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傳染病

9 0 0
                                    

"需要我們對該患者的病因,還有因傳染病毒而引發并發症,盡早提出治療方案。... ...還有接下來曾經接觸過該患者的人,也會被送到我們醫院來隔離。

... ...這裏有外科的,內科的,... ...傳染科衆多醫生,其他的醫生都在陸續趕來的路上。希望大家能通力合作,控制住病毒的傳播,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他停頓了一下,面色沉沉,目光在在場每個醫生的臉上掃了一圈,接着說:"這次的病毒不亞于2003年的SARS,我們面臨的挑戰是嚴峻的,大家都要明白... ...在國外因為這個病毒,已經死了很多人了,連一些醫務人員都難以避免被感染,死亡... 所以我們千萬不能掉以輕心... ..."

當聽到SARS這個詞彙,大家的臉色都變了。SARS時,是什麽樣的場景,他們都心知肚明。學校停課,工廠停工,人人自危,街道上空無一人,每一座城市都宛如死城。

先上去的醫生,能活下來都是幸運。更別提,萬一被感染了,就算救回來,還有後遺症。

面對死亡時的恐懼,誰都不能幸免,但是與普通人不一樣的是,他們沒一個人說要走的。也沒有人去考慮,離開或者留下來。

那雖然是人之常情的事情,但是既然穿上這身白大褂,就不會選擇在需要自己的時候,向後退縮。

為了大部分人的健康和平安,有時候需要犧牲少數人,而她們就是這少數人。

院長助理還在說話,下面不少人已經掏出手機,在給家人發消息,做好各種準備。

溫斂左右看了一眼,糾結着,還是沒有選擇掏手機,而是十指交叉在一起,緊緊握住。

"接下來由傳染科的主任,為大家介紹一下這種病毒... ..."院長助理把自己的位置讓給了傳染科主任。

溫斂止了深思,繼續認真的聽上面的人說話。

會議結束之後,各個科室的醫生三三兩兩的從會議室裏出來,聚在一起讨論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事情。

溫斂在最後,一邊想着事情一邊腳步緩慢的走了出來,滿腦子裏都是該如何應對這次的挑戰。

當她們主任從她身邊經過的時候,溫斂餘光看到了他的身影,連忙擡起頭來,招手喚住了主任,道:"主任,請等一下!"

主任扭頭看向她問道:"怎麽了?"

溫斂快步走到了他的面前,求道:"主任,能讓我進去icu看看嗎?"據她所知,那個患者現在應該被隔離在icu重症監護室裏。只有親身見到患者的情況,才能實施有效的救治。

別人避之不及想躲的事情,她居然還主動要求去看。主任短暫的驚訝過後,恢複了處變不驚的常态,淡淡的說:"不要急,他們會讓你去看的。"

目光在溫斂身上掃了一圈,他語重心長叮囑道:"還是和家人說一聲,防止... ...萬一... ..."剛才溫斂的動作,他都看見了。這次傳染病毒,雖然沒有像SARS傳染力那麽大,但是死亡率卻比它要高上許多。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溫斂沉默了一會,點點頭。等主任走了之後,她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從口袋裏掏出了手機。

要不要打呢... ...溫斂翻開通訊錄,溫爸爸溫媽媽還在國外,沒有回來。她怕自己不明不白的打電話過去交代事情,會讓他們着急擔心,也怕到最後是虛驚一場。

而顧羨溪那邊... ...同樣的怕她擔心,更怕她知道消息之後趕過來,和自己做出同樣的選擇。

她靠近危險,可以無所謂,但是讓顧羨溪來冒險,那就不一樣了。

即使知道顧羨溪和自己有同樣無畏的精神,溫斂還是希望她安安全全的待在家裏,一身輕松的看到明天的太陽。

也許這叫自私?腦中浮現顧羨溪的模樣,溫斂微微一笑,那就讓她自私一回吧。

無意中看到喬伊斯的名字,溫斂想都不想,就快速的給她編輯了一條短信。告知現在自己身處的情況,讓她短時間內不要回來。萬一疾病爆發了,喬伊斯還能有機會逃脫。

發送完短信之後,手機發出嘟嘟的響聲,提醒電量不足。溫斂看了一眼手機左上角的時間,已經快天亮了,難怪會沒電。

将手機裝進口袋中,她起身去向自己的辦公室。

"啪"的一聲,辦公室天花板上的日光燈亮了起來,整間房間內的物體都映入溫斂的眼簾。

她左右打量着走了進去。即便已經過去了兩個星期,她辦公室裏的一景一物還是沒有發生任何改變,桌上擺放的物品也都在原位上。看着這段時間裏都沒有人來動過她的東西。

目光短暫的在自己的辦公桌上停留之後,溫斂直奔挂在衣架上的白大褂。

拍去白大褂上積的少量灰塵,溫斂将它取了下來,手掌在口袋的位置摸了摸,聽診器和必要的工具還插在口袋裏。

這是她過來的主要目的之一。

穿好白大褂之後,溫斂在自己的辦公桌前坐下,從口袋裏掏出一本空白的病歷和筆。

望着空白的病歷,她發一會呆,攥在手心裏的筆套開開合合。

姑且将它稱為遺囑吧。

主任說的對,萬一真的出事了,總要留下點什麽。溫斂屏氣凝神,打開筆蓋,就在筆尖即将落到紙面上的時候,卻又停頓了。

要寫什麽呢?

按理來說,一個人的遺囑,可以回顧自己這一生做過的事,忏悔或者榮耀。但是她是一個平凡的人,沒有犯過什麽大錯,也沒有做過偉大的事。碌碌無為的一生,像千萬個平凡人一樣,有什麽好寫的。

她只想給顧羨溪留下一點什麽。

想寫一些令人高興的話,讓顧羨溪不要太擔心自己,但是如果她還活着的話,顧羨溪又怎麽可能會看到這張紙?顧羨溪能讀到她現在所寫的這些話,這已經是不妙的表現。何必再寫一些空話,來浪費紙張。

想告訴她對自己好一點。因為人生不長,不必總是謙讓。對其他人也很溫柔的話,她會很累,自己也會吃醋的。

一些人,得到太多溫柔,就會得寸進尺。像那個欺負她的患者一樣,像... ...自己一樣。

其實本質上自己和那個患者沒有什麽區別。

如果她沒有任性的話,沒準她們現在早就複合了,也就不會有那麽多的遺憾。想買的玫瑰沒有買到,十年之約也可能做不到了。

她就是捏準了顧羨溪的軟肋,知道她不會離開。一而再,再而三的念念不忘她曾經給自己的傷害。折磨她,也在折磨自己... ...

溫斂心跳的很快,以前不願面對的事情,此時全冒了出來。她搖了搖頭,快速的将跑偏的思緒拉了回來。這些事都已經過去了。

想讓她好好照顧自己。想說假如自己真的出事了,就讓她把自己忘了,好好生活。

想說的話很多。話到筆尖,卻不知道要如何寫出來。紙張太薄,載不動她想說的所有話。

溫斂想了很久,最後到紙上的只有一句話。

"如果我出事了,請忘記我。"

寫完之後,溫斂顫抖着手,将病歷疊好,放在白大褂胸口的口袋裏,然後起身離開了辦公室。

辦公室的燈又重新暗了下來,午夜的醫院裏沸騰了起來。

天明了,那些和那個帶着傳染病的患者接觸過的人員,斷斷續續的被找到,然後送到了醫院來。

因為人數衆多,其他無關的科室,也被幾乎分配滿了。

按照上級的要求,醫院裏建立了隔離區。醫院的外圍,按照平時的秩序正常運行,而隔離區內,來來往往的醫護人員都穿着厚厚的防護服,面上帶着口罩,神情嚴峻。生與死的界限,在此格外分明。

隔離區內大部分地方,是安置那些和患者有接觸的人員的。這裏人心惶惶,每個人隔半個小時,都要測一次體溫。體溫突然高上一兩度,都會引來其他人的注意力。

三天之後... ...

"這些人員必須仔細觀察,一旦發生感冒發燒的症狀,立刻隔離... ..."帶着藍色口罩的溫斂,對照看這些人員的醫護叮囑道。

醫護們齊齊點頭了。溫斂在臨走之前,目光流連的在每個護士臉上轉了一圈。

她在這些護士裏,并沒有看到顧羨溪的身影,心慢慢的放松了下來,轉身便離開。

來到躺着罪魁禍首的icu中,隔着一道玻璃,溫斂能将裏面的場景看的清清楚楚。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身上帶着的病毒。

空氣,呼吸道傳播,死亡率40.7%,每點都能讓人脊背發涼。

在護士的幫助下,溫斂又穿上了一層防護服,整個人都笨重了許多。

之前她已經進去了一趟,但是因為在如何治療這個患者的方法上,醫生們起了争執,所以她現在需要再進去一趟,采集數據。

每次進去都是一場冒險。即使做的是最嚴密的防護,當真正直面病毒的時候,誰又能不緊張?

出來之後,溫斂感覺背後的衣物都被冷汗浸濕了。

褪下剛才穿上的那層防護服之後,她抓緊時間,把那些數據送到研究室去。因為這些數據在患者身上,每時每刻都會發生變化。要是差太多時間,就不準确。

在走廊上,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

【GL】至我亲爱的学姐 - 易临安(完结)Where stories live. Discover no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