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惊秋让春庭带路,领着月牙儿往吴青天住处来。
这边厢,吴青天身虚气弱的人,掺和到那明争暗斗中,回来后就感到头脑昏沉,弟子侍奉着服了药正要歇下,见到余惊秋过来,强撑着精神来见她。
"宗主。"
余惊秋扶住吴青天要行礼的手,"师叔身子不便,这些虚礼就免了罢。"
"不能免,你初掌宗门,尚无威信,要震得住人,就得管得严。"
余惊秋轻声笑了笑,没有反驳他的话。
吴青天将余惊秋上下打量,长叹一声,"就在先前,陆元定来见我,说你回来了,我还不信,现在你人站在我面前,我也没有多少实感,你这一走,走了多少年呐。"
"是山君不孝。"
"陆元定跟我提起过,你身陷囹圄,难以脱身,我知道你并非是自己不回来,这些年来苦了你了,只可惜,如今我这身子不中用了,有些事明知是精心设计,有些人明知是别有用心,我也没法子替你讨回公道。"
"师叔好好的,长命百岁,便是帮我最大的忙了。"
吴青天笑着感叹道:"难呐,难呐!"他虽不甘,但生死有数,天意难违,莫可奈何啊。
"师叔,我有事同你商量。"余惊秋看了眼左右,吴青天会意,只让徒儿周望留在身边,将其余弟子遣了出去。
春庭和周望守到门边。余惊秋说道:"师叔,实不相瞒,我这次来是想要给师叔诊一诊脉。"
余惊秋神色端凝。吴青天看着她的脸色,愣了片刻,忽然一惊,他实在没想到以余惊秋的心性,会疑到这一层,"你是说......"
余惊秋让月牙儿近前,说道:"这人是我流落江湖时结识的一位小友,医术非凡,让她给师叔把过脉后,我才能安心。"
"我这病不少大夫都瞧过,方子留了底,没什么异样的地方,你......罢了,再看一看也没妨碍。"也是余惊秋体贴他的一片心意,吴青天将袖子一挽,将手腕放在茶几上。
月牙儿见余惊秋点了点头,上前坐到一旁把脉。
吴青天闪了月牙儿一眼,一看是这么年轻一个姑娘,皱了皱眉头。
学医跟练武是一个道理,一年修炼积一年的功力,这年纪药都认不全呢,能有多大本事。
余惊秋问道:"师叔这病是怎么起的?我记得当年离宗时,师叔身子健壮,龙行虎步,不过几年,就病成这样。"
吴青天说了这么多话,身子困乏。
周望瞧见师父眉间倦色,代为答话道:"几年前师父和飞花盟的人交手时受了伤。那伤不重,师父也就没放在心上。谁知好转后不久,伤口又崩裂了,来势汹汹,险些折腾了半条命去。从那之后,师父身体就一日差似一日,俞师叔说是那时候留下了病根,请山下名医看过,俞师叔也是日日费心,但收效甚微。师父身体反反覆覆,一直熬到现在,你要是晚些回来......"周望说得心中凄惶,望向吴青天。
月牙儿搭着脉,正端详吴青天面色,眼前的人眼窝深陷,眼白血丝发青,两颊突出,脸颊上一点肉也没有,就似一张蜡黄的皮挂在骨头上,一副枯槁之相。
而吴青天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余惊秋,见余惊秋还算镇定,眉眼微垂,像是思索什么,比之当年,更见稳重,还多了一份疑心,这份疑心对于余惊秋自身来说,是好的,可见在外流浪多年,有些苦没白吃。
"月牙儿,可是瞧出了什么?"
"我要看看大夫给他开的方子。"
吴青天令周望去将方子取了来,药方一直由周望收纳,周望这人做事细致,药方都保留得极好,一共六张,连几年前最初的药方都还留着。
月牙儿接过药方,扫了眼最初的方子,"看这方子,当年这位阿伯伤势复发,应该是寒邪侵体,以至于气滞血瘀,经脉不通。这病说不上严重,好好调理,是不会留下病根的。"
吴青天听着这话,眉毛一扬。当年那大夫说的确实是寒邪侵体。
月牙儿问吴青天道:"阿伯这些年调养,是不是初时用药好转,甚至比往日精神百倍,一段时日后又易感疲劳,气力不济,直到卧病在床,再次调理,虽然收效,情况却是同上回一样,及至第四第五次,用了药调理,就不见好转了,但停了药,情状又更差,一路吃药一路差,走着下坡路,直到今日,是不是?"
一直侍疾的周望听得一身冷汗,月牙儿连方子也没看,就能瞧出了其中情节,这岂是寻常大夫能比,再望向月牙儿时,已是完全不同的神情,急切地说道:"姑娘说得一点不差!这些年师父身子就是这般一点点变坏,药方换了几遍,大夫也请过不少,刚开始见效,没几日又垮了,到现在药吃下去,也只是将将维持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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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長恨歌 - 太陽菌(完结)
General Fiction余驚秋天賦異稟,是武學奇才,溫良慈軟,得師父喜愛。 自小到大,不論哪方面,樓鏡總比不過她這師姐。 宗門生變︰ 這一日,樓鏡成了喪家之犬,人人喊打,天地之大無歸處。 而余驚秋即將繼任宗主之位,備受崇敬,前途無量。 風水輪流轉,不曾想︰ 再相見,余驚秋受盡苦難,身心俱損,失魂落魄,流落街頭。 樓鏡卻爬到了高處,鋒芒畢露,令人畏懼。就連余驚秋也成了她的階下囚,謫仙落泥塵。 "師姐,師姐......"樓鏡抱著余驚秋呢喃,"這世上,只有我明白你,只有你明白我。"