:"當然想過... ..."
"難道不是自以為是的為了我好嗎?"口口聲聲說為了她好,做的事卻是着實傷害她的。
喬伊斯勸不了溫斂,嘆息的說:"也許吧,不過我覺得你應該親口聽她解釋解釋... ..."
她還沒有說完,溫斂就進了自己的卧室。
這次的對話,戛然而止。
溫斂一進入自己的卧室之後,就立刻關上房門,背靠着門板滑下來,直接坐到了地板上。
喬伊斯的一番話,攪得她心煩意亂。她用力的用手掌揉搓着自己的眉間,迫使自己冷靜下來,認真的考慮。
若是就此訣別了,她狠不下那個心,也做不到。若是複合了,就是對不起過去受傷的自己。
舍不了,忘不掉,她該如何選擇?
醫院的藥房門前,顧羨溪替一個重症的患者來取藥。點對好數目之後,她将所有的藥品一件不落的裝好,擠出擁擠的隊伍。
正想快步走回病房去,卻不小心撞到了什麽,險些摔倒。顧羨溪回頭一看,竟然是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被自己撞倒在地。
小朋友你沒事吧?她焦急的回身,想去扶那個小男孩。
那個小男孩卻自己爬了起來,兩只小手拍掉自己的臀部沾上的灰塵,然後擺了擺手:沒事。
顧羨溪先和他道了一個歉,确認他沒有受傷後,揚聲向排隊取藥的人問道:這是誰的孩子?沒有人應她,大多數人只是看一眼,不關自己的事,又立馬轉了回去。
顧羨溪只好蹲下身子,柔聲詢問小男孩道:小朋友,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裏?你父母呢?
小男孩低頭抿着自己的唇,眼睛偷偷打量着顧羨溪。他認得顧羨溪身上的這套服裝,加上顧羨溪輕聲細語的說話方式,一點也不兇。
他放下了自己的戒備,伸手拉住顧羨溪的衣角,擡起頭來,聲音糯糯的說:我迷路了,找不到媽媽的病房了......護士姐姐,你能不能帶我去找媽媽?
顧羨溪恍然大悟,看了一眼自己手上拿着的藥,她沒有空去,征求道:那姐姐讓保安叔叔送你回去,好不好?
醫院裏面不能亂跑,很容易被撞倒的。
小男孩聞言嘴唇一撅,做出要哭的模樣,可憐兮兮的說:不要,保安叔叔好兇。要護士姐姐,帶我去找媽媽。
顧羨溪不知道這個孩子為什麽那麽怕保安,但是她在這裏已經耽擱了許多的時間,再不把藥送過去,就來不及了。
所以只能帶着這個小男孩先去送藥,再去給他找媽媽。一路上問清楚小男孩母親的情況,她大概知道了他媽媽在醫院的哪裏,多次想把這個孩子交給別的護士,但是小男孩就像跟定她了一樣,怎麽哄都不跟別人走。
好不容易送完藥之後,她帶着小男孩來到婦産科的住院部。據小男孩說,他媽媽要給他生小妹妹,所以住在這裏。
按照着病房號,一間一間敲過去,很快就找到了小男孩的媽媽。
他的媽媽已經生了,一家人忙着迎新,竟沒有發現自己的孩子丢了。顧羨溪雖然覺得不可思議,但是也沒有資格說什麽,把小男孩交給他的家人,便要離開了當她走到走廊的拐角,那個小男孩又從病房裏跑了出來,喚住了顧羨溪:護士姐姐!
嗯?顧羨溪停了下來,回頭。
恰巧,這時過來上廁所的溫斂,從走廊的另一頭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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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至我亲爱的学姐 - 易临安(完结)
Ficção Geral一开始的温敛是不懂学姐为什么那么可爱那么萌的,让她心生了想保护她的想法。在一步步的接近过程中,等她真正明白那是为什么了,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对学姐产生了爱意。 然后温敛的目标就是,追到学姐!然后吃了她!睡了她!保护她!凡是要阻碍她的人,她都要把他斩草除根!一个个不留! 顾羡溪表示:温敛你个笨蛋!暗示的那么清楚,你都不懂,难道真的要她先告白吗?! 第一次恋爱的感觉,小清新,小忐忑,一步步的互相试探,懵懵懂懂的年龄遇上最爱的人。 本文原名《心药gl 》又名 #我和护士姐姐不得不说的故事!# #制服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