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鏡渾身打了一個冷顫,嗫嚅着,"難不成你要告訴這個人也是我二叔麽!"沈仲吟的笑讓樓鏡心頭□得慌,她手心裏全是汗,尖銳殘酷的事實突破了她接受的極限。
"口空白牙,你一張嘴,自然是想說什麽便是什麽。"
沈仲吟姿态從容,往左右踱步,"我确實沒有證據,所有的一切都隻是我事後的猜測,倒是小神仙有所察覺,派了人暗中尋找線索,百戲門的人跟你有聯系,想必這事你也知道一二。"
樓鏡頭頂上的青筋突突地跳,頭疼得厲害,她确實知道這一件事。
當時丘召翊出關,以雷霆之勢嚴查龍仇一事,對赫連缺的壓制打擊到了空前的地步,赫連缺受到前所未有的威脅,正是最艱險的時候!
好巧不巧,就在這當口,樓彥牽頭,以幹元宗為首,呼應武林群豪,讨伐飛花盟。
來自外部的危機消解了內部的矛盾。
丘召翊不得不放下對赫連缺的打壓,調轉了矛頭,應付武林群豪的圍攻,赫連缺也得以松口氣,獲得了足夠的時間來藏好露出的尾巴。
當初隻覺得是巧合,現在想來,一樁樁,一件件,無不令人驚心。
沈仲吟說道:"樓彥和赫連缺勾結,互利互惠,不方便的事,就讓對方來做。"
樓鏡不敢想像,若是樓彥和赫連缺真有交易,那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事,六年前?還是更久?
沈仲吟繼續說道:"赫連缺不方便自己動手除掉龍仇,便讓樓彥将消息洩露給中原武林,讓他幫協着除掉龍仇,樓彥不方便除掉樓玄之,便讓赫連缺利用我來除掉樓玄之。"
"你?"樓鏡狠狠道。
"我與樓玄之積怨日久,有我沒他,有他沒我,我閉關潛修多年,他們滿以為我仇恨消淡,隻要與你相見,想起焦岚,就一定會重燃複仇怒火,更會勾連出你不清不楚的身世,若是我能蠱惑你仇視樓玄之,屆時你就是刺得樓玄之最痛的那一劍。"
"你确實,是這般做的。"樓鏡齒冷。
沈仲吟對樓鏡的仇怨付之一笑,"我和龍仇有兩分交情,龍仇雖死,但他的心腹護着他有了身孕的情人逃了出來,兩人逃到許州城時,聯系盟中的人前來搭救,消息被赫連缺截獲,他派了我去,他也知道,以我的脾性,必定走這一遭。"
樓鏡記得那樁事,到死也不會忘,正是因為那個懷了龍仇孩子的婦人,她才與曹如旭有了争執,以至于後來遭人陷害。
樓鏡心頭湧上來一股寒意。樓鏡還記得,當初他們幾個師兄妹下山,樓玄之和陸元定都不贊同,害怕他們沒經過事,脾性容易惹麻煩,是樓彥主張讓他們下山歷練,說服了樓玄之和陸元定。而他們每到一個地方,必要回信給宗門報平安,樓彥完全能知道他們的行蹤。
沈仲吟眼見樓鏡面如土色,說道:"你覺得我倆在曹柳山莊和忠武堂結親之際,同到了許州城,有多少是他倆人有意為之?在許州城時,他倆要讓你我相見,多得是辦法,隻不過因為小神仙盜取了玉佛手,意外橫生,便是沒有他倆安排,你終于還是見到了我。"
沈仲吟又道:"後來再次遇到你,卻是意外了,緣分在這裏,我注定要跟樓玄之做個了結。我帶着你,在客棧外見到樓彥,與他打過一個照面,就隐約感受到他別有用心。"
樓鏡唇瓣顫抖,眼神發直,"既然如此,你為什麽不阻止他!"
"我為什麽要阻止他。"
是了,沈仲吟是想要她爹死,為什麽要去阻止樓彥呢。
樓鏡閉上了眼,"我記得你去曹柳山莊,要去掀曹如旭的墓,因為你說你沒殺曹如旭,為別人背了罪名,你心中不悅,你不痛快。怎麽這一次,你倒是能忍氣吞聲六載,不對樓彥做的事做出反擊。"
沈仲吟沒有回答。
少頃,樓鏡苦笑一聲,"是因為我。你想讓我憎恨幹元宗,離開幹元宗,最好是......"樓鏡擡起眼睛來,眼圈通紅,"加入飛花盟來。"
"當時我确實傷勢不輕,需要療養,無法行動,派了人潛入幹元宗暗中看護你,隻是你後來為了尋我,被曹柳山莊捉去,我的手下不是曹柳山莊的對手,所以......"
"所以你和小神仙做了一個交易,讓她去找我。"
沈仲吟輕嘆一聲,"我這一生,隻敬服過三個女人,一個是焦岚,一個是陽神,還有一個,便是小神仙。你在她手底下,能學到許多,而事實證明确實如此,你現下已經能獨當一面。"
樓鏡滿是冷嘲,望天'哈'地一聲笑。
"她為了還焦岚的人情,也知道以你的性子,知道真相後,赫連缺也好,丘召翊也罷,還是武林中那些蠅營狗茍,你絕不會放過自己的仇人,你能成為她最好的幫手,成為她手上的一把神兵利器,所以答應了我。"
"你呢?你的目的又是什麽?"
"我?"沈仲吟嘴角一牽,仰天大笑起來,狂态複萌,"雖然樓玄之死了,對于我而言,卻還不夠,當年逼死焦岚的,除了樓玄之,就是幹元宗,我自然也能自己動手對付幹元宗,可那太也無趣。"
沈仲吟眼中散發着邪異的光,手指着北面的天空,外面陰雲密布,風雨欲來,"我不僅要殺樓玄之的人,更要誅他的心,他一心守護的宗門,最後毀在她親生女兒手中,當年那些人一口一個為了宗門清譽,逼死焦岚的人,今日卻被焦岚的女兒揭穿當家掌門更大更醜惡的事,讓他們聲名掃地,天底下還有比這些更有趣的事麽!"
樓鏡倒吸了一口冷氣,"你以為我真會按你所設想的來做?"
"鏡兒,你很聰明,對樓彥身上的疑點,你不是想不到,你是不敢去深想,因為你怕一旦想明白了,你在這世上,就真的孤身一人了。但不論你相信與否,你已然是孤身一人,而導致你陷入如今處境的,樓彥和幹元宗功不可沒。"沈仲吟不疾不徐,走到燭臺邊上,手上執起一支蠟燭,火焰在風中搖曳。
樓鏡聲音比冰還冷,手驟然握緊劍柄,青筋綻出,"你算漏了,這些人中還有一個你!你以為我會放過你,讓你看到你想看的景像麽!"
"你當然不會,但我想要做的事,已經做完了。"沈仲吟說着話,手中的蠟燭忽然掉落,火焰在熄滅前觸碰到地上瓦罐碎裂處流淌的水漬,火焰一霎蔓延開來,原來地面上的不是酒水,而是火油。
樓鏡精神似張到極致的弓弦,瞪着沈仲吟,"你做什麽!"
"鏡兒,這世上,沒有人能審判我。"
火舌鼓舞着沈仲吟的袍角,樓鏡驚詫地望着這人,明白過來,他從始至終都是個瘋子。
之後發生的事,讓樓鏡思緒僵硬,她眼睜睜看着沈仲吟一掌轟擊堆積的瓦罐,身體避害的本能讓她迅速後掠,飛身出了頂層樓閣,幾乎就在下一剎那,屋中爆炸,噴湧而出的火焰将頂樓完全淹沒,就是沈仲吟這份功力,在大火之中也難以存活。
沈仲吟自盡了。
樓鏡落在地上,身上脫了力,倚着劍半跪下來,天上下起了雨,雨水也澆不滅樓頂的大火,火焰燒斷木頭的辟啪聲即使在下面也聽得清楚。
她呆跪了半晌,手指扣進了泥土裏,傳來鑽心的痛楚。
沈仲吟将每一步都算計到了,甚至最後連自己的死也安排得如此妥當。
樓鏡因對真相的恐懼逃避而生出的無邊怒火無處發洩。
她的心像是被揉爛了,佝着身子極力地大吼,想要将所有的情緒都吼個幹淨。
沈仲吟的話當然是一面之詞,主觀的,偏向對他有利的一面,但樓彥不是清白的,這一點,便是樓鏡心中難以接受,也默認了。
她不能理解,即便是身在飛花盟裏看盡了人性醜惡,落到自己身上還是無法理解,隻因對于她而言,無法為利益對血親動手,所以她難以去想像,也如此痛苦。
雨水綿綿,将她長發濕透,水珠滴答,從她發尾落下,她似嗚咽地呻/吟了一聲,叫道:"我怎麽不把自己的心剜出來!"
雨越來越大,山上霧氣彌漫,大火仍未停歇,黑煙滾滾,樓鏡起了身,失魂落魄的要下山去。
不知何時,頭頂傳來砰砰砰地輕響聲。
一把油紙傘撐在她的頭頂,遮住了風雨。
寅九走在她的身邊,一手還抱着孩子。這孩子就是龍仇的遺腹子,曾由樓鏡接生,後來被沈仲吟奪了回去,為了避免這孩子淪為赫連缺掌控定山派的棋子,沈仲吟将她收在身邊養着。
寅九被沈仲吟的手下帶到堂屋去時,那名手下将這孩子交給了寅九,大有一副樓鏡若不收,他們也不會再管其死活的架勢,寅九隻有将她帶上,等樓鏡安置。
樓鏡無力關心那孩子,她隻是擡頭望着紙傘,注視良久,鼻子忽然一酸,說道:"曾經,也有這樣一個人為我撐過傘。"
落得這樣的結局,太也可笑。
樓鏡走出傘下,獨自往山下去了。
寅九望着她單弱的背影,心裏被擰緊,難言的滋味讓寅九抿住了下唇,她回頭看了眼火中樓閣,眸光顫動,輕聲嘆息,跟随在樓鏡身後下了山。
兩人回到了風雨樓中,樓鏡不過問那孩子的事,寅九也隻能安置在自己住處。
雨連着下了好幾天,江南這地方,一下雨就反上來一層細密的水汽,如煙似霧,所謂煙雨江南,正是如此。但這煙雨,心情好時看它詩情畫意,心情不好時,就嫌它黏濕。
樓鏡心情一日陰沉勝過一日,裘青等人都不敢在她面前晃悠,有不知樓鏡出了什麽事,隻有巴巴地來問跟随着樓鏡的寅九。
"唉,寅九,你說鹓扶大人怎麽了,回來之後臉兇的像個羅剎,難道是計謀沒有成功,打草驚蛇了?"
寅九隻是沉默。
好容易盼到一日天晴,花衫藉着去城北新開酒樓的嘗嘗鮮的名義,想讓樓鏡出去散散心,他從未見樓鏡如此頹喪。
樓鏡不想駁他好意,但如今正是個好時節,又遇上廟會,路上搭着棚席,叫賣的,游玩的,行人如織,樓鏡嫌擾嚷,走了半路,就折返回了風雨樓。
樓鏡煩悶總是難解,自提了酒壇,在風雨樓中走了一圈,卻沒個喝酒的好去處,最終站在了詹三笑的書房外。
她上次也是站在這裏,詹三笑站在上面,答應入風雨樓,自以為的交易,原來全在他人的算計之中,從那時開始,就走上了別人替她設想的道路。
樓鏡不甘麽,她自然是不甘的,可除了不甘,還有滿滿的無奈,因為再來一次,她知道自己還是會這樣選擇。
酒又苦又辣,像炭火一樣燒下去,落在胃裏,激蕩着神思,樓鏡愛烈酒飲下去一刻頭腦的混濁。
一杯接着一杯,直到掌燈,直到月色分明。
她困倦了,坐在坐榻的踏板上,腦袋歪靠着扶手,斜着眼睛看那書桌,心頭想着:若是詹三笑還在,她定要揪着她的衣襟,打她一拳方才解氣,可轉念一想,以她那身子,怕是受不住的,還是算了罷。
迷迷糊糊,看到書桌旁有人,詹三笑似乎披着衣裳,還站在那裏。
她眼皮下垂,完全阖上了。
靜夜裏,書房前有極輕微的一聲響,仿佛樹葉落地的聲音。一道身影悄然飄落在書房門前,這人似乎意外書房房門的大開,但也正因房門大開,這人得以一眼看到醉倒的樓鏡。
月光斜射進屋,照明這人身影,正是寅九。
寅九走到樓鏡身前,半蹲下身子,望着她的睡顏。寅九伸出手去,指尖輕輕觸在樓鏡隆起的眉心,良久,寅九手下移,食指一撩,挑起樓鏡垂落的一縷青絲,柔緩地順到耳畔,拇指克制地輕輕撫摸樓鏡的臉頰。
因為酒意,樓鏡的臉頰顯出紅暈,雖在月色下不明顯,卻能感受到她肌膚的溫度,燙人,從指尖燙到了心裏去。
寅九氣息有片刻的不穩,緩緩俯身,又有停頓,面具下的眉頭蹙起,咬住了下唇,雙手繞過樓鏡的脖子和腿彎,将她抱起,放到榻上,凝望她許久許久,最後似來的一般悄然,默默離去。
翌日,樓鏡睡到晌午醒來,頭疼不說,一身酒氣,酒性未散,猶覺得熱,她脫了外衫,扔在榻上,叫了人來,安排沐浴。
婢女備好了熱水,她往浴池去時,忽然向婢女說道:"将寅九叫來,就說我有急事。"
浴池垂着帷幔,光線黯淡,即便是晌午,內裏也點着燈火。樓鏡褪下衣衫,腳背前伸,觸及水面,試了水溫,進了浴池內。
半晌,婢女在外回話,說道:"樓主,寅九來了。"
"讓寅九進來。"
少頃,聽得腳步聲靠近,不同于婢女,寅九的腳步聲輕盈穩健,直走到帷幔前,立定了不動,等候樓鏡發話。
樓鏡的聲音從帷幔裏傳來,似乎很急,"事情緊要,你進來說話。"
寅九垂着頭,少頃,才撩起帷幔,走進浴池內。
有帷幔遮擋,浴池內的熱氣飄散不出去,白霧氤氲,水汽萦繞,不見樓鏡人影,隻在遠處看,浴池裏好似有什麽黑色的物體漂浮在水面上。
寅九走了過去,浴池裏突然沖出來一人,水花飛濺,沾濕寅九的面具,寅九想要推拒她,奈何這人未着寸縷,身上滑溜得很,倒是水裏的人一把抓住寅九衣襟,極輕易地将寅九拖入了浴池之中。
噗通一聲,濺起大片的水花,輕輕蕩開一層熱氣。
寅九從浴池中冒頭,水流從身上各處直落。樓鏡也從水中冒出了頭,直笑。
寅九牙根一抽,轉身便往岸上走。
樓鏡腿上一擺動,身子輕盈地游出,攔腰抱住寅九,說道:"別急着走,陪陪我。"
樓鏡靠着寅九的肩,輕聲訴說,"這世道,人人都戴着一張面具,連最親近的人都不能信任,人活到這個份上,是不是可悲。"
寅九心頭一酸,停了下來。
樓鏡嗤笑一聲,"我自己又何嘗不是一身僞裝呢,連這一池清水,也洗不幹淨。"
樓鏡擡頭,望向寅九側臉,面具側面的花紋繁複,泛着銀白的光,像這個人一樣的神秘誘人,"你呢,你也是,僞裝真容,隐藏身份。"她倒是一直在試探寅九,一來這人功夫太高,總能輕易化解,二來便是這人身心沉着,寵辱不驚,實在是根難啃的硬骨頭,竟讓她一直到今日也無從下口。
倒是有一些極端的手段,定能試出些寅九的身份來,隻是樓鏡總覺得不到關鍵時刻,不該做的太絕。
寅九身軀微僵,想要取下腰間的木牌與樓鏡交談,卻被樓鏡緊緊箍着腰身。
"我現在才知道,原來我身旁的人,一直都在謀求算計,看似親厚溫和,背地裏卻能痛下殺手,誰也不可信。"樓鏡在寅九耳畔輕聲呢喃,"寅九,我能相信你嗎?你會不會害我?"
樓鏡的聲音柔軟,同這浴池一樣,沾滿了水汽,濕漉漉的。寅九的心也跟着一軟。
樓鏡的手往上摸索,因在水中,寅九的感受并不分明,隻聽到樓鏡細細的呢喃,"你的身上好冷。"
樓鏡的手一路攀上,從衣襟斜領處探入寅九懷裏,"你的心是不是也一樣的冷?"
濕熱柔軟的手剝開衣衫,貼着肌膚,一路往胸膛而去,直觸碰到一層束縛。
樓鏡的手一頓,寅九的身軀也跟着一震。
寅九猛地醒過神來,一把拽出樓鏡的手。
樓鏡恍惚明白過來那是什麽,目前來一直在寅九身上感到莫名的不和諧也霍然明朗,"你是女人?!"
原來他竟是她。
樓鏡有一瞬的詫異,心頭卻沒有猛然的落差,反而因同為女子,而生出異性所不能有的親密感來。
寅九再也不願跟樓鏡糾纏,淌水上岸,樓鏡緊追而來,笑道:"你怕什麽,既然我們同是女子,你有什麽好逃避的。"
寅九頓住,忽然轉身,樓鏡光/裸着身子,就跟在她身後,離她隻有半步。
水珠落在樓鏡的肌膚上,像是日暈下沾染了晨露的百合花。
寅九取着腰間的木牌,想要寫什麽。樓鏡欺身而來,抓住她的手腕,"還是說你心裏對我有什麽,所以不敢面對我。"
寅九緊緊地抿住了唇,樓鏡目光落在她的唇上,"你想說什麽,你不是,你沒有?那你昨夜為何趁我喝醉,撫摸我?"
寅九怔住了,抿住的唇瓣松開微張,原來昨夜樓鏡并未完全睡過去。
卻在這時,樓鏡突然迎上來,吻住了她。
那份柔軟,難以言喻。
寅九推開了她。
樓鏡說道:"你不喜歡我麽,我想要你安慰我。"
樓鏡撫摸着寅九的臉頰,水濛濛的眼睛凝望着寅九,可冰冷的面具不僅隔開了她的手,更隔開了她與寅九的距離,她感到惱火,想要摘去寅九的面具,卻在要動手的一剎那,僵住了。
透過面具接觸到寅九注視她的雙眸,她感受到,這人生氣了。
便是生氣又如何,她什麽時候怕過人。
但在這一刻,她确實猶豫了,手僵在空中,沒有動作。
直到寅九掀開帷幔,憤然離去。
許久,樓鏡這才回味過來,扶着額頭,想起方才做的那些事。
她以為自己是掌握的人,在這場感情的戲裏玩的不亦樂乎,卻在不知不覺中,假戲真做。
看戲的人,終成了戲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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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長恨歌 - 太陽菌(完结)
General Fiction余驚秋天賦異稟,是武學奇才,溫良慈軟,得師父喜愛。 自小到大,不論哪方面,樓鏡總比不過她這師姐。 宗門生變︰ 這一日,樓鏡成了喪家之犬,人人喊打,天地之大無歸處。 而余驚秋即將繼任宗主之位,備受崇敬,前途無量。 風水輪流轉,不曾想︰ 再相見,余驚秋受盡苦難,身心俱損,失魂落魄,流落街頭。 樓鏡卻爬到了高處,鋒芒畢露,令人畏懼。就連余驚秋也成了她的階下囚,謫仙落泥塵。 "師姐,師姐......"樓鏡抱著余驚秋呢喃,"這世上,只有我明白你,只有你明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