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惊秋忙向外左右一看,远近无人,可雨幕重重,还是怕疏漏,心直往上提。
楼镜已经走进了屋里。
余惊秋微恼,回来关了门扇,隔绝屋外风雨,额上的青仿佛还突突地跳。
余惊秋一回过身,压着声音道:"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楼镜正站在不远处看她,面带微笑,目光粘稠,"我走了以前的小道上来。"
"你简直胡闹!你知不知这里有多少双楼彦的眼睛,你若被发现,他怎么会轻易放过你。"余惊秋心底不知怎的,像是劫后余生一般,阵阵发凉,都顾不得好好看她。
"这里很多地方都变了,要不是以往和云瑶通信,她时常说些宗里的变化,我险些要不认得路。"楼镜语气轻的似雾,目光仍不肯放光眼前人,越来越缱绻眷恋。
"便是你熟知路径,那也有个万一。"
"我在日暮时上山,不想半途遇雨。"
"你就算有要事寻我,也可以让武丑他们传讯。"
"我两日前从南冶派赶来,路上没让马歇口气。"
"你亲自过来,露出破绽,是否想过后果。"
"那马到山脚下时,口吐白沫,被累死了。"
"或许你心里急,但不论什么事都该忍耐。"
"我急着想见你。想见你,一刻都等不得。"
"你信我,离你光明正大回宗的那一日不会远——""山君。"两人各说各的话,终止在这一声呼唤里。
屋里头静下来,烛花爆了一声。
"山君,我想见你。"这是楼镜在余惊秋清醒时,第一次这么唤她。
——山君。
余惊秋感到仿佛有一根红线,红线的这头系在了她的心上,那头攥在楼镜的手心里,楼镜唤她一声,拉动手中的线,她的心就跟着动一下。
楼镜衣裳湿透,身躯显得单薄,水滴淋漓着将身下木板濡湿一片,长发濡湿了,贴服在脸旁颈边,愈发显得她淋过雨后的皮肤的苍白,夜雨洗刷去她的棱角锋芒,增添了她的柔弱静美。
余惊秋犹如锯了嘴的葫芦,再开不了口。
楼镜眼中有一层水光,含着明黄的烛火,更暖更亮,蕴着泪带着笑,女人独有的妩媚风情张到了极致。
余惊秋生出一种万劫不复的恐惧感,心跳时常,不知冷热,额上背后却一阵一阵的冒冷汗。她想要从这样的气氛中抽离,退了半步,想要借口去拿替换的衣裳。
话没说出口,步子没退实。
楼镜一步过来,抱住了她,说道:"我好冷。"
那双手环着余惊秋的腰,属于雨夜柔软的寒气侵来,声音在近前,恍惚如雨雾中低吟诱惑的女妖。
楼镜将手又收紧了些,仿佛要融进余惊秋的骨血中去,又似要将余惊秋揉进自己的身躯中,"我好冷。"她像是真的冷了,声音颤抖,似撒娇,似低泣,真情实意。
余惊秋双手在楼镜背后空抬着,她仿佛被楼镜身上的冷意所感染,四肢百骸轻轻颤动,只内心,却火热过了头,似熔岩般滚烫。
良久,她双手收拢,轻轻抱住了楼镜,声音低哑,"镜儿,我去给你拿替换的衣裳。"
楼镜没有松手。
"镜儿。"
"别走。"楼镜抬头,"我冷。"
又是那样的眼神,以往炽烈如旭日的光,今夜似寒中取暖的篝火般柔和,哀戚执着,紧紧望着她,攫取她的目光。
余惊秋失了神。
那眼睛,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
近到呼吸缠绵,温热的吐息拂过耳鬓的绒毛,激得背后一个战栗。
楼镜吻了上去,她的动作轻缓,给余惊秋留足了躲闪的时间。
双唇相触。
自己抿唇,觉得嘴唇硬韧,吻在别人唇上,方知柔软温暖。
楼镜不敢逼得太急,只是轻轻摩挲讨好,手上紧紧抱住,生怕将人吓跑了。
一步步试探,一步步深入。
"有一点酒味,你喝酒了。"楼镜抚弄余惊秋湿润发红的眼角,"醉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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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長恨歌 - 太陽菌(完结)
Ficción General余驚秋天賦異稟,是武學奇才,溫良慈軟,得師父喜愛。 自小到大,不論哪方面,樓鏡總比不過她這師姐。 宗門生變︰ 這一日,樓鏡成了喪家之犬,人人喊打,天地之大無歸處。 而余驚秋即將繼任宗主之位,備受崇敬,前途無量。 風水輪流轉,不曾想︰ 再相見,余驚秋受盡苦難,身心俱損,失魂落魄,流落街頭。 樓鏡卻爬到了高處,鋒芒畢露,令人畏懼。就連余驚秋也成了她的階下囚,謫仙落泥塵。 "師姐,師姐......"樓鏡抱著余驚秋呢喃,"這世上,只有我明白你,只有你明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