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堵住你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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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羨溪分心的朝走廊兩邊瞧了瞧,一個人都沒有,回過神凝視着溫斂清明的眸子。

手臂撐椅子上,身體前傾,直接堵上了溫斂說個不停的嘴... ...

溫斂被親吻到的瞬間,她的聲音就戛然而止,驚訝的口舌微微張開,瞪大了眼睛,盯着無比靠近的人。她睫毛輕輕顫抖着,隔着三層的口罩,也能感覺到對方唇上的溫熱和紊亂的氣息。

趁溫斂愣神的空檔,顧羨溪沒有做多久的停留,便縮了回來。不好意思和溫斂對視,她不自然的眨着眼睛,握着溫斂的手,笑道:"我都知道了,你放心吧。"

"嗯... ...嗯... ...知道了就好。"溫斂面紅耳赤,做賊心虛似地偷偷觑着周圍應道。幸好旁邊沒有人。

這時候,不遠的辦公室裏走出一個醫生來,沖着走廊前後瞻望着,看到坐在椅子上的溫斂,招手喊道:"溫斂,過來開會!"

背對着他的溫斂,被吓了一跳,肩膀一抖,迅速的扭頭,應道:"好!"那個醫生得到回應之後,便轉身回去了。

"我去忙了... ..."溫斂扭回頭來,對顧羨溪說。

"好。"顧羨溪依依不舍的松開牽着溫斂的手,叮囑道:"注意安全... ..."

溫斂站起來,居高臨下的摸摸顧羨溪的頭,彎下腰,隔着口罩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吻,道:"等我回來。"

她上次說這話的之後,她們一分開就是七年,而這次... ...她不知道會讓顧羨溪等上多久。也許是隔着生死,總要有一個人活下去,所以總要有一個人有希望。

和顧羨溪告別之後,溫斂跑着回到了辦公室,拿上需要的資料,就直奔會議室。

會議室裏人已經來的差不多了。

原來是在她離開的這一段時間裏,患者的情況又發生了改變。他開始咯血了,這說明病毒的感染已經蔓延到了肺部。接下來,要是再不采取治療手段,不出多久,他就會因為肺纖維化,窒息而死。

感染發展之迅速,是大家都始料未及的。老話題再次被搬了出來,到底要不要使用激素?

在SARS中中國濫用激素,一直被國外所诟病,所以這次對激素的利用,他們格外謹慎,生怕重蹈覆轍。

這次會議上,堅持保守的醫生少了,更多的是中立,讨論始終不能出一個結果來。

外科主任看到一直一言不發的溫斂,想了想,靠近溫斂問道:"溫斂,你也覺得該用激素嗎?"

按照患者的身體狀況,已經到了能用激素的指标了。

溫斂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後,才點點頭,回答道:"雖然激素過量有很大的副作用,但是現在是火燒眉毛之急,一切應該以挽救患者生命為主,而副作用要放在其次考慮。"

外科主任贊同的點點頭,和自己想的如出一轍。

"不過... ..."溫斂猶豫了一下,道:"用量還是要控制好... ..."他們也不能不為患者的未來考慮。

經過在場所有的醫生投票後,使用激素占據了大多數。主持的傳染病科專家,最終順從了多數人的意見,對患者實施少量激素治療。如果救不回來,那他們也盡力了。

人力雖然有所不及,但是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患者死在他們的面前。活着才有副作用之談。

由主任親自界定劑量,吩咐護士去給患者注射。

這一夜,醫生辦公室和icu的燈一直都是亮着。

狹窄的辦公室裏煙霧缭繞,一顆顆煙頭被堆積煙灰缸裏,不甘心湮滅最後一點火星。明滅的火光後面,隐約可以看到醫生們一張張擔憂的臉,有年輕的,有布滿皺紋的。熬夜對于他們來說,都是尋常的。

誰都不敢保證這劑激素打下去會怎麽樣,只有靜靜地等待事情的變化。

溫斂受不了這濃厚的煙味,主動請纓到icu去守着患者。

隔着一道玻璃,她目不轉睛的盯着儀器上的數據。只要有一丁點大的起伏,就能夠讓她心驚肉跳的。害怕心電圖在自己的面前變為橫線,也害怕她和同事這麽多天的努力付之東流。

原本值班的護士勸她去睡覺,都被她拒絕了。

半夜患者停止了激烈的咯血,呼吸也漸漸平穩。

聽聞這消息的醫生們,都松了一口氣。這雖然代表不了什麽,但是至少讓他們看到了一點他轉好的希望,其中當然也包括溫斂。

病毒入侵的第六天,激素在被感染的患者體內徹底發揮了作用,患者的體溫降到了正常值。

各科的主任難以置信,還親自去測了一遍,得到的數據顯示,确實是正常了。

這一場冒險的實驗,取得了成功。得到消息的辦公室裏,爆發出熱烈的慶祝聲。

緊接着醫院又忙碌了起來,那些接觸過患者的人員,确認沒有感染,陸續安排出院了,還有那個患者後續的治療,維續倒下醫護的生命。每一件事都能讓顧羨溪和溫斂她們忙到飛起來。

忙到天昏地暗,忙到饑餓忍受到不餓,忙到幾乎快忘記對方。在醫院匆匆的路過每一間科室,連難得碰面的機會都沒有。

等到預防抗體被研發了出來,運用在了感染人的身上,溫斂才有空去找顧羨溪了。

她原本以為顧羨溪應該會被調回正常的科室,不死心的在隔離區上下又找了一圈。

沒想到在路過的護士站,她又看見了正在小房間裏整理敷料的顧羨溪。

這些活,平時雖然都是護士的本職,但是這段時間都沒有用到敷料,根本不需要收拾。

溫斂都不知道要說她稱職好,還是傻好呢?明明都可以離開了,偏偏還留在這裏。

她餘光朝兩邊掃了兩眼,整理好白大褂,然後抱着手臂,佯裝無意地站在門口,歪着頭看着顧羨溪的側臉,想看看她的學姐要多久才會發現自己。

顧羨溪全神貫注的統計着敷料的熟練,絲毫都沒有發現背後多了一個人。

她背對着溫斂,心情貌似很好的樣子,一邊往單子上填着數字,一邊在口罩後面嘟嘟囔囔的說着什麽。因為聲音太小,溫斂傾着耳朵仔細聽,都沒有聽清她說的話。

估計她一個人在家裏的時候,就是這麽和青黴素說話的。

想到這一點,溫斂就情不自禁的勾起嘴角來。她左等等,右等等,就是等不到顧羨溪轉身。

溫斂心動了動,打量着顧羨溪離門口的距離,悄無聲息地走進小房間裏,再伸手掩上門。

趁顧羨溪不注意,直接從背後抱住了她。

顧羨溪受到了突然的襲擊,正要驚呼,卻被溫斂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巴。

"我回來了。"溫斂臉頰貼着顧羨溪的鬓角,柔聲道。

話音未落,捂着顧羨溪嘴巴的手掌突然一疼,她連忙撤了回。手掌的邊緣上,多了小小的牙印,咬的不深,顯然是留了情了。

溫斂按着自己的手掌,哭笑不得的說:"你怎麽咬我啊?"幸好她出來前消毒了手。

顧羨溪轉身來,忿忿的哼着氣,說:"誰叫你要吓我的,後悔了吧?"嘴上雖然這麽說,手上卻捧起了溫斂被咬的手掌,手指輕柔的在皮膚上轉着圈,問道:"疼了?"

"不疼。"被顧羨溪這麽溫柔的對待,溫斂傻笑着回答道。

顧羨溪轉身要去找碘酒給溫斂抹,即便是隔着口罩咬的,但是不擦的話,仍然覺得有細菌。

溫斂把她拉了回來,道:"別忙,不抹也沒事的。"

"那我給你揉揉吧。"這種不揉的話,容易瘀血。

溫斂順從的将手掌交給顧羨溪,目光随着她的動作移動,問道:"你怎麽沒有走?"

"我要等你,一起走。"顧羨溪拉開自己的口罩,往溫斂的手心輕吹了一口氣,嘟囔的說。

溫斂聽到她的話,心裏一暖,徑直将顧羨溪擁入懷中,将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喉嚨蠕動,道:"謝謝... ... "

謝謝你能出現在我枯燥的生活中。謝謝你明知道危險的情況下,還願意陪我到最後。

顧羨溪将手搭在溫斂的胸牌前,身子輕微的動了動,讓溫斂将自己抱的更緊。她懷念溫斂的懷抱,也渴望天長地久的相擁。

稍後,顧羨溪問道:"傳染的警戒解除了嗎?"

"沒有。"溫斂搖了搖頭道:"但是患者的病情已經穩定了,所以我才出來。"

這麽說起來,溫斂倒想起她進醫院之前要做的事了。

她激動地松開顧羨溪,對她說:"你等一下!"說着就迫不及待地往外跑去。

剛拉開門,顧羨溪在背後疑惑的問道:"你要去哪裏?"

溫斂頭也不回的說:"等我回來。"

顧羨溪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任由她去了。

她以為溫斂一去,應該會很快就回來,她便在護士站等着。

不期料那天快等到下班時間,都沒有見到溫斂回來。護士長又給她安排了其他的工作,她不得不去向別處... ...

【GL】至我亲爱的学姐 - 易临安(完结)Donde viven las historias. Descúbrelo ahor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