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張名岳, 其實很早以前季憐星就好奇,倒不是好奇他,而是好奇他的老婆。
記得第一次听說張名岳這個人時,是從李向彥和江曙的對話中听到的。
那時李向彥說, 張名岳這些年在外面沾花惹草, 花錢養過無數個女人, 但他的老婆卻從不干涉。
當時季憐星就非常困惑, 天下有哪個妻子會不在意自己老公在外面偷腥呢?所以一定有另情。
在這個社會,如果女性不獨立,經濟上依靠男性, 那麼難免有些東西的確是無能為力的,那時候季憐星以為是這個原因。
直到她無意查閱到DS集團的資料,發現該公司成立時間已經超過十年,大股東是一個名叫羅容的女士。
後來從江曙口中得知, 這個女人就是張名岳的老婆, 是兩人早年一起打拼, 才有了現在的結果。
所以羅容女士是個妥妥的女強人才對,一個能掌管公司數十年的女人, 怎麼會不強呢?
可想想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既然羅容女士在經濟上不需要依靠張名岳, 那麼又怎麼能容忍他在外找小三呢?一個如此獨立的女性能夠咽下這口氣嗎?
帶著這種困惑, 季憐星開始關注DS集團的資料, 從對外公開的財務報表再到已上市的股價。
她發現DS集團報告的業績雖然一般般, 但近幾年股價卻在穩定上漲。
特別是今年,漲幅已超過行業平均, 這是很奇怪的。唯一能解釋的, 就是這只股背後有莊家控盤, 資本家的行為有各種各樣的原因,季憐星則只關注她在意的那個方向。
她了解到,其中股票持倉較多的那位,竟是一名商圈外的女士,那名女士姓付。季憐星找了很久,在最近才弄清付女士其實是羅容女士的閨蜜。
于是那個盤旋已久的猜想,在季憐星腦袋里得出一個更加清晰的答案。
在她和張名岳通過電話之後,下定決定要和這位羅容女士談一談。
下午她也沒閑著,從來不請假的她以身體不舒服為由請了半天的假,然後打車直奔DS集團。
剛開始DS集團前台並不打算接待她,以羅總很忙為由拒絕,但季憐星執意要讓前台轉告"或許和你老公有關",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季憐星便被邀請進入辦公室。
這是她第一次和張名岳的老婆見面,那位只听說過名字,卻沒見過面的羅容女士此刻就坐在她面前。
和她想象中還是有些不同,羅容女士明顯年紀要比張名岳大一些,大概是四十多歲,盡管歲月已經在她臉上留下痕跡,她不再年輕,但氣場卻很強,渾身散發著強大的氣場。
"你坐吧。"羅容女士指了指自己對面的椅子。
季憐星點頭,在凳子上坐下。
她忍不住又多看了羅容一眼,發現羅容涂抹了深色烈焰的口紅,她的眉毛縴細上挑,給人一種干練疏離的感覺。
"你說吧,有什麼想法?"羅容看了季憐星一眼,後靠在椅子上,臉上沒什麼表情。
"羅姐你好,我想和你談談張名岳的事。"
"嗯,我知道。"羅容視線轉移到電腦屏幕上。
"張名岳今晚約我去綠洲酒店談事。"季憐星仔細觀察羅容女士的表情,"但是我想他應該是想讓我當他的情人。"
羅容似乎並不意外,"哦,然後呢?"
"首先我要表明我的立場,我並不想當他的情人,但他實在不善罷休,對我的生活已經造成影響。如果可以,我想——"季憐星盯著羅容,心跳加快,她覺得自己其實也在賭,"我想,或許我們可以幫助對方?"
這時羅容才抬起頭,這才真正看了季憐星一眼,目光里多了幾分打量。
三分鐘前,她以為這個女孩是個不識好歹的東西,總之和張名岳沾上關系的都不會是什麼好事,甚至她開始以為她和張名岳是一伙的。
羅容預料到或許會有這樣的情況,所以相當淡定,對付這些女生就像對付一只螞蟻,動動手指就能捏死。
結果和她想象中不太一樣。
"怎麼說?"
"您早就不愛他了,對吧?"
羅容眉毛上揚,沒說話,但她臉上不屑的表情已經給了季憐星答案。
"最近兩年,您都在悄悄資產轉移,以小筆多量的形式,再以閨蜜的戶頭購入本公司的股票,實際上您才是操控人。"季憐星一邊說話一邊觀察羅容的表情,"一方面是您不想離婚後他拿走您的一分錢,另一方面是因為您的股市已經到了收盤階段,畢竟現在DS股票加倉的股民也有很多,是您拋售的好時機,一舉兩得,對吧?"
羅容沒回答季憐星的問題,"接著說。"
"放任張名岳包l養女人,其實只是不想打草驚蛇。我猜等你資產轉移成功之後,你就會收集他出軌的證據,以防到時候他不願意離婚,這些證據在法律判決上會有用的,對吧?"
李容眯起眼楮看著季憐星,問她︰"你是做什麼的?"
"一名普通的金融分析師。"
"你長得很漂亮,也挺聰明。"羅容站起身,又添了句︰"就是有點魯莽,不過不礙事,我年輕的時候也像你這樣。"
她繞過桌子,走到季憐星面前,遞給季憐星一張名片。
"小姑娘,你很直接。那我也直接一點,今天晚上,我在綠洲酒店門口等你。"
半小時後,季憐星從DS集團出來。
她渾身是汗,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剛剛做了什麼,竟然去找張名岳的老婆,但就是趁著那股熱勁做了。
其實季憐星明白,是有風險,但其實她也有自己的把握,也是深思熟慮之後的結果。
下午六點前,季憐星回到公司,她在樓下等江曙下班,之後兩人一同回家。
季憐星坐在副駕駛,她記得周末的時候江曙就說過周一會有飯局,于是希望這中間不要出什麼岔子。
"我晚上有個飯局,你和我一起去麼?"江曙問她。
終于問了,季憐星暗中松了口氣。
"你去吧,我等你回來。"
江曙想起上次帶季憐星去吃飯,她不僅不自在,反而還遭受了張名岳的騷l擾,想想也是,還是讓她少去那樣的場合吧。
"好,那我把你送到小區門口,晚飯就你自己一個人吃嘍?"
"嗯嗯,知道啦,我等你回家,不準喝酒。"季憐星湊到江曙耳邊低語︰"喝酒的話,今晚就不叫你姐姐了。"
溫熱的氣息鑽進江曙的耳朵里,撩起一抹淡淡的粉紅。
她偏過頭看著季憐星,目光里多了幾分熾熱。
"好,不喝酒,听你的。"
夜幕降臨,季憐星從小區出來,攔下一輛計程車前往綠洲酒店。
她坐在車里,透過看車窗外五彩斑斕的世界。
很奇怪,這分明是一座喧鬧繁華的城市,但一到晚上便給人一種莫名的浮躁感。
也許過于華麗的東西本質上就是虛無的,所以季憐星常常有那種不真切的感覺,特別是在這樣的夜晚。
二十分鐘後,車子停在酒店門口,她付錢下車,抬眼看了看綠洲酒店。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江曙的地方,再次來到這里,是要見張名岳,盡管那種感覺天差地別,但有一點是相同的。
那種來自弱者要對抗強者的無助感,是完全相同的。
季憐星明白,她只是千萬人中那個普普通通的青年,即便她是985畢業的高材生,即便她是村里唯一一個走出大城市的女孩,但要去對抗一個擁有資本擁有權力的人,還是需要勇氣,需要掙扎百次千次。
她在酒店門口站了幾分鐘,最終還是鼓起勇氣進了大廳。
來之前已經和張名岳說好,要交流可以,但不去房間,只在樓下大廳。
到的時候張名岳已經提前等候,今天他好像特意刮了胡子,但那張臉帶來的油膩感絲毫不減。
那種油膩的感覺來自他的眼楮,季憐星從張名岳的眼楮里只看到了貪婪和放縱。
"季小姐,你終于來了!"張名岳眼里放光,他站起身,伸手想和季憐星握手,但季憐星只是點了點頭。
兩人坐在沙發上,中間隔了一米的距離。
"張名岳,你先說吧。"
張名岳掌心摩挲,好像是挺激動的,"我說,其實我要說的已經說了,就看你考慮得怎麼樣。"
他一邊說話一邊看著季憐星,她那張可人的臉蛋讓他相當著迷。
"我不懂,要你重新解釋一下,最好說清楚。"季憐星眼神淡漠,就那麼看著張名岳,發現他長得的確很像倭瓜,給人一種猥l瑣的感覺。
季憐星越冷漠,張名岳就越喜歡。
這種看起來冷漠又不好征服的,在他的世界里,就像獵人和獵物,讓他有征服欲,張名岳不信邪,覺得這世上沒有錢解決不了的女人。
"好,那我就給你說清楚一點,做我的情人,一個月我給你20萬。"說起20萬的時候,張名岳非常有底氣,"季小姐,要知道,以前的那些我都只給10萬,你不一樣,你可是20萬。"
"喔。"季憐星點了下頭,表情沒什麼變化,"我听說你好像已經結婚了?如果你老婆知道我們的關系怎麼辦?"
"呵。"張名岳冷笑一聲,滿臉嘲諷,"她又不管我,也管不著我。"
"喔,是麼?"他是不是覺得全天下的女人都是傻子,就他最聰明?季憐星唇角的笑漾開,"我不是你的第一個女孩吧?畢竟像你這麼有錢有體貼的老板很少了。"
她說完這話情不自禁地笑了,純屬自己瞎扯把自己逗笑了。
可張名岳卻不這麼覺得,自信的本質讓他覺得季憐星真的在夸他,一瞬間有點上頭。
這男人一旦上頭,那就滔滔不絕起來︰
"你的確不是第一個,我身邊的女孩的確不少,十幾個肯定是有的,嗯......"他的表情很自豪,很快話鋒一轉,"但你一定是我最喜歡的那個,你好看、聰明、有魅力......"
"可是你老婆呢?我還是擔心。"季憐星把話題朝羅容身上引,最好張名岳說得越多越好。
"她啊,害,老了,不好看了。而且事業心太強,不適合我。老子的錢老子要花給哪個女人,她管得到我嗎?我不過就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在我家可是我說了算,等我也老了,我就不玩了唄。我要玩,她哪能管到我,多大事兒。"
說完這話,張名岳發現季憐星正盯著他笑,眼里噙著光澤,他以為季憐星目光里的是崇拜。
"所以你考慮得怎麼樣了?"張名岳朝季憐星的方向挪了挪,"20萬一個月,夠你掙一年的了,很輕松,陪我吃喝玩樂就行。"
季憐星不著痕跡地避開了他,假裝在認真思考。
過了一會兒才回他︰
"抱歉,張總,我覺得還是不太適合我。"季憐星站起身,已經有了要走的意思。
張名岳這邊看到瞬間急了,和他想象中不太一樣,他甚至連房間都訂好了,現在到嘴的鴨子就要飛走了?這肯定不行,他想拉住季憐星,季憐星早有防備,及時躲避。
"你別走啊,你再考慮考慮,很誘人的,實在不行我可以加價。"
"不了。"
張名岳有點慌,他覺得有點不對勁,但又說不出哪里不對勁,好像剛剛自己吹頭是有點上頭了,有時候面對漂亮女人就是這樣,忍不住想吹噓一波,可是表現得不是很大方嗎?至少在錢方面。
25萬都不行?這女人有點太自視清高了。
"好好考慮一下?"
季憐星點頭,"好,那你等著吧。"
她轉身很快離開,心髒狂跳,害怕張名岳追上來,好在大廳人多,他好像也沒有要強制的意思。
走出綠洲酒店,季憐星看向馬路對面,那里停著一輛黑色路虎。
屆時紅燈變綠,她大步流星過了馬路,果斷上車,走到路虎旁,確定里面坐的人是羅容才拉開車門。
車內,羅容戴著墨鏡,臉上沒什麼表情,有些冷漠。
季憐星小喘著氣,心情還沒徹底平復。她拿出袖子里的錄音筆,遞給羅容。
"你要的東西。"季憐星看向羅容,想起剛剛張名岳說過的話,提醒她︰"羅姐,他不值得。"
羅容接過錄音筆,語氣平淡︰"早就不值得了。"她遞給季憐星一張濕紙巾,讓她擦擦臉上的細汗。
仔細端詳這個姑娘,縴瘦的身體里好像蘊藏著巨大的能量,她有平常人沒有的頭腦,也有比大多數人更甚的勇氣,這樣的女孩其實很少,羅容好像從她身上看到了從前的自己。
"說吧,既然你給了我想要的東西,那你想要什麼?"
季憐星抬頭,目光對上羅容的臉,卻看不清她的眼神,因為墨鏡鏡片太黑。
其實她覺得,張名岳根本就配不上羅容,這樣氣場強大且有主見的女人,這樣靠自己開拓事業的女人,值得更好的人。
季憐星也不墨跡,說出自己的想法︰
"我想要的東西有兩件,第一件,安寧。我希望從今天之後,張名岳再也不要來騷l擾我。第二件,我希望您替我做一件事。"
羅容眉毛上挑,笑道︰"你果然有備而來,說吧,什麼事。"
"我希望您查一下張名岳的賬單,如果最近兩周,他在奢侈品店替一個叫趙寧倩的女人買過一件POLI品牌的大衣,經典款,售價兩萬五千元。如果確有此事,那我希望您在最近兩天,最好是上午九點到十點之間,去到MNI公司,25樓,進門第一個部門,02小組,找一個叫Mia的女士,要當著全部人的面,指證她是張名岳包養的小三。"
關于Mia這周穿的那件衣服,原本季憐星不放在心上,越想越不對勁,誰能給她買這麼貴的衣服呢?她那過期了的男朋友嗎?
而季憐星的確是有備而來,她從包里摸出一張紙條遞給羅容,上面哪個公司哪一樓哪一個部門以及Mia的名字都寫得清清楚楚。
"我很少對人好奇。"羅容取下墨鏡,看向季憐星,"可是我很好奇,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巧了,你說的那個Mia我知道,我最近找人查張名岳,正好查到她頭上,他們的確有一腿,是前不久才開始的。"
"羅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每個人都有自己想保護的人。我想通過我的方式,盡全力去保全在意的人,既然Mia暗中詆毀散播謠言,那她就要為她做的事付出代價。"
羅容听後愣了一下,但她很快笑出了聲。
"你們年輕人感情就是這樣純粹。其實我和張名岳二十年前就認識了,那時候他可不像現在這樣。前幾年我也想不通,他怎麼可以這樣騙我?但後來想通了,有的人有錢了就會變壞。"
羅容看著季憐星,笑容里有幾分無奈,又說︰"說實話,我很羨慕你,不像我,連親密關系里都充滿了算計。"
季憐星覺得羅容其實也挺可憐的,她如此強大,可是什麼要讓她變得如此強大呢?答案不言而喻。
"羅總,你已經很棒了,這個年代要打拼成你這樣不容易。"
听了這番話,羅容是認同的,也許女性真的更懂女性的難處,她曾經也懷疑過她自己,在不斷的否定中成長起來。
"我答應你,周三吧,周三上午,我去你們公司。我想我一出馬,那個Mia應該也沒臉再待下去了。"她頓了頓,在季憐星的手背上輕輕拍了一下,難得露出真摯的笑容,"小姑娘,努力工作,我看好你。"
"謝謝你,真的謝謝你。"季憐星如釋重負,徹底松了口氣。
羅容把季憐星送到小區門口,從路虎下來,季憐星對她說拜拜,臨走前,羅容叫住季憐星,對她說了一句話︰
"我覺得你不應該只當一個小小職員,考慮向上發展?"
季憐星愣了一下,覺得這個提議有點突然。
"好,我會考慮的。"
那輛路虎很快離開,季憐星站在馬路口,看了眼時間,九點,江曙還沒有打電話給她,應該是還沒吃完飯。
她轉身朝小區里走,這天色一天比一天黑得快,夜風也冷颼颼的,看來冬天已經到來。
記得往年的每個冬天都是一個人過,今年有江曙在,可能要比以往的冬天暖和些。
她走到小區凳子上坐著,看著綠化區幾棵光禿禿的樹發呆。張名岳的事有了著落,心里也舒坦了不少。
這時手機震動了一下,屏幕亮起,以為是江曙,結果來電顯示是個座機號。
"喂。"
"請問是季憐星女士嗎?"
"對,是我。"
"這里是XX街道的公安局,我是警號010的余警官。季斯宇我們已經抓到了,你現在有空來一趟嗎?"
季憐星沉默兩秒。
"有,我馬上過來。"
老實說,如果不是警方打電話過來,季憐星希望這輩子都不要再看到那個人,她怕她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十分鐘後,季憐星站在局子門口,一陣風吹來,覺得更冷了。
警l局比她想象中人多得多,好像大部分警官都很忙。
"請問010余警官坐哪?"
那人指了指身後的位置,"那個。"
季憐星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發現那邊坐著一個女人,長發及肩,一身制服,帶著一股英氣,僅從清瘦的側臉便給人感覺是個美女。
而她旁邊坐著的是季斯宇,兩人好像正在說些什麼。
季斯宇這個將近一米八的男人,一副慫樣低著頭,只知道點頭,他十分心虛地坐在她身旁,氣場明顯不足。可能這就是警官和罪.犯的差別吧,如同貓和老鼠。
季憐星朝兩人走去。
"季斯宇。"季憐星叫了他一聲。
季斯宇抬起頭,他瘦了不少,顴骨外凸,和從前對比起來判若兩人,他的眼神有點渾濁,反應明顯遲鈍了不少。
"啪。"季憐星抬起手在他臉上就是一耳光,這一耳光打得相當重,聲音大到旁邊幾個警官目光都挪過來看。
"剛剛那一耳光是替你爸打的。"季憐星沒猶豫,反手又是一耳光,這一耳光直接把季斯宇打到耳朵嗡嗡作響,"這一耳光是我打的,既然你還不了錢,那就該受一點痛。"
季斯宇有點懵,印象中這輩子沒被人這麼打過,而且她沒想到季憐星的力氣這麼大,感覺都快直接給他打出腦震蕩了。
他捂著臉,就那麼看著季憐星,季憐星也看著他。
他也想打她,但他手被銬住,完全無力反擊。
于是兩人就那麼看著,目光相觸,好像各自都能把對方撕個稀巴爛。
"你們什麼關系?"余警官拿起桌面上的資料看,她還以為季憐星只是一個單純的"失主",但看樣子並不簡單,"你們還都姓季。"
季憐星目光挪開,和余警官對上,回她︰"以前是兄妹。"
"哦,家屬是吧?他這個情況很嚴重,不光吸.毒,還涉嫌賣du,這邊肯定是要坐.牢的。"
"挺好,坐,讓他坐。"
季斯宇狠狠瞪了季憐星一眼,季憐星垂眼,俯視他,目光冷漠。
"看著我做什麼?我說錯了嗎?髒東西。"
"滾,去死吧你!"季斯宇朝季憐星嘶吼,伸出腳想踢她,余警官眼疾手快趕緊攔住。
"該滾該死的人是你好嗎?你想過你爸媽嗎?你想過我嗎?想過那些緝.毒.警.察嗎?"
季憐星原本不帶感情,但說著說著好像什麼東西觸踫到她的那根弦,眼眶有點泛紅,"難以想象大伯下葬那天你在什麼地方快活,你太讓我失望了。"
辦公室突然很安靜,幾個警官朝這邊看過來。
那句"想過緝.毒.警.察嗎"真的是戳到他們心尖上了。
"好了。"余警官在季憐星肩膀上輕輕拍了下,"我沒見過哪個吸.毒的有救,你說這些他們都听不進去的,癮犯了還是得發瘋。過來咱們辦手續吧,讓他趕緊進去呆著。"
"你先給他辦。"季憐星轉身出門去給季斯宇的母親打電話。
她對季斯宇再也不抱幻想,已經預知到他未來的樣子,他是一只活在下水道里的耗子,渾身爛臭,永遠見不到光明。
走出局廳,季憐星站在門口,一陣晚風吹來,吹亂了她的頭發,風中夾帶了一股落葉腐爛的味道。
她覺得腐爛的不止樹葉,還有季斯宇,張名岳,這一群活著但骯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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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下班来我办公室 - 安次甘儿(完结)
Художественная проза季憐星喜歡了公司女老板五年,可惜听說老板已婚,連孩子都有了。 所以她從沒打擾,也沒奢望過她們能有什麼交集。 24歲生日這天,季憐星做了人生中最瘋狂的決定。 只是沒想到,房門打開那一刻,看到那個風情萬種攝人心魄的女人,竟然就是平常高高在上的老板! 嚇得季憐星掉頭就跑。 一分鐘後,收到老板消息︰ "你跑什麼跑?" 季憐星抖成篩子,可還是回她︰"出去買瓶水買瓶水......" "回來。" 從那天開始,季憐星發現老板好像變得有些不同。 "今晚來我辦公室。" 不是去談公務事。 "今晚來我辦公室。" 她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