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鐘前,江曙說她去書房繼續工作一會兒。
季憐星坐在沙發上,懷里抱著那件睡裙,有點懵。
她拎著睡裙的兩邊肩帶,攤開來仔細端詳,突然有點佩服那天晚上的自己,竟然穿著它站在江曙面前晃。
她看了眼時間,十點半了,于是起身準備去洗澡。
季憐星拿著睡裙走進浴室,將燈打開,浴室空間很大,中間擺著深色大理石浴缸,正對著一個全面拉長的落地窗。
如果躺在浴缸里,好像正好能看到市中心的標志建築,那是一座塔頂,很高,據說登上去能看到整座城市的景色,上面閃爍著幾盞白燈,周邊是密密麻麻的星點。
季憐星走到浴缸旁,發現小台面上放了幾瓶紅酒,其中一瓶開過。
哦,這就是有錢人的生活?泡澡喝酒?不太行吧,不是說一邊喝酒一邊泡澡對身體不好嗎?
季憐星已經暗自在心里否定了泡澡喝酒這種行為,走到落地窗前,摁了一下窗簾的開關,雖然就算不關窗簾外面也看不到,但只要窗簾打開對著外面,她心里就膈應得慌。
她再次觀察了一下,還好有獨立花灑,浴缸躺是不可能躺的,太私人了,就算江曙不介意,她覺得出于禮貌也不應該用她的浴缸。
季憐星站在獨立花灑下,開始洗澡。
她洗澡的時候很容易發呆,喜歡盯著溫水流過她的身體,透明的水線滑過光滑的肌膚,盯著皮膚的紋理,看久了,常常會讓她有種錯覺,好像並不屬于這具身體。當然,這種想法也只是一閃而過。
十分鐘後,季憐星關掉花灑,目光落在那條黑色睡裙上......
江曙工作的時候很專注,但這種專注僅限于獨處的時候。
當她听到浴室的門發出啪嗒聲的時候,她放下了手里的工作。
所以從書房出去的時候,正好看到季憐星從浴室出來。
迎面一股淡淡的無花果香味,和她第一次嗅到的一樣,是季憐星身上的氣味。
"洗完了?"江曙看向她。
季憐星一只手放在領口,遮住了夾在領口的那個小夾子。剛剛她覺得領口太低,拿發夾夾住了,也不知道江曙看到了會怎樣。
"嗯,洗完了。"
江曙看到她單薄的肩背,兩只胳膊也很縴瘦,肌膚瑩白,平直的鎖骨上還沾著幾滴水珠,就這麼一眼看了一眼,竟然覺得空氣有點稀薄,呼吸變得有些厚重。
沒想到這件黑色睡裙穿在她身上會這麼好看。
"我的房間在樓上,你上去吹個頭吧,我洗個澡,等我。"
等我,這兩個字听著有點曖昧。
"好。"
季憐星往樓上走,走到二樓的時候,覺得構造有些奇怪,該怎麼描述?就是覺得擺設有些......突兀?
比如,原本該是空曠的地方放著衣櫃和梳妝台,還有一個小沙發,以及各種各樣會放在房間里的東西都放在外面,所以江曙房間里到底放些什麼?
帶著這個困惑,季憐星去開江曙房間的門。
門打開的時候,還是著實驚了一下。
為什麼會有人的房間這麼小?比她那掉了皮的出租屋還小了一半。
一張床,一個小床頭櫃,櫃子上放了一盞台燈,台燈上掛了一個眼罩,還有充電必備的插頭,牆上掛了一張莫奈的仿圖油畫,然後有一扇窗戶,然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所以,準確來說,江曙的房間很小,形容小到里面只有一張床並不過分,而她把其他該放在房間里的東西都放在了房間外,難怪季憐星上二樓的時候會覺得有點奇怪。
啊,她真的是個奇怪的人,季憐星心想。
她走到床邊坐下,對于這樣狹小的空間還有些不適應,她盯著牆上那副油畫看了下,是莫奈的《懸崖》系列。
配圖以藍綠黃為主,色彩很明亮,兩個人站在懸崖邊上,一個人打著一把紅傘,踩在草叢里好像在說著什麼。
畫中,遠方是航行的船,還有白色的帆,波浪滾滾,藍天白雲,畫面感很強,她好像听到了海水拍打礁石的聲音。
季憐星挺喜歡這幅畫的。
再看江曙的床,被單是淺灰色,枕頭淺白,很干淨。季憐星坐在床邊,掌心落在和被單接觸,感受著片刻的寧靜。
這是她第一次走近江曙,走近她的生活,看到她真實的樣子,即便現在她覺得江曙這個人有點奇怪,但也正是這種奇怪,讓她對江曙這個人更加好奇。
她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呢?
她還有多少奇怪的癖好?
她還有多少張陌生面孔?
季憐星好奇極了,這種帶著愛慕的好奇心牽動著她的心髒砰砰直跳,就好像有人帶她去迷宮尋寶,讓她對接下來每一步都充滿期待。
待了十幾分鐘,樓梯響起細碎的腳步聲,應該是江曙上來了。
季憐星坐在床邊,心情有點緊張。
洗完澡過後,江曙卸下了身上的氣味,不是玫瑰和雪松,而是變成了另一種,類似于香根草的味道,或者是她身上原本的氣味。
季憐星抬起頭去看她,目光落在江曙的臉上,"江總,你的房間實在讓我驚訝。"
江曙坐在她身旁,床墊下陷了些,"太小了麼?"
"嗯,是我見過最小的。"
"小空間會讓我覺得很有安全感,特別是房間,越小越有一種被包裹的感覺,會很安全。"
原來是這樣,難道她是一個缺乏安全感的人?還是說只是個人習慣?季憐星還無法下定論。
台燈的光並不是很足,光暈類似于小夜燈的程度,黯淡的光填充在狹小的房間里,染上一層微妙的氣氛。
季憐星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撲通撲通,加快的每一次都是因為她身旁坐著的這個人。印象中她從來沒有和帶有這種關系的女性共處一室,江曙是第一個。
她看到江曙的發,烏黑柔順,從薄薄的側肩傾瀉下來,落在她光潔的手臂上。微暗的光芒灑在她的肌膚上,細微到她的細小絨毛。
香根草的味道鑽進季憐星鼻腔里,香到讓她對江曙有種渴望。
但這種渴望在她們之間好像是禁忌的。
季憐星喉嚨滑動了一下,沒說話。
"小刺蝟。"
"嗯?"還是有點不適應這個稱呼,但還是應她。
"讓我抱一下。"
季憐星往江曙肩膀的地方靠近了些,江曙伸手,將她摟在懷里。
她是一只縴瘦的小刺蝟,看起來骨感,感覺帶刺,但抱起來卻是軟軟的,香香的,一個簡單的擁抱也傳遞著暖意。
"你現在不緊張了吧?"江曙在季憐星耳邊小聲說,鼻腔哼出熱氣,繞進季憐星的耳朵里,讓她腦袋發暈。
"不,還是緊張。"季憐星任由江曙抱著,雙手懸在空中無處安放,她還是不敢回抱她。
"你和我見過的女孩不太一樣。"江曙鼻尖在季憐星的耳尖上貼了一下。
江曙的鼻尖涼涼的,季憐星的耳尖卻很燙,這麼一貼,冷熱觸踫在一起,季憐星肩膀輕輕抖了一下。
"江總,我有點癢。"她抬起一邊肩膀貼著耳朵,抵抗了江曙的靠近。
"噗,好。"江曙拉開一點距離,目光下移,落在季憐星的領口,那里夾著一個黑色小夾子,阻擋了她的視線,"你夾著它干嘛?"
"有點太露了,江總。"
"哦~"江曙唇角漾起笑,"可是我好像看過了?"
她在故意逗季憐星,好像把她逗到臉紅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果然季憐星臉刷的一下變得很紅,目光慌張,欲言又止,想說又不知道說什麼的樣子。
目的達成,江曙露出滿意的笑容,再次把季憐星摟在懷里,"沒事,要是不喜歡穿這個的話,那就不穿好了,改天你把你的睡衣帶過來。"
"改天我也要來嗎?"季憐星聲音小得像蚊子。
"對,改天也要來。接下來的兩個月,每天都要來。"江曙的嘴唇在季憐星的耳朵上輕輕啄了一下,很快,蜻蜓點水般。
季憐星被親了一下,腦袋嗡嗡直響。
原來睡覺難道也包括親吻嗎?即使只是輕輕一下。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小台燈啪的一聲關掉了,屋子里重新填滿了黑暗。
緊接著,江曙手一撈,把季憐星撈到懷里。
季憐星撞進她懷里,香氣撲鼻,她腦袋被迫枕在江曙手臂上,大氣不敢出一口。
"小刺蝟,我有點困了。"江曙一只手搭在季憐星的腰上,"你困嗎?"
"有點。"
其實季憐星並不困。
"好,那我們睡覺吧。"江曙搭在她腰上的手縮緊,把季憐星緊緊抱在懷里,兩人擁抱在一起。
"這是什麼東西?"黑暗中,感受到江曙伸過來一只手,放在了季憐星的領口上,"哦,是你的發夾,它硌到我了。"
她替季憐星取下黑色發夾,再將發夾扔到床的一角。
接著換了個姿勢,又重新把季憐星擁在懷里。
季憐星只能順著她的力道鑽進她的懷里,耳朵貼在江曙鎖骨上,隱約能听到她的一點點心跳。
"晚安,小刺蝟~"
季憐星闔上眼楮,收住雜亂的氣息,吐出平穩的字句︰"好,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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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下班来我办公室 - 安次甘儿(完结)
Ficción General季憐星喜歡了公司女老板五年,可惜听說老板已婚,連孩子都有了。 所以她從沒打擾,也沒奢望過她們能有什麼交集。 24歲生日這天,季憐星做了人生中最瘋狂的決定。 只是沒想到,房門打開那一刻,看到那個風情萬種攝人心魄的女人,竟然就是平常高高在上的老板! 嚇得季憐星掉頭就跑。 一分鐘後,收到老板消息︰ "你跑什麼跑?" 季憐星抖成篩子,可還是回她︰"出去買瓶水買瓶水......" "回來。" 從那天開始,季憐星發現老板好像變得有些不同。 "今晚來我辦公室。" 不是去談公務事。 "今晚來我辦公室。" 她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